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难为(反穿书)(68)

作者:绮里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闻人觉淡淡地道:“你待她已经足够了。”

闻人亭仰头凝视着闻人觉,神色黯然,只是摇了摇头。

闻人觉低声唤了句“阿亭”,微微垂下头来。

门外却有内监的声音蓦然响起:“太子殿下到了。”

闻人亭按住了闻人觉的手,温声道:“阿御来了。”

一面转出了内室的屏风,道:“请太子进来吧。”

闻人御进了门,就习以为常地看见父皇和姑母肩并肩地坐在上座,等在门外的太医署医官们也鱼贯走了进来,躬身等着吩咐。

闻人亭心中片刻的软弱已经在闻人觉面前得以纾解,此刻就看着闻人御,神色就恢复了平日的端庄冷静,道:“阿御坐。今日没有别的事,只是叫诸位太医院的大人们给你诊一诊脉。”

闻人御心头微动,有一瞬以为是寒食阁里的情香事发了。

他白日里没有拿这件事反咬江泌,是因为怕那张他亲手写的纸条也落在了江泌的手中……

少女身躯柔软的触感蓦地又浮上他指尖,他身子僵了僵,下意识地并了并腿,又有些庆幸地松了口气,幸而没有在父皇面前出丑……他不敢再乱想下去。

闻人御脑中的胡思乱想没人知道。

闻人御微微低着头,任由四、五位平日里颇有盛誉的老太医挨个来给他把脉,也因此看不见太医们面上变幻的神色,和闻人亭越来越紧绷的表情。

他一头雾水地被内侍们送到了偏殿休憩。

上书房里,太医们围成一圈,低而激烈地讨论了一遭,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最后推了院正为代表上前来,硬着头皮向天子和长公主回话:“太子殿下/身体处处都康健,唯有一点……殿下从今往后,恐怕都、都、都不能人道了。”

-

“……闻人御,”知心院里,黑衣的年轻男子似乎微微地笑了笑,道:“不过是再不能人道而已。”

江楚烟抚着那只第二次见到的瓷瓶,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言辞,不由得微微抽了口凉气。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窥视于你。”

“我又岂能容他?”

谢石探过手来,将那只小瓷瓶捞在手里,上下抛了抛,姿态说不出的疏落,道:“是我没想到江泌行/事这样果决——以今日之事,只是不能人道,对他还是太仁慈了。”

江楚烟不由道:“他心生邪念,如此便算是罪有应得。哥哥也不必再多为他冒险了。”

谢石低低地应了一声,道:“都听阿楚的。”

声音低沉,落在江楚烟耳畔,只觉得耳根一片肌肤都酥/酥/麻麻的。

她有些羞赧地侧了侧身,谢石手长脚长,手臂在她身后松松地拢着,就任由她怎样的辗转也脱不开去。

江楚烟也不是真的想要离开这个怀抱。

她伏在桌边支着颐,仍旧打量着眼前这个瓷瓶,喃喃地道:“所以当初是江泌派人出去搜寻这种药,然后白秋秋就派人假扮作胡商,把这瓶天南王族的绝嗣秘药送到了江泌的面前。”

然后被监控着点红阁的谢石察觉,中途将药调换成了另外一种。

“不是江阴侯的指使,那白秋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谢石也不知道白秋秋的用意。

但这件事还不到必须解决的时候,他无意让江楚烟在当中辗转牵挂,就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白氏行/事怪异,不可以常理度之。如今江泌已经做成了这件事,如果闻人御还坐得稳东宫储位,那长公主必然要留着江泌,一时半刻无暇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了。”

天南王族的药未必无法可解,但谢石的药却不然。

闻人御从今往后,恐怕真要做个天阉了。

江楚烟想起他落在她身上的黏/腻视线,一时间也觉得去了心头一股窒闷之气,仰起头来看着头顶的谢石,忽然支着方桌直起腰,轻轻倾过身去。

作者有话要说:长公主是个心里极度凉薄的变态,不是个好人,她哥也是。宝贝们低调点,不要上头_(:з」∠)_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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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石眼眸微深, 感受到嘴角蓦然扑来的浅浅热意,唇上一点温软如落花沾过。

