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长史是个武职,掌管军事的,如今伐燕,他也跟着你兄长一同随军了。”苻融并不知道她问这些是为什么。
王睆算是知道为什么杜胄后来再没有来找自己了,原来是随着王猛离京了,自己倒还不明缘由的惶恐了很久。
“融不在长安的日子里,你倒是知道了不少人物啊!”苻融笑道,但是王睆看着苻融的笑,恨不得要哭出来了。
苻融见王睆在自己怀里久久没有出声,问道:“怎么了?”
王睆绞着自己的衣袖,思来想去要不要把事情告诉苻融。她不说这件事情就是除了自己和杜胄永远无人知晓,但是她总觉得自己不该瞒着苻融,她曾经对杜胄的确有过一丝的好意,如今是彻彻底底只有恨了,可是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好解释,其他的就……如果真的说给他,他会不会因此抛弃自己。
“你有什么担忧事情就说吧,我还可以替你分担。”苻融望着她纠结的样子。
“殿下……我觉得我对不起你……”王睆开口的同时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忍不住哭了出来。
苻融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反倒觉得是我对不起你啊。”
“博休……你不知道……”王睆啜泣地话有些说不明白了。
苻融心里觉得似乎有些非常不好的事情困扰着王睆,才让她三番五次的在自己面前无比自卑,总以为自己不配。
“没事的,你说吧,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呢。”苻融心中暗自许诺,不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突然恼怒了。
“你能接受吗……某个男人曾经逼我……你知道的……”王睆尽力地把这些羞于启口的事情换种方式让苻融听明白。
苻融神色微微有些变化,但是他刚才才在心中许诺不能暴怒。他搂着泣不成声的王睆,心中感情十分复杂,但是,那又怎么样,王睆已经被伤害过一次了,自己就算再恼怒也不能伤害她第二次。
“我爱的是你。”苻融回应她,但是心中燃起了对对那个逼迫王睆之人的怒意。
“你真的……不在乎吗?”王睆不相信苻融的反应仅仅就是如此。
“融同你说过的,我爱的是你,不论你发生了什么,那都是过去和不得已,既然答应了重新来过,就不要再为这些介意我对你的感情了。”苻融说罢紧紧把她抱在怀中,“但是你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我刚才说的……”王睆对杜胄的厌恶已经到了不想多提他的名字了。
“融知道了,”王睆感觉苻融抱着自己的手紧紧握住了拳头,他的身子被气的微微颤抖,“你不要再想他了,忘了他,剩下的我替你解决。”
王睆没想到苻融会是这种反应,苻融也终于清楚王睆一直以来究竟是因何而感伤,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居然有人敢如此轻薄她,此恨必须要找他好好算账。
王睆哭倦了,伏在苻融身上轻轻喘息。
苻融对身上的这个泪人儿实在是不知从何安慰,但是看到她卸下一切防备,从自己身上找到了安全感时,就觉得自己一定需要保护着她,让自己成为她的依靠。
第二十一章 意合
苻融搂着王睆,起初觉得自己怀里的人儿像冰块一般,光滑的皮肤却没有什么温度,冰冷冷的,动也不动,但是等她被苻融暖的缓了过来,就如同一块暖和的棉絮,越抱越想和她黏在一起。
王睆探出头来看着苻融,她和他的脸挨的很近,几乎就在贴在一起了,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苻融还能看到她脸颊上残余的泪痕,但是她的眼中已经少了许多开始时的忧郁。
“博休,你的眸子里,有一点点紫色的感觉。”王睆小声地说。
苻融与苻坚同父同母,生下时眸子里便都泛着紫光,如同紫宝石一般,故苟太后喜欢他二子胜过旁人。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苻融和苻坚到底是有了些变化,苻坚的紫眸子是愈长大愈透亮,坐在龙椅之上处处都光彩夺目的那种,而苻融的紫色则日益沉浸在他的黑色之中,若非极近观察,是不能发现的,
苻融笑了笑,宠溺的薅了薅她在自己怀中睡乱了都发髻:“本王就这么点小秘密,如今全被你给知道了。”
