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尊重他的想法。
仅此而已。
也许林棠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又或许,他不想接受来自他人的鄙夷。殊不知,林棠自从决定跟他在一起之后,就一直在想着怎么跟家里坦白。
或许是宋浩说话的声音太大了,林棠刚进行五分钟的美梦即刻消失不见。
“晟哥。”林棠用他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喊着白晟。白晟走过去,一把将人捞了起来。
他把被子掀开一个角,露出林棠扭伤的那只脚,看到还是有点肿,用手轻轻地揉着,问他疼不疼。
林棠本来想说不疼的,可当他睁开眼时看到正坐在沙发上满脸都写着不忍直视的宋浩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刚才的举止,过于亲密,只要这个人眼睛和脑子没毛病,都会看出来他们二人的关系。
白晟猜到林棠在想些什么,对他说:“你浩子哥知道了,你如果介意的话......”
“我没什么好介意的,也不怕别人知道。我还想过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和阿爹坦白。”
宋浩是看不下去他们两个这种腻腻歪歪的样子了,咳嗽了一声,只见林棠回头看他,于是便问:“小棠儿,你是自愿的吗?”说罢还用眼神给他传递“不要害怕,勇敢说出来,浩子哥给你撑腰”的信息。
林棠被他这幅样子给逗笑了,回答他:“哥你放心,我很好。”又扭过头去看着白晟,“他也很好。”
还调笑白晟说:“为什么浩子哥这么不相信你?”
白晟把他从床上拽起来,笑着对他说:“行了,别刺激你浩子哥了,来之前刚跟江州李家二小姐散了。”
一阵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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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完成之后一行人打道回府。后来白晟听说林棠没去过蒙古,就带着他往那边儿去了。宋浩对他这种行为非常无语,只说了一句见色忘义便认命地往蒙古开。
傍晚的蒙古草原沉静而内敛,又在遥远的地平线处诉说着它的广阔与无边。像是垂暮的老人,抑或是尚未成长的少年,尽管表面如镜无痕,内里却蕴藏着无数波澜壮阔与生机盎然。
林棠和白晟并肩走在草原深处,林棠一直想要走到对面那边,像个天真的孩童,以为只要想去,就没有自己到不了的地方。
白晟看他还有要继续向前走的意图,伸手拉住他,两手钻到他身后,将他整个人圈起来,说:“别走了,再走就回不去了。而且,你的脚都快好了,不要平白折腾,害得我又要心疼。”
他拉着他坐下来,问他:“你要告诉你阿爹阿娘吗?”
“告诉吧,他们总要知道的,我也没有打算要瞒他们。”林棠把头靠在白晟的肩膀上,这让他感觉无比安心。
“要是他们不能接受,你会和我分开吗?”白晟微微低头,自上而下地看着林棠的眼睛,鼻梁。
“说什么晦气话,刚在一起就想和我分开。”林棠嗔了他一句,“要是他们不接受,我也和你走,直到他们可以容纳我们的一天。”
白晟被林棠的话惊到了,他们刚刚确定自己的心意,林棠就说出这种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去甘夏的这一趟并非是去淘金,而是去拾回来一件比金子珍贵千倍万倍的珍宝。
他把林棠转过来,猛的咬住他的唇,霸道而不可逃脱的摄取林棠的美味。林棠应该是疼到了,去推白晟的肩膀,却也不敢太用力。
白晟立刻慢了下来,轻柔地吮吸着那两片略微红肿的唇。
“林棠,我爱你。”白晟咬着林棠的耳垂。
林棠把头埋在他肩窝里,不让那人看着自己的脸,以及脸上的两抹绯红。“你倒是不害臊。”林棠赌气似的去咬他的脖子,又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在白晟耳边说:“我也爱你,此生不渝。”
落日的余晖照到他们的脸上,浓密的睫毛将本就昏暗的光分散的更加零散,落在眼下,倒是化成了一汪清泉,照着二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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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林棠的脚基本无碍,身上的伤口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开始动身返回桐城。
路上他们也是走走停停,看到哪里新鲜好玩儿便逗留一会儿,有时还会住上一晚。白晟无边界的宠着他,林棠也就享受着这份宠爱,毕竟,回去会有一份很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们。
宋浩倒是很欣慰。白晟做生意从来都雷厉风行,像这么拖拖拉拉的倒是头一次。他之前就怕白晟这个老不正经的祸害人家林棠,现在看来这两个人也还挺好的。
当他意识到白晟居然喜欢男人的时候他没有明确的态度,是男是女又如何?就算这个女人美若天仙赛西子,可我喜欢男人你又能怎么办?
