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赐一哽:“那……我想去网红景点呢,我还想喝那个奶茶呢!”
“叫外卖。”
“外卖哪里有自己亲自排队买的好喝啊?”
“白开水不比奶茶好喝?奶茶甜度和添加剂太多了,喝多对身体不好。”简夏看着他,眸中透出来的真诚竟然让许天赐不忍再说下去。
“……那好吧。”
两天之后,临清机场贵宾休息室,许天赐看着身边捧着一杯珍珠奶茶吸的不亦乐乎的某个女子,忍不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在他位置前方的不远处,是带着巨大黑色墨镜的宴淮,和他的鲶鱼经纪人。
虽然距离不算是很近,但是眯眼仔细看,还是能看见宴淮脸上淡淡的淤青,许天赐下意识伸手摸摸自己眼角,想起了被简夏按着头抹红花油的恐惧。
他“腾”一下站起来。
“干什么去。”简夏咽下一颗珍珠,撩起眼皮子。
许天赐慢慢坐回到轮椅上,一边说道:“我就是想试试我的脚好了没有……”
“你以为你是钢铁侠。”简夏淡淡的说,“坐下。”
五秒后,许天赐左动右动,晃的轮椅吱嘎作响。
赶在简夏张嘴前,他扭扭捏捏道:“……我想上厕所。”
“……”简夏把手里的空奶茶递给他:“那顺便帮我扔了,谢谢。”
获取了简夏的允许,并且强烈谢绝小方跟沈清的帮助之后,许天赐怀里抱着空空的奶茶,自己晃着轮椅歪歪扭扭的往洗手间去。
简夏的手机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电话是简森打来的。
简夏没多想,她到临清来的几天之间内都没接到他的电话和信息,现在想必他已经想清楚了。
她接起电话:“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简森的声音听起来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是什么地方别扭,“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个东西,是看见了吗。
简夏看了眼时间,回答:“一会就到。”
简森马上说道:“好,我昨天回来的时候看见超市大闸蟹很新鲜,等你回来吃蟹好不……哎等等,你说一会?”他如梦初醒一般:“嗷嗷你今天的飞机回来吗,我现在马上去超市!”
说完他没听见电话这边简夏的回答,神色微黯了下。
随后,他抿抿唇,小心翼翼的问那边说道:“……姐?”
——天知道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头蹦出来了。
简森喉间艰涩异常,紧紧攥着手机,手心都出了汗。大概过了有十秒钟,他终于听见从电话那边传来的审判之音。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字,但是他的心却在刹那之间安定了下来。
简夏说:
“好。”
简森挂断电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
另一边许天赐出了洗手间,一蹦一跳的来到了洗手台前,他刚伸出手去,就听见门口传来阵脚步声。
他没在意,只是微低下了头。
谁成想那脚步伫立在门边,不动弹了,没离开,但是也没进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该不会是认出了他,正在拍照片吧?!
许天赐连忙抬头看过去,见到来人,脸上那点惊慌顿时变成了嫌弃。
“阴魂不散。”许天赐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宴淮伸手摘掉墨镜,俊俏而妖异的一张脸显露出来。
“我说你跟着我干什么?”许天赐把手从冰凉的水流中伸回来,接着在两手在宴淮脸前头狂舞乱甩,跟得了癫痫似的。
宴淮嘴角抽了抽:“你有病?上个洗手间就是跟着你,机场是你家开的。”
许天赐:“呵呵。”
呵完了他又突然想起来一点事,“哎宴淮,问你件事呗。”
“放。”宴淮把墨镜别在衬衫的领口,洗了把手。
许天赐冷不丁被噎了下子,还有点不乐意:“你这人说话……”
“不放走了。”宴淮转身准备离开,许天赐连忙拽住他的袖子,等他停下脚步,又忙在身上擦了擦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看的宴淮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把他的头按在马桶里面涮一遭。
“我问你问题,你会如实回答我吗?”许天赐神色认真。
宴淮神色隐忍,眼尾那颗标志性的小红痣却依旧妖冶,他一字字从牙齿挤出来:“你到底说不说?”
“好吧,那我问你,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你就生不出儿子。”许天赐把手伸进外套兜里,按照印象操作,暗戳戳的按下了录音键(如果没有错的话):“……在水下的时候,你是不是想把我淹死?”
问题问出来的一瞬间,许天赐觉得如果现在宴淮手边有把剪刀,他一定会‘咔嚓’把自己剪成无数截,然后扔进马桶里面,按下冲水键冲走。
事实上这一回,许天赐他猜对了。
宴淮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短短两秒钟的时间,心理从‘他在开玩笑吗’,‘他是认真的’,变成了:
‘他果然是傻逼’。
“……”
宴淮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轻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许天赐。”
许天赐有些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干嘛?”
“你是不是……”
“是不是……”他往后退一步,宴淮就往前走一步,一直到他整个后背都贴到了冰冷的墙上。
退无可退。
正当许天赐要磨拳霍霍、重拳出击的时候,宴淮冷的像浸了冰碴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许天赐:“……”
作者有话要说:痛经,二更尽力
:多喝烫水!!!
第39章
两人的这场‘谈话’最终以宴淮差点将许天赐暴打、许天赐仓皇逃出作为结尾。
回到江北后, 许天赐曾认认真真的回想那天他问出那个问题时候,宴淮面上的表情,甚至还翻了两页微表情的书, 然而真真假假,他实在分辨不出。
宴淮会救他吗, 可是那之前发生的事情,又该做什么解释。
许天赐觉得自己好像一脚踏进了谜团里。
两个小时之后, 飞机在江北机场安然落地, 简夏与许天赐和沈清道别,打车回家。
刚从出租车上下来, 桑桑打来了电话。
“夏夏姐,你回来了吗?”桑桑有些兴奋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
“刚回来,”简夏说:“这几天有偷懒吗。”
桑桑一听这话,说脑袋顿时摇的像拨浪鼓,随后她才发觉隔着电话, 简夏根本看不见她的动作,又连忙说没有, 还说明天要给她一个惊喜。
“是什么?”
桑桑笑嘻嘻的说:“明天你看见我就知道了!”
两人通话间, 简夏已经到了楼上。
“桑桑,我到家了, 明天见面再说。”‘嗤啦’一声,她低头拉开包包的拉链。
“好的夏夏姐,明天见!”
电话挂断,简夏从包里掏出钥匙, 正要开门,“哐”一声,眼前的门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黝黑的青年站在门内,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时间计算的刚刚好。
简森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她手心里的钥匙,上午打电话的时候忘记问她几点到了,两个半小时他一直在窗户边上往下看,刚才看见个熟悉的人影进了单元楼,他就在门边等着了,果然是她。
简夏看着眼前的青年,面色略有些复杂起来。
他穿着她从超市大处理买来的hellokitty的粉红色围裙,手里举着个铮亮的菜刀,看起来像是要一刀子把她刀死。
客厅里隐隐飘来饭菜的香味。
简夏不动声色的跟他对视了几秒之后,把钥匙塞回包里。
人总是要长大的,简森时好时不好的,其实骨子里已经被宠坏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拔苗助长——在短时间内发生多的、强有力的逆境和困难。
俗话说百炼成钢,只要方向对了就好,虽然从前没吃过什么苦,从现在开始也不难。
以简森这样的情况可以延伸为这么一句话,那就是:不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就永远不能成为一个真正有担当的人。
对了……
“你怎么这么黑。”
简夏微微皱了皱眉,从刚才进门起就她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眼神绕了一圈又回到简森身上。
算起来,俩人也有小段时间没怎么正经见过了,这小子干什么把自己造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