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他每天都想以身殉道(132)

作者:试图睡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还是他只是按照写好的剧本,往“度卢涧”走着,不可以思考。

已经进了院落,空气的漫溢这合欢花气味。

这股香气,一点都不好闻,为何如此甜腻?为何如此刺鼻?

合欢花还是这个味道吗?

晏虚白心头涌起疑问,他在树下的石凳上安坐,望向了傅归岚所住的屋子。

灯盏未亮,漆黑无人。

他不在,他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呢?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来过吗?真的来过吗?他不是来杀我的吗?

是这样吧,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他,为什么?是要等着送死吗?

可是,晏门怎么办?若就此命陨,岂不枉费祖父栽培?

晏虚白想着这些,鼻腔里甜腻的龙涎香气味愈发浓烈,熏的他晕眩起来。

不可以留在这里。

不行,一定要留在这里。

不可以。

不行。

不可以。

不行。

“晏公子。”

他来了,是谁?

第103章 梦寐(4)

“晏公子。”声音又再次响起。

可是晏虚白不敢回头,也不敢应声。这明明是很熟悉的声音,他到这里不是就为了找这个人吗?

“你不要担心,这里没有别人。”

听到声音离他越来越近,晏虚白几乎就要颤抖起来,手中的碧玉色瓷瓶被他紧紧捏着,掌心里甚至出了些许薄汗。

脚步声似乎在离他三尺之地停了下来,“你若是害怕,就把剑拿起来。”

剑?

晏虚白低头,发现原本攥在手心里的瓷瓶,这会居然化作了长剑,剑身细长墨绿,剑刃下还泛着灵光。

这是无忧吗?晏虚白心中疑惑,这个时候他应该只有无忧才对。

“这不是无忧,亦不是破山。”男子的声音继续响起,他叹了口气,道:“看看我吧,我不是来伤你的。”

晏虚白依旧不敢回头。心中的担忧是莫名出现,可是这种感受似乎是曾经重重经历过的。

“我不要。”晏虚白答道,声音细小、略带哭腔,似乎是感受到了从心底中涌起的恐惧。

“不会有人再伤你了。”

晏虚白质问,用着颤抖的声音,“你…你是谁,你又如何知晓。”

“若你一直如此害怕,便永远不会好。答应医你,结果还是让你留了这种心结。”男子轻轻说道,“原以为,只要我永远留在你的灵识里,便可以永远稳住你的心神。”

“到底是痴心妄想。”男子自嘲般的笑出声来,“可是,再让你经历一次,对你是否过于残忍。”

晏虚白听不懂,他现在除了恐惧,剩下的就是疑惑,“你到底… 到底在说些什么?你是我的先生吗?为什么我觉得你不是。”

说到这里,晏虚白突然觉得腹部一痛,他低下头去看,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腹部衣衫上已经染满了血迹,而多余的血已经在他脚边汇集成一个小水洼。

他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在这里受伤?明明没有人攻击他。

“阿愉,没有时间了。”男子声音又响起,同时还有他的脚步声。

“不要!不要!你走开!”晏虚白胡乱挥舞着剑,腹部虽痛,可是好像并不会影响他的动作,似乎就是最普通的皮肉伤。

“阿愉,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不能成功…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男子声音低落,似乎是面对生离死别一样,“既然你不愿意,便由我来吧。”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一下的声音就在咫尺间。这个男子来到了晏虚白面前,握着长剑的手被钳制主,他低着头。

即使不能再有动作,他也不敢去看眼前的人。

男子抬起了晏虚白的握剑的手,又将剑刃放到他的脖颈处,他看着晏虚白,见到身形孱弱,肤色透明,就像出生金蝉的翅羽一样易碎。

“你…你要做什么?”晏虚白抬起头来,最先入眼的是一双桃花眼,眸中含情,又有将要离别的悲楚。

“当时你后悔没有这么做,今日做了便会把心结打开。”男子握着晏虚白的手,慢慢用力,直接他脖颈上有血液沿着剑刃留下,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与原本就有的血洼汇在一起。

