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听他说到这里,姜铎才上前把人箍住,双手环抱勒紧却黑着脸凶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有你晓堂哥在,你厥过去也得给你扇醒了,不就是睡觉吗?以后咱俩一块睡一块醒,没我允许你不准再大半夜跑出去,明白么?”
林逆涛就想听他说这个,生怕他反悔般抱着他的脑袋去堵他的嘴,边回答“明白。”边把他的承诺吃进自己嘴里咽进自己肚子里,安心的笑起来,再看向他时,却眼珠子转了转满脸揶揄:
“姜晓堂,恢复意识后我最先想起来的就是你,之后才慢慢回忆起来好多事情,你猜我怎么想起来的?”
话说半截,林逆涛故意停下吊着姜铎的胃口,见他傻愣着自己更没忍住的噗嗤一声先笑出来,指着他一脸得意:
“小田叔给我看了张照片,我瞧见了立马指着大笑说:姜晓堂怎么跟个狗熊似的?把他们都吓着了,
你是不知道,那会儿我糊涂到了什么地步,连尔扎和姜叔叔我都分不出来,小田叔头一回来看我我却以为他是得病来住院的,喊他一声大爷还给他让座,他立马就哭着骂我没良心……但一看见你那熊样,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说完林逆涛立马弯着眼睛看向姜铎,满脸老公~我乖不乖?快夸一夸抱一抱的样子。
姜铎愣怔片刻脑袋一转,立即肯定准是老姜在山民老汉家里对着自己拍的那几张,再抬手捧住想想又笑得直不起腰来那个,拼命搓他的脸。
“谁是狗熊?谁熊样?黑灯瞎火的能拍出什么好照片?来!看这!这儿帅!”
说着姜铎边掐他的脸边掀起被窝,按着趴在自己身上来回蹭那个,把他又裹成一个撅屁股往前拱的蚕宝宝,只给他留个毛绒绒的脑壳顶,制住他的手脚再挠他痒痒肉还拿嘴咬他。
被人捏面团一样捂在被窝里逗弄,床架子上全是自己的求饶声和笑声,没一会儿又打闹出一身热烘烘的臭汗。
气味浓重,熏得林逆涛心思有点飘,干脆把姜铎当床铺一样趴着往前蹭,从他下巴上的小疤一路亲到有点挑的眼角,却嫌弃道:
“起来洗洗脸吧,挺咸的。”
“说谁咸?”姜铎手一勒把被窝再掖紧,把小涛整个往自己身上压。
被捂得严丝合缝,林逆涛口干舌燥猛踢被窝,好容易挣出一只胳膊去摸高低床架子上的矿泉水瓶。见状姜铎赶紧伸手把他的手捉回来,塞回被窝。
“别蹭!手放回去,我给你拿。”
边说边钻出被窝坐起来,姜铎拿到矿泉水瓶,却自己拧开,自己灌进去一大半,边低头抹嘴看着林逆涛说:“我喂你喝”,边含满一口抬手按住他的脑袋给他灌了进去。
人还在懵逼,嘴又被堵住,燥得要烧起来的喉咙无比渴望的冰凉,进口却变成温吞吞,林逆涛火得想捶他,又提不上劲儿,喝水都能喝变了味,没一会儿就听见耳边又有粗重的邀请:
“涛儿~~涛儿~~乖,再让哥来一次。”
“你疯了吗?”
林逆涛脸色煞白更难以置信,可挨得太近他又不得不相信,只仰着脖子往后缩拼命推他,老旧的木头架子高低床又开始咬牙承受它这个年纪不应该去承受的挤压和重量,正绝望的吱呀作响。
突然间,两人打闹的间歇,却听见房门外面门廊上传来敲大门的砰砰声,两人立马脸对脸僵在被窝里。
“姜铎!姜铎!你在不在里面?”
……是张程勉,姜铎轻舒一口气,向小涛比划:别出声,没人答应他他一会儿就走了。
林逆涛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点点头,不敢多动弹一下,光溜溜傻fufu的样子看得姜铎心里痒痒直舔嘴角,脑袋一抽抽抬手就把指头放进他嘴里,捻他舌尖玩。
情趣的时候怎么玩闹都行,浑身绷直戒备的时候就不行。
嘴巴突如其来被人抠住脑袋一懵,林逆涛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把姜铎一脚踹到了床底下。
巨大的砰咚一声,姜铎还来不及揉揉摔疼的屁股,就听见门外立即响起即将把大门捶倒的怒吼声。
“姜铎!你他妈赶紧给老子开门!”
