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33)

喻钦淡淡撩了撩眼皮,心里闷闷的,他转了转手中的笔,也装模作样地开始写题。

接下来的几天陈青芒又在柜子里收获了发夹,小熊,巧克力,汽水,以及各种她喜欢的东西。

那一周上课的最后一天,星期五的时候,她收获了一张国荣的唱片《当爱已成往事》,心底突然一酸,陈青芒很想大哭一场,喻钦为什么做事总要这么戳着她心窝啊。

而送她的这些礼物,周围人在喻钦的警告下都不敢去收。于是陈青芒只能自己保管着,趁放学的时候去放到他柜子里,可是每每这样,第二天来的时候,礼物还是会原封不动地放在她柜子里。

陈青芒觉得自己现在摆脱不掉他了。

喻钦现在作息比好学生还好学生,每天早上第一个来教室,也不逃课了,学习还挺有样的,孙全夸了他好几次。

他每次回答都意有所指,他说:“我努力学习,只是为了追上我心中的那个她 。”

陈青芒心一颤,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埋头写作业。

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周。

这周末喻钦去给风铃安上了风铃管,“叮呤叮叮”的声音清脆悦耳。

他把风铃挂在自己的窗前,等待着有一天能送给她。

陈青芒周末和奶奶又去了一趟敬和疗养院,这次的活动内容是“做月饼”。

一老一小玩得很开心。但陈青芒总是莫名感觉自己很亮,像一颗灯泡般挡在大白兔和胡萝卜中间。

于是她乖巧地让了位,打算出去透透气。

刚出了食堂的门,他就看见了在前面不远处的操场上的喻钦。

他穿了件黑色卫衣,挺拔俊朗,他半蹲在地上,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里拿着袋猫粮,在喂跟前的猫儿,细致有耐心。

陈青芒看了会,移开脸去,回去继续做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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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开学时,孙全再三强调了这周要期中考试的消息,他对他们抱有很大的信心,还特地自掏腰包,为大家买了笔芯。

笔芯的牌子叫,“必胜”,搞得气氛一下就紧张箭弩拔张起来,好像是要去参加高考般隆重。

第一节 课下课,陈青芒课桌前挡了个人,他举高临下地看着她,带来压迫感,随意散漫道:“陈青芒,你要是接受我啊,我考试能考满分。”

陈青芒没看他也没理他,只是飞快地在稿纸上演算习题。

喻钦轻笑了声,自讨没趣,长腿几步,回了自己的座位。

那次期中考,陈青芒仍是班级第一,年级上又前进了三个名次,第四。

喻钦据说进步神速,一跃从班上最后一名到了现在的第二十一名。

不过跟他一个考场的人,说他是作弊的。喻钦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就是作弊的。

孙全把他请进办公室语重心长地交谈,内容大抵是“抄就抄了,不要这么高调。”

喻钦没回不也没回好,什么也没说。

不过陈青芒却隐隐约约觉得这不是他的水平,但她仍然是不理他的。

这周五的时候,上午大课间没出操,大家都在教室里自习,孙全没在也没人逾矩,都在很安静地学习。

陈青芒新买了套题,正准备开始写呢,突兀地自己的课桌被人敲了一下。

她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喻钦站在她的课桌前,手里还拿着一个芒果。

陈青芒蓦地想的却是,这个季节芒果哪买的?她惊愕地看着喻钦。他薄唇微抿,似是很不情愿。

还没下课,整个教室鸦雀无声。但她知道,全班人的目光一定都被吸引到他们这里了。

不禁耳梢漫上一片绯红,陈青芒略显局促地看着喻钦。

喻钦面无表情地剥开芒果,然后当着她的面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吃相还很好,汁水没有乱溅。

陈青芒看着他深深的黑眼圈,心里又堵又闷。

她听见班上女生有人在小声犯花痴说他好帅,也听见有人在嘲笑,说钦哥莫不是傻了,被虚妄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可是喻钦却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唇角,他低头,略垂着眼,那双深情而冷淡的眼睛直直看着她,他带点撒娇意味地说:“你理我一下,我命给你好不好?”

