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是不知道啊，别看我家里头有钱，可我也是个苦命人呐。我爹那个老东西，他娶了后娘，然后对我就不管不顾。本来我也是块读书的料，他非让我出来做生意，哎～”
京城金銮殿上，此时正是早朝之际。
皇帝正听那些大臣们汇报灾民的情况，以及天花现在蔓延到哪儿了，接过这喷嚏就接二连三地打个不停。
揉了揉鼻子，轻声嘀咕道：“朕这几日总觉得有刁民在背后骂朕～”
突然就听见外头有侍卫高喊：“报！八百里加急，西北巴陵县传来的加急奏报。”
“呈上来吧。”太监总管将那奏折直接放在托盘里递给皇帝。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之后，皇帝这才震惊道：“什么，天花居然可以预防，这是真的？”
下头的官员们一听，顿时也都一脸的不可思议，皇帝便让人将那奏折传给大家看。
“真是没想到啊，这天花还有预防之法。若这法子真的有效，那真是我大梁百姓之福啊。”
“吾皇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都跟着纷纷附和，夸得皇帝十分喜悦。心情大好的同时，皇帝这才想到被派出去的司徒云策，继而想到因此而卧病在家的六王爷。
“哎，可惜了，不知道老王爷的病情怎么样了，朕很是担心呐。”
自打司徒云策被他安排去西边处理难民和天花的事情之后，六王爷便称病在家，早朝一次也没来过。如今得知有了可以预防天花的方子，皇帝心里对六王爷一家的提防也少了些许。
“承蒙陛下关心，我父王没事，就是想念孙儿，这才思念成疾。”
“阿嚏，阿嚏～”
“陛下龙体欠安，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太监那尖锐的声音传来。
众大臣们都很识趣，纷纷退了下去。
皇帝回了后宫之后，直接去了太医院，让所有的太医们一起研究那牛痘的药方。
太医们还是第一次知道可以用这种方式来预防天花，这倒是医学上的一大进步。其中有不少人都啧啧称奇，自然也有一部分人对此保持怀疑态度。
“再等几日，若是县令那边的折子也是这么说，那这法子便可以全面实行，这样也可保我大梁百姓不再受天花之苦。”
“陛下圣明。”
太医们全都走了以后，皇帝这才皱着眉头遥望着西北方向，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第44章 山匪为患
这段时间山内村的气氛显得格外轻松，大家都沉浸在有郎中给义诊的美好时光里。
郎中们每天都会两人一组，挨家挨户地过去给村民们诊脉，谁有个小来小去的病症也都被查了出来。
给大家开好药方之后，村民都拿着药方满脸苦涩。
“哎，实不相瞒，我们这儿的人平时病了就只能硬扛，根本没钱医治。这方子固然是好的，只是我们吃不起药啊。”
“是啊郎中大叔，我们山内村的村民们苦啊。山那边儿还有个罪人村，那儿的人更苦，别说是看病了，刚一发病就会被处死～”
这些郎中们平时哪里能听到这么多的八卦，这次来山内村虽然都是看着李十针的面子，但每天却也都能从村民们的口中得到不少闻所未闻的八卦。
苏梦暖仍旧每天上山，花婶儿见天越来越冷了，便劝道：“暖丫头啊，现在天这么冷，山上的草药也没有多少，你就歇歇吧。”
“婶子，村民们虽然现在都已经种了牛痘，倒是不用担心天花了。可毕竟大家的身体都不是很健康，这么多年了，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顽疾。我多采一些药，也好帮帮大家呀。”
“哎，你这闺女真是个好的，但愿他们能够感激你的这份心吧。”花婶儿叹息道。
苏梦暖说是上山采药，实则是过去给拓拔康治病的。刚过了五天，拓拔康的身上就已经结痂，而且他和小黑小白三人也都种了牛痘。
“苏姑娘，我很感激你并没有因为我们是戴罪之身就看不起我们。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你还是别说了。”苏梦暖淡淡地道。
“呃～都说医者父母心，既然苏姑娘并不以病人的身份而拒绝为人医治，不知道能否帮我那些兄弟们也注射一下牛痘呢？”拓拔康仍旧红着脸说道。
苏梦暖愣了愣，这才点了点头说：“好吧，到时候就让他们都来这里，我明日过来给他们种痘。”