女孩儿一时情动,旋就生出羞涩, 垂着睫向后退去,脑后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托住了。

年轻男子的眉锋舒展, 侧着头,眼睫低低地垂着, 江楚烟被他睫梢的一点颤抖拂在心上。

柔软的唇/瓣被轻轻厮/磨, 却仿佛带上了某种试探的意味, 在她顷刻的怔愣之间,齿关已经被温柔而不容抗拒地叩开,对方的唇/舌比吐息还要滚烫,仿佛新生的征服者,一寸一寸地巡视着他的领土。

被掠夺、被压制、也被珍爱、被呵护。说不出的酥/麻细微刺痛几乎夺走了她思考的余地,喉间细碎的低吟如同某种幼兽的哀鸣,江楚烟无力地将手臂搭在谢石的肩上,连环住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谢石终于微微抬起头来。

江楚烟勉力睁开了眼。

线条锋利而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她在那双沉邃的眼睛里看见钗环散乱的少女倒影,倚在对方手臂圈出的领地里,像一枝被风雨摧折过的花。

她微微张着唇, 细细地喘息。

谢石垂着头,细碎的亲吻在她唇边、眼角和耳根游移,吮去她情动时难以自抑而溢出的薄薄泪珠。

她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叫她“阿楚”:“再等一等, 我们就回家去成亲。”

江楚烟仰了仰头,枕在他的手臂上,面上还是红彤彤的,却忽然掩住了他的口。

谢石目光深黯,像未曾餍足的猛兽,江楚烟只觉得有什么湿热柔软的东西在她掌心一舐。

她像是被烫着了似的,蓦地缩回了手。

谢石闭了闭眼,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而只是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在想什么?”

江楚烟低声道:“阿誉哥指点出来的那些话本里,大英雄们说了这样的话,往往就很难践诺。我记得阿誉哥说,这叫‘弗莱戈’,是旗帜的意思……”

说着这样的话的少女,认真又可爱,明澈的眼睛里都是忧虑和关切的碎光。

谢石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手臂微微用力,倚在他臂弯的少女就不由自主地扑到了他的身上,手勾上了他的颈后。

谢石附在她耳畔,同样压低了声音,道:“那我们就算它灵验好了,说不定就不回家了。即使是留在京城,也是一样的。”

他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江楚烟鼓了鼓腮,不由得在他颈后捏了一把。

手底肌肉流畅紧实,这一点力气抓上去不痛不痒的,谢石毫无反应,反而让江楚烟手指一痛。

谢石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梢,将她指尖握在了掌心,嘴角却高高勾了起来。

院门口忽然响起剧烈叩门的声音。

长公主不在府中,江楚烟是府里名正言顺的小主人,她又态度疏离,向来没有人敢无缘无故地到知心院来打搅。

谢石目光如电,隔窗向外一看,低声道:“我去看看。”

江楚烟点了点头。

玄色的身影隐没在庭院的夜色里,像暗影里的一道幽魅。一直在外间无声无息装作隐形人的绀香跟着起身,走到院门底下,沉声问道:“是谁?”

门外却是一道极力镇定而掩不住惊惶的声音:“是小姐身边的姑娘吗?奴婢秋实,深夜搅扰小姐,斗胆请小姐出来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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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宫宴之后,江泌被闻人亭带回府中,关在上院的倒座里,是仓促之举。

江泌同闻人亭坦承给太子下了药,长公主因而夤夜进宫,也是仓促之行。

秋实奉了长公主的命令,看守着江泌。

她是长公主身边的宿仆,与江泌的生/母冬苗同辈,春华、夏穗、秋实、冬苗四个,如今走的走,散的散,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昔日做丫鬟的时候,也只有老实忠诚这一项好处,寸步不离地守着闻人亭,一句也不多嘴,却因而熬过了一众聪慧要强的同僚,留到了最后。

比她还小些的冬苗当初爬上了驸马江竟的床,并且还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原本从头到尾都不曾知情。

等到后来束冬苗上京,在京兆府前说了那些话,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她才知道服侍了这么多年的小郡主江泌,原来是这样一个身世。

她对长公主忠心耿耿,对江泌自然只有厌恶和恨意,连带着对背叛了长公主的驸马爷也生了些许厌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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