“袍子脏了,要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王睆瞥到了被自己弄脏的衣袖。
苻融动也不动,只倚在靠背上看着王睆,王睆等着苻融自己把衣服脱下来,却发现苻融毫无反应,有些无措。
苻融轻轻说道:“自然是等着本王的夫人帮我。”,然后笑意盈盈看着她。
王睆有些害羞,低下了头,但是也没有拒绝苻融的意思,伸手去解开苻融胸前褶衣的系带。
王睆一边轻轻掀开褶衣的对襟,一面看着苻融的神情,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倒不是一句虚话。
苻融握着她脱衣服的手,一同把自己外层的褶衣给褪了下来,王睆拿着衣服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苻融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博休……”王睆知道苻融不愿意自己离开的,但是此时却感觉他居然有一丝孩子气,黏糊着她。
“衣服就丢地上,本王不放你走!”苻融眨了眨眼。
“殿下不要胡闹了!”王睆口中虽这么说但是任由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两人四目相对,苻融双颊微红,深邃而温柔的眼神中似乎渴求着什么,王睆觉得自己读懂了。
王睆的口脂不是娇艳诱人的深红色,只是平日素雅的桃色。她俯身凑到苻融的面前,在他透着粉红的脸颊上轻轻留下了一抹春意。
“如此,殿下满意否?”王睆看着苻融暖的耳根子都红了。
苻融没有回答她,却伸手把她又揽了回来。
“你弄错了地方。”苻融说罢便吻上了她的唇,从耳鬓厮磨,到衣带窸窣。
苻融向苟太后的重新请示到得到了同意,他亲自带着王睆进宫去参见,苻融与母亲呆的多,自然是清楚母亲的喜好,王睆入宫时的着装打扮样样都是经过了苻融的审视。
苟太后能到如今这个位置,自然也不会糊涂,他看着苻融竭尽全力的把好端端一个姑娘打扮成自己所好之物的堆砌,忍不住掩面发笑,倒也从心里感受到了苻融对她用心至深。
苟太后和苻融一致认为要等着王猛在燕国大胜凯旋之后,借着这一出喜事,再举行婚礼一同庆贺。理虽是这么说的,但苻融却是心中急躁,在自己府中清理出一处向阳的屋室,早早求着王睆往自己府里住。
王猛还未归朝,苻坚还等着他的讯息准备亲自入邺,如今心焦的很,苟太后也没有把苻融要成亲的消息向苻坚那里说,王睆回来同夫人和王永谈及此事,夫人倒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王永年纪不大,但如今被苻坚看中,也领了小官,和苻丕相谈甚佳,听到自己的王睆姑姑要嫁到苻家,忍不住笑道:“我平日见到长乐公殿下长得英俊潇洒,还想着他以后要便宜哪家姑娘了,没想到你居然找了个比他更厉害的!”
王睆抄起一把偏面对着王永挥过去:“我那能叫占阳平公便宜吗?”
王永嘻嘻哈哈地在夫人身边笑着,夫人看着王睆还同王永如此打闹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唤王睆亲自来见她。
“睆儿,虽然你兄长如今还没有回来答应此事,但你到底是要嫁做人妇了。”夫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王睆回想了一下方才打闹的样子,确实有些不成体统了:“睆儿知道以后不能这么放肆了。”
夫人摇摇头:“不止如此,你见过你兄长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怎样的吗?”
王睆想了想,大抵是要规规矩矩,不可随意越界,凡事以夫为尊。
“可是……哥哥是汉人,他不是。”王睆并不想如此循规蹈矩。
“不论是不是汉人,为人妻子要有妻子的样子。”夫人十分严厉地说道:“倒也不似宫禁中那般严苛,但是不同其他男子亲近,在夫君面前的自称以及举止,却是十分重要的,你要好好学学。且阳平公殿下到底是秦国的皇室,你往后随他出去,岂可如此轻浮?”
“夫人……”王睆不是很乐意的点点头,但她觉得苻融虽然喜好汉文,却不怎么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他喜欢的是草原上的野物,喜欢满天散落的星星,还喜欢自由自在地躺在龙首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