姜望舒心里难过,又急需发泄,所以走了不少弯路。在和章子初分开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也活成了一个渣滓。
有那么长达半年的时间,她跟着二姐到处和娱乐圈里的一百零八线线女星玩,只谈情不说爱。交往的每一任对象,一开始都觉得她很好,但最后都会觉得她不真心,然后和她分开。
姜望舒就这么一直找啊一直找,在人海茫茫中,逮到了一个萧苑。
和萧苑在一起的那时候,姜望舒觉得自己从那种变态榨取爱情的状态,恢复到了享受爱情本质的常态。
她和萧苑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她的初恋一样,享受着甜蜜和美好。
她曾经以为,萧苑会和她一起走下去的,但是很可惜,半路都没到,萧苑就甩开她跑路了。
从初恋章子初开始,姜望舒的每一个女友,都是将她甩了就跑。
低落到尘埃的时候,姜望舒就会想,自己可能就是擦拭花片的帕子吧,别人用完就扔了。有时候又会觉得,这可能是命运对她那段时间对于爱情不够虔诚的惩罚。
可无论怎样,章子初都是她抹不去的一个疤痕。就算是伤过好了,也会留下痕迹在那里。在姜望舒的前尘记忆里,总是绕不开章子初。
汤斯年低头,看着靠在她肩上的姜望舒,心里觉得姜望舒是还在在意章子初的。不只是章子初,也许还有萧苑。
这些曾经和姜望舒有过瓜葛的女人,每一个都会勾起汤斯年心底的妒火。即使她知道这是过去的事情,但她还是克制不了会吃醋。
这种新奇又强烈的情绪,催动着汤斯年内心,在她胸膛深处酝酿了一出嫉妒的风暴。汤斯年想,她果然并不是什么宽厚的人,非但不宽厚,反而很小气。
小气,善妒,控制不了情绪,这是一个不太成熟的人会选择的做法。在姜望舒面前,汤斯年选择做一个成熟的人。
于是她暂时隐藏起心里的情绪,换上了笑容,和姜望舒半开玩笑那样说道:“那……我现在过去给她泼杯水?”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逗得姜望舒噗嗤一笑。姜望舒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你不要这么做啦。她家很有势力的,而且很记仇,你要是泼了她,绝对会被她起诉的。”
汤斯年认真思考:“起诉倒是没什么,我家这点赔偿费还是给得起的。只是这个做法,看起来也太神经病了。”末了,汤斯年还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刚刚就应该行动的。”
姜望舒窝在她怀里笑:“哪有人这么吐槽自己的,还泼水……”她说着,起身捧住汤斯年的脸,笑弯了眼睛:“斯年,你姐以后接脑残偶像剧剧本的时候,你千万别去看了,算我求你。”
“你看多了打脸恶毒女配,或者是女配欺负女主的套路,我怕你三观都歪了。”
汤斯年吐槽:“我不会那么做的啦。还有现在我姐都不写这种剧本了,现在哪里还流行这种老掉牙的套路啊。”
姜望舒就咯咯笑,汤斯年伸手将她搂怀里,收了笑容,认真地问她,“那姐姐现在还难过吗?”
姜望舒失神了一瞬间,脸上仍旧是笑眯眯的:“我不难过啊……”
“我已经……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难过了。”姜望舒看着汤斯年,很认真地说道:“更何况,如果我有这种情绪的话,不就是很不尊重你我之间的感情嘛吗?”
因为难过这个说法,听起来就好像还在惦记着前任一样啊。
汤斯年有些释怀了,她拿着筷子,夹了点东西放姜望舒唇边,喂着她说道:“我倒没有这么觉得。因为被伤害了的话,是一直有难过的权利的。”
“哪怕你一直往前看,回想起往事的时候,还是会有抑制不住伤心的时候。”
姜望舒去叼汤斯年的筷子,将肉吃下去之后认真想了想,“这个倒是,不过时间太久了,我已经不难过了。”
她吃完,叹着气说道:“我现在,只是觉得她很讨厌而已。”
“并不是眼中钉肉中刺那种讨厌,就是那种走路的时候踩到腐烂的香蕉皮那种感觉,你明白吗?”