宋浩真的觉得自己是操心的命,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白晟的钱,所以要他这辈子当妈当保姆的偿还。白老爷子他是认识的,那老头儿说一不二,在明面儿上倒是也没有过多偏爱哪个儿子。但是他看的出来,在私底下,那老爷子最疼的还是白晟。
不过这种事情不是小事,白老爷子可能会有把白晟的腿打断再把他软禁在家里的可能性。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顺利吧。
之后他们一行人回到了桐城。没有先去金玉堂,倒是绕了个圈子拐到林家,把林棠送进去,顺道拜见了林盛年。
来之前他和林棠商量好了,要一点一点的来,先给林父一点儿提示,最后再告知他他二人的关系。
跟着林棠回房后二人又温存了一会儿。说来倒是有趣,原本两个清冷又不易近人的人在一起,居然过上了蜜里调油的生活。
白晟在林家睡了一会儿后回了金玉堂,开始检查他不在的这两天的账。
做这种生意总要经过很多只手,他突然发现账本中有一个环节好像是不应该收钱的。
冥思苦想。
灵光乍现。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三千我真的尽力了,今天又熬到十二点之后
☆、原来只因情入骨2
林棠从车上下来,走进金玉堂。入目便看到白晟坐在柜前,皱着眉,看到他进来于是立刻作出冥思苦想、痛苦非常的表情。
故意极了。
林棠看着他便笑了,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问他:“白老板今日召见我所为何事啊?”
白晟委屈巴巴地对他说:“有个问题,如何想都终不得解,不知林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林棠听到他这番说辞,便也没有直接拆穿他,什么生意上的事情他不能去问宋浩,偏要拐了八百里的弯儿把自己给叫过来?分明是白老板不堪寂寞,蠢蠢欲动。
林棠压制住不停上扬的嘴角,俯身问:“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喏,你看,这笔帐他不应该吃我的银子吧?”说着还略微扬起头,摆出一副他们欺负我我委屈的样子。林棠看了看,煞有介事地说:“是啊,确实是他贪了白老板的银子。”白晟倒是还装模做样地撇了撇嘴唇点点头。
林棠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笑了起来。“行了,知道你是想见我,可我哪儿能天天往你这里跑?我不上课了?”停了一下,又问他:“浩子哥在哪儿呢?”
白晟倒是介意起来:“我还没同你待够呢,这就想着要去找他?”
林棠看出来他这是吃了天外飞醋,说:“我的意思是,把他叫回来查账,我带你听戏去,正好今儿下午我没有事情,就陪陪小情人儿。”
白晟把宋浩从温暖的被子里薅出来,跟着林棠去戏园子里听戏去了。
正巧碰上园子里有名的旦角儿的场,二人便坐在楼上的雅间里,喝着茶,听着戏。不久,白晟开口问林棠:“花儿,你阿爹那里怎么样了?”二人之前商量过要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但是一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林棠摇摇头,说:“不是很好,你从家里走之后我去问了问阿爹,效果不太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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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前,林府。
林盛年正在书房里查看布庄最近的收益,听见有人敲门,开口:“进来。”
林棠走到林盛年身后,一边给林盛年揉着肩,一边跟他说着话。
“阿爹,我在去甘夏的路上听浩子哥说了一个故事,倒是觉得稀奇,不知阿爹是否有意听听。”
林盛年一贯对那些奇闻异事感兴趣,倒是很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