此时她不知道的是，现在整个县城都已经掀起了种痘热潮。县衙门的门口整天都堵得水泄不通，那些郎中们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一个县城的百姓少说也有个几万，而郎中就只有那么多，何况还有一部分留在了山内村。
“哎，早知道这样的话，咱们还不如跟去山内村了呢，那边儿虽说贫困，却也不至于这般辛苦。”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赶紧忙活吧，下午还有几百人等着咱们给种痘呢。”
自打县衙贴出了全民种痘的告示之后，大家全都挤破了脑袋想要排在前头。毕竟这天花可不是闹着玩的，先种上一天，那就意味着可以尽早避免染上天花。^
为了不让牛痘的方子外传到番邦，所以张聪决定让郎中们就在县衙给百姓们接种牛痘。这就导致那些没有户籍的，例如山贼和土匪之流，他们就没办法种痘了。
在生死面前，又赶上即将入冬，这都是要人命的事儿。山贼们的动作也变得更加频繁，既然朝廷有可以预防天花的药，而他们却得不着也没办法从别人那里抢夺，那就快活一天是一天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百姓们种痘成功，山匪们的活动也越发的频繁。
就在衙役们都在全力维持县衙门的秩序的时候，镇上张大财主家的管家却哭着跑来衙门报案。
“大人，我家老爷冤枉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现在只要没出人命，一律延后处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给大家种牛痘，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衙役怒道。
“小人知道，只是虽然没出人命，可我家老爷这一大家子都快要活不成了呀～”
张府管家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这才把事情给说明白。就在昨天夜里，张家突然闯进来一波土匪，他们二话不说，进来就抢。
“那人脸上有一道疤，自称是虎头山的大当家。还说是咱家老爷那小妾的亲娘让他来的，只是那周家的姑娘还没进门呢呀。”
“我们打听过之后，这才弄明白，原来我们老爷之前要娶的周家姑娘，她侄女就是那刀疤匪首的女人。一定是周家勾结山匪，这才抢了咱们老爷家的粮食和银子呀，请大老爷做主。”
张聪和师爷全都皱起了眉头，之前张聪也私底下问过苏梦暖，对苏梦暖夫君的事情他是有所了解的。
知道那刀疤只是苏梦暖拿出来当挡箭牌的，所以对于张府管家的话，他也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师爷自然知道苏梦暖是县太爷的干闺女，一听这件事情竟然跟她有关，便冷着脸对下头的人道：“胡说八道，这分明是你家老爷与自己姻亲家的纠纷，怎么可以往旁的地方扯？”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道：“不得诽谤女子名声，否则立刻拉你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小人没胡说啊，山内村的人都知道，那周家老三的傻婆娘有个闺女，她在投奔周家之前就与虎头山的匪首有染，连娃都生了。”
“放肆，无凭无据，况且那山内村又非本朝管辖范围，你让本官如何为你做主？”
张管家被噎住了，差点儿晕过去，最后只能又哭着回去了。
他走后，张聪这才道：“哼，那张财主为富不仁，往年总是想方设法的少交税，本官早就想办他了。如今也算是老天有眼，他这是恶有恶报。”
“大人英明，像这种为富不仁且又喜欢娶小老婆的，自然是活该。”师爷赶紧奉承。
“只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暖儿，你还是安排人去张家看看吧，尽量别让暖儿的名誉受损。”
“这……”师爷顿时语塞。
那张管家回到府中，如今张府就只是一个空壳子了，家里头值钱的、能带走的全都被抢走了。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张老财还有不少铺子可以支撑家用，但却也是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