“不要...不要...”晏虚白拒绝着,可是他却不能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要怕…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男子笑着说道,又握着晏虚白的手,在剑上多用了几分力,“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晏虚白想要松开剑,可是试了多次都未成功,他不想的。

他从未想过要这么做,虽然当时恨急,可是他此生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就是那晚,他不相信先生会如此对他。

他看着眼前的男子慢慢变得透明,就好像曾经见过的云岫,躺在他怀中散魂的模样。

“阿愉,如此,我也算了了我的心愿。”

“先生!我不要这样。”晏虚白心中悲伤至极,可却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下,他居然甩开了手中的剑,迅速用手去抚男子脖颈上的伤口。“傅归岚,你怎么可以这样擅作决定!”,他已经哭出来了,不是隐藏的哭腔,而是直接哭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但是眼前的男子依旧这般,渐渐透明,渐渐化作星光,渐渐就要消散。

“不要——!我不要你走!我要你永远留在晏门!永远陪我!”晏虚白哭着对他说道。

可是,没有办法。

随着远处渐渐升起的太阳,晏虚白发现他想要去抱的人,此刻已经完全消散干净,半分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我不要...”

“我只要你回来…”

“凭什么你要留我一人,独存于此。我还有话未和你说,你怎么能这样!”

晏虚白跪坐在地上,垂着脑袋,眼泪一滴一滴从他眼里流出,滴在手背上。

明明旭日东升,金光耀眼,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可是只有晏虚白,哭的伤心,心痛的如同被撕裂一样。

“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伏案的男子突然惊醒,胸腔里扑通扑通震动不止,好像下一秒,心脏就会跳出来。

“是梦...?”晏虚白觉得眼前模糊,他抬手轻拭眼角,湿热的眼泪一下子就被衣袖吸去。夏日初升的太阳炫目却和煦,他眯起眼睛看向远方,这是和梦里一样的清晨。

可是,这种感觉实在太过不好。

后脖颈上的痛感让晏虚白想起,昨夜是伏案睡着的,明明是万分拒绝入梦,可是时坠入黄粱。心里的伤痛真实的过分,晏虚白甚至以为这个梦是真的。

胸口上的龙纹璎珞缓缓发着光,这说明他又动了心念,可是封印却没有被触发,若是以往他可能早就疼的不知所措才对。

晏虚白心中担忧,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让跳动不止的心脏平静下来。他起身在露台上走了几圈,发觉的其实现在时辰还早。夏日日长,日出的也早,此时刚过卯初,可是太阳已经喷薄着从层云里出现,迫不及待地要照耀大地。

桌上书册凌乱,躺椅上的还有昨夜盖过的小毯子,那本翻了一半的话本也静静躺在一旁的团凳上。斜棚上的藤蔓又长了许多,几乎可以将这些全部荫蔽了。

他走回桌边,拿起昨日傅归岚寄来的信笺,又看了一遍。

需再盘桓数日…

喃喃念了一遍,可是晏虚白心里依旧不安。找了信纸,提笔快快写了几行,便化作符鸟差遣走了。

他坐在桌前,有些焦急等回信,可是等了一个时辰都没有等来,手指不住地在桌上扣敲着。桌上的话本、族中的事务、宗间的往来,这些都没有办法让晏虚白分散注意。

难道尚未起床?还是符鸟没有到?

正在他焦灼疑惑之际,一个熟悉的光芒被他捕获,他没有等小符鸟悠然落下,而是抬手旋了气刃将其快快牵到眼前。

迅速展信。

“阿愉不必忧心,只是梦魇。我尚在道场,勿要挂念。”

寥寥几字,确实是他的笔记。晏虚白心下顿时安定许多。

又过了几日,大约有个五六天。自从那日梦魇后,他虽然心中略感担忧,可是因为收了信件作为安定,且晏门里事情又多,忙起来便好了,只要不得空去胡思乱想就好。

每每担忧时,便会想到他原本就在信里写了“需要盘桓几日。”,若日日都问,岂不让人觉得自己实在过于女儿家心态。故而晏虚白也就忍了忍,日日埋头书册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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