她听到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也听见自己的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第25章

“不好。”低低哑哑的一声, 陈青芒几是用尽全部力气说出口,她固执地摇头, 心里像被插进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鲜血淋漓。

她很难受,特别特别难受。如果喻钦连累的只是她一个人,她可以忍受, 可是他还连累了奶奶, 就因为他的小小恶作剧,奶奶也跟着一起吃了多少苦啊。

陈青芒心疼,她也绝不能让自己心软。

她没有抬头看他, 只是很平静地拒绝了他。

喻钦看着她头顶上柔软的发漩, 在心里苦笑,他深闭双眼, 感受着四周灼灼的目光,心里冷得像一块冰。他无所谓地笑笑:“别当真啊, 我开玩笑的。”

说完他便毫不在意地手插兜,迈开长腿走了,回到了自己的最后一排的位置, 与她相隔一整个教室对角线的距离。他闷头睡觉, 什么也不想再去管。

班上的人都懵了,却也没人敢讨论,于是便又讪讪地拿起笔,开始演算永远演算不完的习题。

“那很好。”她后知后觉自言自语般回。

陈青芒心里绞着疼,手指捏紧笔盖, 强迫自己继续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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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告一段落,大家都松懈不少,考得好的玩得嗨些,考得不好的,就用笔敲自己的脑袋,苦闷不已,玩得就不那么嗨了。

不过七班整体都考得非常好,孙全在班上表扬了好几次,他自己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便十分宽容地准许了这周周四周五开运动会的时候没有作业。

“唔喔,哇哦!”欢呼声此起彼伏,像翻滚的浪潮,将愉悦的气氛推到顶点。

那个时候的快乐很容易被满足,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最真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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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离运动会开始还有两天。

徐宛儿负责的运动会报名项目又成了她一件烦心事。班上的女生爱学习是没错,可就是不怎么爱运动。

会打篮球的女生寥寥无几,迄今为止报名的只有两个。800米,3000米之类的长跑差得人数也多。

徐宛儿不情不愿地拿着空空的报名表去找班长,汇报她身为体育委员的号召成果。

徐宛儿站在杨数面前,闭眼咬牙,大义凛然英勇就义般地念出来自己的招安成果。

杨数本来挺温和的笑容挂在嘴角,可是听着听着就凝滞僵硬了,直到最后的面无表情。

最后他勉强地对徐宛儿同学笑了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皮笑肉不笑。

徐宛儿右眼皮一跳,心道不好,于是开始胡编乱造,眼睛往上瞟,她有点心虚地开口:“同学们革命觉悟不高,我这个八十四天的皇帝拯救不了这群人腐朽的灵魂呀。”

杨数挑了半边眉毛,波澜不惊地开口:“历史是真实事件的叠加,不适合的皇帝早晚被拖下马,同理,不合格的干部也早晚会被撤职。”

徐宛儿哭笑不得:“得得得,你快给我撤职了吧皇上。”

“臣是真没辙了。”徐宛儿眨巴着大眼睛,整个一无辜无赖又可怜。

杨数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盖,看着徐宛儿尽量不狰狞回:“体育课代表徐宛儿同学,我不是皇上也不能撤你的职。”

“但身为干部,偶尔也可以使用一点强权政策,以服民心。”

于是——

七班出征选运动员的方式变成了抓阄。

人人平等,每位同学都得抓。

杨数做事雷厉风行,纸条半小时就写好了,一共有240个,囊括跳远,跳高,铅球,跑步,篮球等十一个运动项目。每个同学领到了四个纸条,中奖与否全看运气。

陈青芒看着课桌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四个纸条,心里有点发愁。

她听见的同桌惨叫声,“嗷呜”,“我tomato抽到了3000米啊3000米,我要疯啦!”

以及班上许多哀嚎的同学的声音。

“跳高!我靠,我他妈一米六都没有要去跳高跳高!”这是班上另一位矮个子男生嚎的。

“纳尼,女子篮球?劳资是正宗汉子!”一位长相魁梧粗壮的男同学由衷反问。

“哎呀我不行,我不行,我去扔铅球?铅球4公斤,我最多抱起来一下下。”弱不禁风,男版林黛玉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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