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斩疾兴致盎然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猜猜是什么?”
沈曦:“……”心塞。
这厮到底是不是长了十岁?
怎么还会做这般幼稚的事情?
而见沈曦不语,陆斩疾以为她是猜不出来,遂道:“夫人……咳,沈姑娘若是猜不出,待会儿可要答应本侯一个条件。”
“??”
沈曦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陪他演一出戏,一听这话,立即开口道:“该不会是红豆糕吧?”
“……”
陆斩疾面色微怔,旋即不死心道:“沈姑娘不妨再想想。”
这般一来,沈曦更加确定自己的答案了,弯唇道:“不用再想了,我觉得就是红豆糕。”
陆斩疾叹息,将食盒放到桌几上,无奈夸赞:“沈姑娘聪慧。”
沈曦抿唇忍笑。
当初是为了让被人不对她起疑,才像原身一样一看到红豆糕就双眼放光。
其实她自己对红豆糕并没有特别喜爱,只不过也不讨厌吃就是了。
但如今这盒红豆糕既然是这厮特意让人去给她买的,那她自然是喜欢的。
沈曦打开食盒,从中拿出包好的红豆糕放在桌几上,小心的解开封口,而后拿起一小块红豆糕送进嘴里。
唔,清甜,一点都不腻。
沈曦忍不住赞叹:“好吃!”
可她说完,一瞧陆斩疾,却见这厮满脸都是强忍失落的表情。
沈曦心神微转,轻咳一声,拿起一小块红豆糕小声道:“夫君……你要不要尝一尝?”
夫……君?
陆斩疾听见这两个字双眸刷地一下亮了,只是面上仍是副故作矜持的表情:“咳,夫人盛情难却,为夫怎好拂了夫人的意?”
***
这天晚上,陆斩疾如愿留在了残文书局……嗯,守夜。
沈曦房内,两人肩并肩坐在床头,背脊挺得笔直,身板一个比一个僵硬。
两人之间的拘谨,甚至比当初的新婚之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斩疾端坐在床边,目光直视前方,挣扎良久才忍耐道:“你,早些歇息。我先去门外守着。”
说罢站起身,抬脚向门口走去。
沈曦闻言抬眸,尚来不及说些什么,便见他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边,开门走了出去。
“呼……”
沈曦稍稍松口气。
其实她没做好立刻和陆斩疾“这样那样”的准备。
两个人毕竟分开了那么久,就算如今心里都有对方,可……可怎么都要相处一段时间,等她熟悉了现在的陆斩疾,也等陆斩疾熟悉了现在的她。然后,他们……他们才可以“这样那样”。
不过外面天寒地冻的,就这般让陆斩疾在外面冻着,沈曦也着实不忍心。
稍一思索,她起身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外的男人道:“外面冷,你……你进来睡觉吧。”
陆斩疾背脊一僵。
进去?他若是进去……可没把握能控制住自己。
狠心咬咬牙,陆斩疾吸气道:“无妨,你先睡。”
沈曦上前一步,挎住他的胳膊肘,呼着寒气道:“你若是想在院子里待着,那我就在院子里陪你。”
陆斩疾眉心顿时拧起,顺势将人带进怀中搂住,轻叹道:“我输了,听你的话,我们回屋。”
沈曦不禁笑弯了眼,抱着人往房里退。
……
一刻钟后。
床榻上,两人和衣而眠。
陆斩疾平躺在床上,大手紧紧握着沈曦的柔软的小手,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床幔。
睡不着。
身旁躺着他日思夜想十年的人,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陆斩疾不由侧脸,看向沈曦。
她终于回来了,她现在就在他身边。他永远,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此时的沈曦却已老老实实的闭上双眼,准备好进入梦乡。
身旁躺着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男人,她睡得无比安心。
次日一早,天刚刚蒙蒙亮,沈曦便醒了过来。
手心仍被陆斩疾结结实实的握着,她翻身看向某人,却见某人眼底冒出一片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沈曦怔了怔。
什么情况?这厮难道背着她在半夜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昨晚他们分明亥初就上床睡觉了,没理由会睡出一片黑眼圈啊?