“不是在意,也不是在乎,但觉得膈应的那种讨厌。”
“这种讨厌,让我觉得她之前做的过分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第26章
一个多年前的旧爱, 还不至于一直影响着姜望舒的心情。反倒是吃完午餐之后, 她要送汤斯年回实验室, 开始觉得有一丝难过。
即使知道她和汤斯年同城,只要开车回来就能见面。但是分别的时候,姜望舒还是察觉到自己心里的一丝舍不得。
她算不上很粘人的类型,可看到汤斯年解开安全带要下车之后,姜望舒却伸手一把拉住对方,索要了一个吻。
亲吻一旦开始, 沐浴在爱河中的年轻人根本把持不住,因此很快掌握了主动权,向对方索取更多的亲密。
车后面响起了催促喇叭声,汤斯年这才松开姜望舒,依依不舍地下了车。姜望舒朝她挥手,“快去吧, 我明天过来找你。”
她一说有明天,汤斯年登时喜笑颜开。汤斯年点头如捣蒜, 说了一连串的嗯, 接着脚步轻快走回了医院。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 在汤斯年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她刚得到心上人的回应, 又经历了一个美好的夜晚与早晨,所以整个下午,她看起来都喜气洋洋的。
哪怕是她师兄的实验放错了试剂,让她帮忙重做,她都开心地答应了对方。
晚上八点的时候, 汤斯年才拎着打包的晚餐回到家。姜望舒给她打电话,问她今晚上做些什么吃的。
汤斯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拆着外卖盒,一边拿着手机放外扩和姜望舒说自己今天回来迟了,来不及做饭,就打包了楼下的快餐。
姜望舒很惊讶,“你们不是六点就可以离开实验室了吗?为什么你今天那么晚回来?”
汤斯年就和她解释:“因为今天师兄的实验做错了,我替他重做了一次,需要记录数据,所以回来就晚了点。”
姜望舒就夸她人好心,汤斯年笑笑说自己并没有。汤斯年一边吃饭一边聊,问姜望舒今晚吃了什么。
姜望舒坐在别墅阳台的秋千上,掰着手指和她一个个算,今晚上到底吃了什么。
姜望舒说了十几个菜,汤斯年就笑:“不是说只有奶奶在家吗?你和奶奶能吃得了那么多?”
姜望舒就和她说:“我大姐,大姐夫,还有豆豆,以及我二姐都回来了,所以晚餐才准备得这么丰盛。”
汤斯年长长地“哦”了一声,说道:“那姐姐们今晚住在家里?”
姜望舒说没有,她的姐姐们很少在家里呆着,大多数情况,都是姜望舒一个人在陪着奶奶。
汤斯年一听就觉得很有意思,就和姜望舒说想看看她长大的地方。姜望舒想了想,和她说:“那你挂了电话,我和你视频吧。”
汤斯年应了声好,姜望舒就把电话挂了。没一会,汤斯年的微信就亮起了视频通话。
汤斯年点开屏幕,身披的光芒的姜望舒就出现在手机那个小小的屏幕里。
汤斯年看着她坐在黑暗中,有一半身子沐浴着光,笑容甜美又温柔,自己也不自觉地跟着对方笑起来。
“姐姐在哪里坐着?”
姜望舒晃荡着秋千,和她笑眯眯地说:“在阳台的秋千上坐着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将手机举高,让汤斯年看到她坐下秋千的全貌。汤斯年录了屏,一边吃饭,一边听她介绍自己的家。
从阳台的秋千开始,在楼下的小花园,到处都是姜望舒曾经活动过的痕迹。
姜家的别墅还自带游泳池,不过是她小时候游的小池子,姜望舒还和汤斯年说了自己小时候学游泳的趣事。
距离城市中心稍远的别墅区,今晚在天边挂了一弯月。姜望舒坐在负一层的游泳池旁边,将双脚泡进了水里,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水花。
她没有开灯,而是一个人坐在水池边扣着手机,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明亮灯光,双脚踏着水。
吃饱饭的汤斯年就坐在电脑旁,一边开着论文的界面,一边听手机里传过来的哗啦啦水声,和姜望舒闲闲地说着话。
姜望舒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在那么一个悠闲的夏日里,和人没完没了地打着电话。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长到姜望舒开始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