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心思缜密,一点儿破绽不留。
不过这里没有灵气,阴气倒是充足,他虽然没有看到这块地的地形,但是根据这地底下汇聚的阴气浓郁程度看,这里应该算是个风水宝地,阴宅风水,极阴之地。
说起阴宅,陆静修不免想到了他认识的一个鬼修好友,对方修炼的功法就是引阴气入体然后运转功法将其转化成灵力。
那本功法他也曾经看过,因为不适合他,引阴气入体对人体筋脉伤害很大,所以也就没当回事。毕竟他当时是灵山最为受宠的小弟子,想要什么功法资源没有?根本用不到鬼修的法子,而且那功法只针对鬼修,只有鬼修引阴气入体修炼才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眼下逼得没办法了,陆静修打算尝试一番。他现在的这具身体是罕见的全灵之体,不试试简直太可惜了。正好这地方阴气充足。
陆静修尝试着吸收周围的阴气,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随着大量的阴气入体,渐渐的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逐渐侵蚀他的全身。陆静修觉得自己好像浑身赤1裸的坐在冰天雪地当中,像是有无数根冰针在穿刺他的皮肤,身体几乎快要冻僵,连小手指都动弹不得。
浓郁的阴气全部转化成精纯的灵气,陆静修像是一块永远也吸不饱水分的海绵,不断的吸收,再吸收。仿佛置身在冰火两重天,他的丹田内充满了灵气暖洋洋的,甚至在发热,可身体却因为转化阴气而变得冰凉,僵硬。
这便是引阴气入体的弊端了,身体成为了阴气转化灵气的媒介,丹田是舒服了,可身体却遭罪了,僵硬的像块大石头,每次修炼后得需要灵力在体内运转一周天也就是差不多二十分钟才能逐渐恢复行动能力。不过,这对于陆静修来说,这点苦头根本不算什么。看他的本命法宝清霜剑便知,他内劲偏寒。
陆静修进益的很快,这种不花钱又能快速增加修为的方式简直是太令人高兴了。他甚至有点儿乐不思蜀了。
他在这里埋头苦练,乐不思蜀,外面有个人却是已经急红了眼。
木森找了一圈,所有残留着陆静修气息的地方他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失踪的人,他忍不住有些暴躁。眼睛里不时闪过凶狠的红芒,渐渐溢出来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他周身气压极低,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自从尸变之后木森隐藏在骨子里的脾性被放大了数倍,尤其是他性子里不好的那一面,像是平日里压制的狠了,忽然一遭爆发。他变得嗜血,暴躁易怒,占有欲强。因为他平时极其自律,又善于伪装,一直将情况控制的很好,除了第一次渴血时毁了实验室外,一直没有出状况。所以,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变化。
这次陆静修失踪算是彻底引爆了这颗深埋已久的不定时炸1弹。
陆静修对于木森来说,不仅是食物,还是他圈禁起来的禁地,是他独享的禁脔。旁人谁都不能动,谁动他弄谁。他变成僵尸后对什么都兴致缺缺,唯独就这一个人让他感兴趣。现在陆静修失踪了,这不是虎口里拔牙么!
郝家现在陷入了另一种愁云惨淡之中,郝二叔是没事了。可陆静修失踪了!
郝多鱼一脸如丧考妣,揪着祥叔的衣角眼泪汪汪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祥叔也是一筹莫展,大家讨论一番觉得事情不简单,这中间一环套一环,八成是个连环计。
“周洪生!”郝大福一拍桌面,就从他入手。
祥叔也赞同,于是急忙联系道协的负责人,提审周洪生。
一番折腾下来,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周洪生就是个棒槌,是被人利用后就丢的弃子。他身上一点线索都没有,倒是那个草鬼婆更有价值。只是如今上哪去找那草鬼婆?