沈曦抬起另一只手摸向某厮脸颊,用食指小心谨慎的在他眼皮下方蹭了两下。
嗯,触感真实。
不是偷偷点了墨汁,也不是半夜偷起床抹了她的黑粉博可怜。
想到这儿,沈曦眼神轻转,视线不由向下移……
这厮身上的衣裳看着倒是和昨晚的一样,没沾上什么不改沾的东西。
再弯腰探身去看摆放在床下的鞋子,鞋子上也没沾新土,看来……昨晚这厮应当不曾偷偷出去。
那他眼底这片黑眼圈是怎么冒出来的?
沈曦凝眉思考了半天,最终也没想出所以然来。
罢了,不想了。
反正这厮没背着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就好。
沈曦收回视线,坐直身板,垂眸,小心翼翼的去掰某人紧扣着她手的手指。
可她刚刚碰到陆斩疾的一个手指头,腰后便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动力,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然被陆斩疾按在了他的胸膛。
“……唔。”
沈曦在他胸前闷了会儿,吹了下滑到额前的碎发,小声道:“吵醒你了?”
陆斩疾闭着眼,哑声:“陆某昨晚总想把沈姑娘就地正法,靠着三分薄弱的意志力才勉强没对沈姑娘做出禽兽之事……”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
可这些年行军打仗,他睡觉便越发浅了。刚才曦儿一翻身,他的大脑便清醒了过来。
“这么……想啊?”
沈曦眸中闪过道狡黠的光,趴在陆斩疾身上不安份的拱了拱,化被动为主动道:“我记得我给你留了一封信,你看到了吗?”
“……嗯。”
陆斩疾一声闷哼,锢住沈曦的腰不让她乱动,嗓音越发嘶哑,“看到了。”
而后睁开眼,那双黑眸里不知何时已染上浓浓的情·欲:“陆某可是好好听了沈姑娘的话,十年如一日的为沈姑娘守身如玉。”
饿了十年,没希望时不曾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香甜可口的果子就在眼前却不能采摘,这对饿了十年的陆斩疾来说,实在是一大酷刑。
沈曦心底某块地方不由软得一塌糊涂。
从二十岁到三十岁,对男人来说,正是精力旺盛的十年。
他忍了这么久,她……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些奖励?
默了默,沈曦轻咳一声:“其实,你也不是一定要忍耐,禽兽一点也未尝……唔。”
话未说完,唇便被陆斩疾凶狠堵住。
……良久。
陆斩疾才放开被他吻的气喘吁吁的女人,双眼泛红,喘息道:“现在还不行。本侯……本侯要用八抬大轿,让沈姑娘风风光光的嫁进镇远侯府,做本侯的夫人。”
沈曦身子软的像一滩水,浑身无力的趴在陆斩疾胸前。
她刚才的意思才不是现在就让这厮把她吃掉,她只是……只是想给这厮缓解缓解好吗!
沈曦瞟了眼自己没招没落的搭在陆斩疾胸前的双手,果断放弃了帮他缓解缓解的想法。
她不过就是说句话,陆斩疾这厮便把她折腾成这副模样。若是用手帮他……哼,他能放过她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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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陆斩疾深觉不能再这般等待下去。
小太子之事,必须尽快解决。如此,待寻回魏成恒之后,他才好向皇帝请旨,让曦儿嫁给他为妻。
当年曦儿身为谢三时与他的婚事便是圣旨赐婚。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到她身边,无论什么,他都要给她最好的。
于此同时,“永安帝召镇远侯回京”的圣旨也从京城快马加鞭送去了南江城,而送圣旨去南江城的人乃是禁军副统领孟义。孟广的亲弟弟,亦是永安帝的亲信。
除此之外。
两天后,陆斩疾亦派陈大虎回南江城给陆幸和九言送了密信。
因此自这天之后,沈曦发现,她每天见到陆斩疾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可他派到残文书局保护她的暗卫却是越来越多。不仅如此,他还不让她出门了。
沈曦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原书早在九年前三皇子登基为帝、统一大魏之后便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