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斟酌言论，而后咳嗽清嗓子接话：“咳咳，对了，你了解季淮，他这个人喜欢什么？”
打算投其所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顾青柏脑海一闪，想起些什么，又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
凌涵直白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季哥哥有什么具体爱好，他一直都在工作，你是打算和他修好吗？”
季淮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注定和阴冷的算计为伍，成为一个完美的商业工作者，成为季老爷子心目中完美的傀儡。
凌涵想了半天，是在说不上来。
似乎季哥哥没有兴趣爱好。
不过凌涵握住他的手，说道：“季哥哥其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他只是不善于和人沟通。”
她是真希望喜欢自己的两个男人能冰释前嫌，这样自己心中才不会有愧疚感。
顾青柏被女主如此光辉的眼神闪到，心虚。
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表示狐疑：“季淮……外冷内热？”
就季淮那样，还外冷内热？
别说他不信，一直在看直播的弹幕也纷纷表示不相信
【匿名】：看不出啊。
【匿名】：女主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但也有不同意见。
【匿名】：大家听我说，说不定是真的呢，我感觉季淮除了说话做事气人，好像也没真的有什么人身攻击类的举动。
【钱包没有钱】：我赞同楼上所说的话，可以试试呀。季淮的那个助理不过就是季父生前司机的儿子，他和助理的性格天差地别，这么多年都没炒鱿鱼，说明很重情。
【匿名】：试试吧。
顾青柏被弹幕和女主说的心中动容。
……说不定季淮真的是外冷内热？
他再低头看看自己受伤的左手，沉吟一声，嗯……这个恩情绝对够用。
自己想办法探出季淮的喜好，然后再给女配牵线搭桥。
顾青柏给凌涵盖上被子，语气温柔：“晚安，好梦。”
凌涵见顾青柏对自己态度好了不少，瞬间就心花怒放，乖巧地点点头。
顾青柏嘴角抽抽，这特么就是男主光环吗？脚踏两条船，只要自己不开口直接选择，女人们都想着和自己重修旧好，都觉得自己会上位。
*
与此同时，季家老宅。
夜风瑟瑟，穿过季淮居住的庭院，发出呼啸的风声。
浅眠状态，季淮半睡半醒，他梦见了顾青柏，他亲手断了顾家后路。
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少爷破产，一朝跌落神坛，只能跪求。
季淮他很清醒，清醒到自己知道是在做梦。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而且他也不想控制。
季淮坐在王座上，斜着身子眯起眼睛，手撑在椅臂上支着下巴，架起二郎腿，抬脚，用油光锃亮的皮鞋尖端堪堪勾起面前男人的下巴。
此刻的顾青柏眼角红晕蔓延，双眸噙泪，染墨般的头发沾满了汗液黏在白皙的肌肤上，喘着粗气。
季淮眼神冰冷，一字一句地吐出：“顾青柏……我真想在现实中看到你这副样子！”
季淮偏头斜视，收回了脚，看着顾青柏有气无力地倒在他脚边，说：“怎么不说话？”
现实中口无遮拦，叫人厌恶不解。
顾氏集团的顾大少爷就算语不惊人死不休，也不会有谁站出来指责他。
季淮眯起眼睛，弯腰，抬手狠狠掐住了顾青柏的下巴，强迫人扭头看向自己。
青年满脸潮红，咬着唇瓣表情哀伤，却还有一分傲气，绝不求人。
无能为力，一败涂地的样子！
季淮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拍打顾青柏的脸蛋，没用力，却叫人如坐针毡。
“如果你只想引起我的注意，那么我告诉你，你成功了。我会玩死你！”
季淮想看这个大少爷害怕到瑟瑟发抖的样子。
一想到这个，他身体中的血液开始沸腾。
“好呀！”可面前的“顾青柏”拉开领带，扯开两粒衬衫扣子，露出消瘦的锁骨，白嫩的肌肤，邪魅一笑：“求我，我就给你！”
艹！
季淮猛地从梦中惊吓苏醒，满头大汗。
外头天色还早，只有微光。
见鬼！
做的什么梦？！
.
