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宁:“好像......没、没有......”
“......”齐磊一屁股坐回床上,“得!我看你这钱省了......”
......
齐磊让方子宁尽快去验HIV,尽管方子宁说那人看样子应该是带了套儿,两人还是觉得不放心。
方子宁同意了,甚至天一亮就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挂了医院的传染科。
年轻女医生核对了一下姓名,确认了病人来的意图就开始例行问诊记录。
医生:“性/行为发生在什么时间?”
方子宁:“昨晚。”
医生:“对方有没有确认感染或者疑似患病的症状?”
方子宁:“不知道。”
医生闻言抬了下眼皮,“不认识的?”
方子宁:“不、不认识。”窘迫地又把帽檐儿往下压了压。
医生闻言抬头,“有没有安全措施?”
方子宁:“呃......可能有。”
医生不解,笔下顿了顿:“性/行为次数?”
方子宁想起早上那一地的套儿,硬着头皮道:“不知道几次,一整晚吧。”
医生疑惑:“你没意识?”
方子宁:“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医生更疑惑了,心道那你是怎么做一整晚的。忽然心念一转,换了个思路,“性/交方式?”
方子宁知道躲不过,牙一咬眼一闭:“肛、肛/交。”
医生点点头,表示了然,继续问:“有没有受伤流血?”
方子宁感觉现在屁股还跟裂了一样疼,椅子都坐不住,小声道:“我觉得可能有。”
医生摇摇头,一边低头记录一边自顾自念叨:“你们这些男同志就不能有点耐心吗?做个润滑扩/张就那么难吗?”
后半句方子宁没有听清,他已经被“男同志”三个字惊得神魂俱裂。
总算三观尽毁地结束了问诊,医生说时间太早抽血也检测不出,给他开了一个月量的艾滋阻断药,交代他今天就开始按时吃,七到十天再来抽血。
方子宁迷迷茫茫地从诊室出来,临走还听医生语重心长地嘟囔了句:“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方子宁攥着处方单,鼻子酸了酸,开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离弦不离谱儿
☆、做梦
同境不同遇,同人不同命。
同时同地,同样是喝断片儿,齐磊被熟人送回家,安然无恙睡到自然醒,方子宁被不知道什么人打包回酒店吃干抹净。
十天后方子宁拿到加急验血单,HIV阴性,跟齐磊打电话“报平安”的语气仿佛劫后余生。
齐磊也松了口气,这场乌龙虽说是方子宁自己蠢,但那天见死不救的是他,馊主意也是他出的。总算是能安心请方子宁吃顿压惊饭了。
齐磊问方子宁打算怎么办,想办法找着人揍一顿还是就当没发生过,方子宁说当然是翻了这篇儿,反正什么都不记得了,直男基业永不倒。
齐磊啧了一声,揶揄方子宁,说他这招Gay惦记的长相直了十九年已经是赚了。
上学的时候他俩经常同进同出,学校论坛隔三差五就有“揭露”他俩真情侣伪兄弟的匿名帖。更有甚者连属性都站好了,从身高样貌气质各个方面分门别类阐述了自身观点说得头头是道仿佛确有其事。
齐磊明眸皓齿皮肤白,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下垂,安静的时候像个矜贵的小王子,笑起来又天真无辜清纯得很。而方子宁是典型“Bad Boy”的长相,眉眼精致又轻佻,还略有点像混血的轮廓。
简单粗暴来形容就是配一脸。
可事实是,俩人一个直过红外线,一个弯向监护人,始终秉承社会主义兄弟情深。
CP大计迟迟不成,全校腐女抱憾终生。
方子宁的家境殷实,不过他是家里长子,承担着他爸妈很高的期望。无奈读书只能勉强混个中等,个性又比较单纯迷糊,老被他爸讽刺白长了一张聪明相。