全家人一筹莫展,这个时候不速之客忽然登门。
祥叔是最先感觉到不对的,他脸色凝重,绷紧了身体,远远就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浓郁的化不开的血煞之气。
他往门外一看,远远的就看到一团浓黑猩红的雾气中有一人,肩宽腿长,看不清面目,正背着手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他周围的空间扭曲,仿佛都被那股血煞起给灼烧的变了形。
郝大福眉头紧皱,转头看了一眼妻子,想让她回避。染樱不为所动,反而伸手盖住了他紧握成拳头的手。
她不走。
郝大福叹息一声,随即起身上前两步挡在妻子面前。
一家人各个表情凝重如临大敌,唯有郝多鱼还在状况之外,一边哆嗦一边不明所以的看看自家父母又看看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刚一站起身,腿就忍不住发软,还是用手肘撑住桌子才没跌倒。
奇怪?为什么这么冷啊?郝多鱼哆嗦不停。
郝大福瞄了儿子一眼,心说,傻儿子呦!你这心得多大啊?
来人不紧不慢的登堂入室,大大方方的在客人位置上坐下,坐稳之后一抬眼,祥叔心中一凛和郝大福对视一眼,满脸戒备的问道:“敢问阁下来此所谓何事?”
☆、煞神
郝家行事大方,从没招惹过这样的煞神。
“陆静修。”木森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他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似有不耐烦的补充道:“他失踪的经过。”
祥叔一怔,万没想到这人是来找陆静修的。只是他拿不准这人是敌是友,正踌躇间,那边郝多鱼已经噼里啪啦的往外蹦豆子了。
“你是修哥的朋友吗?你是来找修哥的吗?我知道!我给你说!”他举着手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郝多鱼虽然一直哆嗦,但是说话条理清晰,事无巨细,说的那叫一个仔细。
木森听完点了点头,视线在郝多鱼身上停留了一秒,转身就走。郝多鱼还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追他,“哎,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可等他追出门去,门外却干干净净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郝多鱼一脸懵逼。
人呢?
祥叔:……
郝大福:……
染樱:……
傻儿子呦!
没救了!
夜色浓黑,万籁俱寂。
这是陆静修失踪的第二天。
木森面色冷凝的站在山脚下仰头看着崎岖蜿蜒的山路。他周身气息已经收敛,相比昨天暴虐的模样,现在的他模样看着更平和,但也却更渗人。
那个参与抓走了陆静修的草鬼婆就藏在这山上,为什么躲在山里?可能是觉得山上蛇虫鼠蚁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吧?更像是自己的大本营,草鬼婆觉得躲在山上更有安全感。
木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哪里对他都一样,对他来说躲在哪里没有任何区别。他纵身一跃,转眼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那身形快的只留一道残影,空气里荡起一阵异样,仿佛感觉到了威胁,原本寂静的山林忽然变得喧闹起来。
树木哗啦啦的乱响,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小动物们像是迎来了灭顶之灾,慌不择路的四下逃窜。
坐在简陋的草屋当中的草鬼婆忽的睁开了眼睛,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体内的蛊虫仿佛受到了惊吓,不停的在她身体里穿梭。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掀开衣袖,手臂上浮现出一条条的黑色纹路。凸起的纹路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分的蠕动着,不用看也知道身体其他地方必定也是布满了这样的纹路。
草鬼婆有些绝望,她一生害人无数,可以说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打从她十五岁从阿婆手里继承了蛊虫后,就没在怕过什么。
今晚却让她感觉到了切切实实的恐惧。
她甚至后悔接下了那一单生意。
几分钟的功夫,木森已经来到了那临时搭建的十分简陋的茅草屋外,看着黑乎乎的茅草屋。木森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没有进去,只是抬手一挥,那茅草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抓起,瞬间四分五裂。
一个黑漆漆的影子迎面扑来,木森眼睛都没眨一下,锋利的指甲露出,就听刺啦一声,那黑色的影子变成了几块碎布,原来这是那草鬼婆的斗篷。而草鬼婆抛出斗篷后人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连个照面都没打,就逃了。
木森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就听树林里传来一声惨叫,跑到半路的草鬼婆忽然从半空中跌落到地上,吐出几口浓黑的血来。
“他在哪?”木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