季淮抬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最近简直是被顾青柏弄的一头雾水，连带着自己做个梦都不对劲了。
不知道这个大少爷是不是精神上出毛病了。
算了。
季淮下床洗漱，不再穿西装，而是穿了休闲服。
圆领的衬衫，褐色风衣外套，头发略显凌乱，反多了生动，眉目之间少了冰冷，多了温柔。
季淮拿过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相片，手指在上头轻轻地划过，如同对待珍宝一般，那是一家三口的相片。
温柔的女人穿着一袭白裙，笑着依靠着丈夫身边，而年幼的儿子被丈夫抱着。
距离这张相片的拍摄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第15章 15
待天色大亮之后，季淮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相片，起身往外头走去。
出门前，在门口遇见季郭。
季淮眉头紧蹙，不知道这人又和哪些不三不四的人认识，一身的酒气，搂抱着两个打扮的妖里狐气的女人，走路东倒西歪。
胖子手脚不干净，那两个女人咯咯笑着，他说话说一半：“小美人，我带你们……”
他声音忽然转折，像是哨子一样扬了上去：“呦，这不是我的好哥哥吗？要去工作了，快点去吧。”
季郭像是在催促下人，耀武扬威地指手画脚。
那两个女人本想附和金主一句，嘲讽别人，可抬头看向站在老宅子大门口的男人，忽然说不出话来。
她们见多了纸醉金迷的富二代，一个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季淮站在哪里，表情平淡，细看之下似笑非笑，像是不在意她们这些人，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季淮身后的助理想要上前，被他给拦住了。
季淮对那两个女人说：“还不把他送进去？”
“是、是……我知道了！”
去公司的商务车上，季淮闭目养神。
副驾驶位置上的助理忍不住开口说：“季总，老爷子似乎对你……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了。”
季淮睁眸，看向助理淡淡地恩了一声。
助理也不好自讨没趣，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顾家那边给各大家族广发请柬了。”
“顾大少爷再过两天就要过生日了。”
季淮顿了一下，不冷不热地发出“嗯”声，并不放在心上。
顾家会邀请各大家族，季老爷子每年都会收到请柬，但他只会带季郭过去参与宴会。
至于自己，到时候送一份礼物，每年都这样，季家会说季总工作繁忙，身体不适，送上贺礼以表歉意。
习以为常了。
不仅仅是顾家的宴会，其他家的宴会，季淮都没有参与过。
他是别人眼中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充其量不过是季氏集团的一个打工仔，那些上流社会是将他视如草芥。
季老爷子一直在防范着他，不许他在宴会上寻找拉帮结派。
助理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说：“季总，今年也不去吗？”
季淮闭上眼睛，没再回答。
去了自讨其辱了吗？
*
医院。
顾青柏都准备出院，结果还没出大门口就出事了。
顾夫人和保镖去给凌莲接机的事情被爆出来，传的沸沸扬扬，网上骂声一片。
网友们以为顾总改过自新，不再三心二意，没想到求婚后又眼巴巴地去接白月光的机。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难听的不堪入耳！
顾青柏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跑去凌涵病房安抚人。
强制奖励已经消失，他发现女主神情又对自己多了怀疑。
凌涵一边哭一边流眼泪：“顾青柏，你到底有没有心，你不是说会和姐姐划清干系的吗？”
“呜呜呜呜……”
【匿名】：女主也好敬业啊，一天哭戏不断。
【匿名】：又来了又来了，又开始扯嘴皮子了。
顾青柏脑壳要炸了，连忙按住女主的肩头，目光深情款款地说：“涵涵，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才愿意相信我……”
凌涵抱住他，眼泪打湿了西装布料，抽泣：“你说你爱我啊，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愿意付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