齐磊是唯一一个他爸亲自认证通过的好友,家境优渥成绩好,又长了那张欺骗性极强的娃娃脸。
吃完这顿饭,方子宁夜算是彻底“回魂儿”了。廖以庭发微信说要来“查寝”,齐磊看了看时间,也得走了。
从那晚他醉归之后廖以庭就经常来,有时自己开车,有时是尤彬或者司机送。除开双休日一周三四天,来了不干别的,就盯着手提电脑办公。晚上也不留宿,齐磊睡着他就走,真不知道那些换洗衣服是留来干嘛的。
不过来之前会事先发微信,不搞突击。
齐磊觉得这就跟把家从东城别墅搬到校区公寓差不多。区别是以前白天各忙各的,晚上各玩各的,现在是白天各忙各的,晚上廖以庭忙自己的,他坐屋里干瞪眼。
廖以庭的用意不言自明。
齐磊憋得慌,他小时候廖以庭都没这么管过他,除了上学写作业其他的时间都在玩,自由惯了。
如果放到以前,齐磊巴不得被廖以庭花时间盯着,这样他就没空去约那些花枝乱颤的男男女女,就不会被别人抓到机会挤到心里去。
可齐磊死缠烂打这么久,撞撞跌跌软磨硬泡,甚至不惜把自己往床上送,最后还是没能泡软廖以庭的铁石心肠。
痛定思痛后悟出一个道理:如果靠朝夕相伴日久生情就能水到渠成的话,他们相依为命十二年,该成早成了。廖以庭这老混蛋定力太强,也太能忍,若要拿下他势必得另辟蹊径才行。
比如距离产生美,思念惹人醉,雾里看花水中见月可望不可及之类的。
得找个好机会。
夜晚静谧,齐磊像只猫一样,皮毛松软神情慵懒地窝在沙发上看综艺,廖以庭经过时揉了揉他的脑袋,从冰箱拿了盒牛奶,扎好吸管递给他。
“好饱,喝不下。”齐磊撇嘴摆摆手。
“少喝酒多喝奶,能长高。”廖以庭算是过不去这件事了。
齐磊闻言,觉得机会来了。
噌地把吸管叼在嘴里,接了过来。
“叔叔,我错了。”齐磊干巴巴地说,满脸写着羞愧。
“那你说说错哪儿了?”廖以庭轻挑一边眉眼,居高临下,玩味似的看着他。
“我哪儿都错了,开酒吧也不该喝酒,喝酒也不该喝醉,喝醉也不该不回微信,没电了也不该不接电话。我错了叔叔,求原谅求放过,别再这么盯着我了。”齐磊两手握着牛奶盒高举至头顶,求饶一般耷拉着眼尾。
面上十分真诚,话里却没多少诚意。
廖以庭快被气乐了。就这张“坑蒙拐骗”的嘴,撒娇耍赖一套一套的,再配上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厚着脸皮一装怂卖乖,他是真不能拿齐磊怎么办。
打不得骂不得。
还操不得。
“让你在家老实待着,几天就受不了了?”廖以庭明知故问。
“哪能啊叔叔,我是怕您辛苦。您看您日理万机还要天天往我这跑,来回两个小时疲劳驾驶我多心疼啊。”
“没什么,习惯就好,我也可以不那么忙。”廖以庭不以为然道。
老混蛋丝毫不松口,齐磊早有预料。不过他有杀手锏,专用来对付廖以庭。
“叔叔,我跟你说实话吧,你晚上总来我这我容易做梦。”齐磊一本正经地说。
廖以庭听出他故作玄虚话里有话,未及细想,就见齐磊把吸管重新插回嘴里吸了一口,嘴角沾着几滴牛奶暧昧地朝他眨了眨眼,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叔叔,我会做,那种梦。”
廖以庭:“......”
☆、找他
廖以庭没表现出太多尴尬,平静地盯着齐磊看了会儿,黑瞳锐利得仿佛要洞穿齐磊的大脑把所谓的“那种梦”挖出来看看。
齐磊在心里把荤话都组织好了,廖以庭要是敢问他就敢说,还得说自己是上面那个,索性把嘴上便宜占个够。
最后廖以庭什么也没问,冷声说:“再被我发现一次喝那么醉立马给我搬回家住,听见没。”
“听见了叔叔,再不敢被你发现了。”齐磊一如既往他认怂服软的姿态,说完又觉得不对,马上改口,“不是,我说我再不敢喝那么醉了”。
廖以庭走回桌边,把手提电脑啪地合上,也不知道是打给司机还是尤彬,就简单交代一句:“齐磊公寓,现在来。”
齐磊心说自己真是出息大了,竟然能毫不犹豫地把觊觎了这么久的男人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