没办法躲不过去了,姜铎愤懑的站起来,想剜上不懂事的小涛两眼,却发现他已经钻回被窝里变成一个球,只得怨愤的到处找衣裤,没有,都让小涛洗了晒到院子里去了,替换的放在客厅背包里,便只得套上裤头重新穿回睡衣。
捶大门的哐哐声锲而不舍越来越响,姜铎慢慢挪到房门口,深沉呼吸定定心,却抬眼瞥见书桌圆镜子里自己那一脖子的草莓牙印,脸皮再厚,也难得红了红,在屋内到处翻找了一会儿,没有毛巾被只能裹着毛毯打开房间门,又笨重又狼狈,当真像头熊。
林逆涛十分怂的躲在被窝里面偷笑,竖着耳朵听姜晓堂在外面慌成一团,开门、赔笑脸、把人让进屋,烧水给人泡茶,又听见复了职的张大队长骂骂咧咧跺着脚进来,把什么东西砰嗵一声砸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指着姜晓堂的鼻子开骂。
“整整一上午!我带着我们队的、法制科的等了大少爷你整整一个上午!你要有事耽误了你提前说一声会不会?”
姜铎战战兢兢赔礼道歉,“张大哥,对不住,刚回来还没买手机,又睡过头了。”
张程勉无比愤懑:“你是玩失踪玩上瘾了吧,这么大个人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姜铎继续老实认错:“是是是,张大队教训的是,你啥也别说,都是我的错。”
躲被窝里都能想象得到姜晓堂蔫头耷脑认怂挨骂的样子,林逆涛仗着在里间被子又厚,不禁猖狂的咯咯笑出了声。
屋外的两人忽然就不说话了,林逆涛吓得赶紧捂住嘴,果然,就听见张程勉凉嗖嗖的朝房间里喊:
“姜铎,你屋里养着耗子呐?”
紧接着,又听见他按手机键盘,并高声说,“宋叔,让你猜着了就是在姜队老房子这,还是跟您说一声,嗯,嗯!待会儿我就把他逮回医院去。”
完蛋。
第149章 拒绝
头一回见他俩时, 他俩还是初中生。
是自己回乡实习的第三星期,那会儿自己自恃有学历, 有见识,心有捭阖志存高远,张口必论古今革举,抬眼动辄家国气运,从来不觉得临潭这种小池塘能有自己这种学历背景和专业素养的国家重点培养对象什么发挥的余地和空间。
加上公大在读各科目成绩优秀, 表现突出, 回到这种小地方实习怎么也该立马参与一线侦缉行动,然后大获全胜、立功授奖、在国家级会场接受全警表彰、成为公安战线砥柱和标杆, 走上警生巅峰。
现在想想虽然荒唐可笑,但当时自己确实没少花时间去琢磨该怎么走上主席台怎么接过证书奖章, 怎么润色和拔高事迹材料来着。
但当时的实际却是,被只有初中学历的林边疆发配到计算机跟前, 帮着方姐做了两星期报表和案卷归档的活,连小药头和他们手里的四号是啥气味都没闻见过, 心里是极其不服气的。
然后当时的自己甚至觉得姜明远大队长级别不够,直接多次主动向王副局请缨参与研判抓捕活动, 王副局乐得自己给三两哥添乱,眼一闭准了,结果自己当然是把能冒的傻缺都冒了一遍, 能踩的雷统统踩了一遍, 让三两哥见着自己都躲着走。
偏偏那会儿自己又拧又轴, 完全不认为有错, 甚至觉得分明都是全局性、计划性、步骤安排、指挥调度统统不科学且老写错别字的三两哥的锅。
所以头一回见到他俩的时候,自己正和三两哥晃膀子撸袖子吵得不可开交。
那天三两哥刚好有一条跟了大半年的长线要收尾,准备出紧急任务,没工夫奉陪脑子发热甚至还想指手画脚的自己,揉揉太阳穴干脆一拍自己的肩说:
“打赢我儿子,今晚就按照你那份行动计划来。”
他俩当时就趴在三两哥办公桌上写作业,一个屁股上有刺儿写一会儿玩一会儿,一个用笔帽夹住稍长的额发忽闪着大眼睛,跟个小姑娘似的专心致志认认真真。
那时候自己还以为他说的是已经扔了课本正看连环画傻乐的那个,结果却是安静乖巧的那个站了起来。
记得再听见三两哥指着自己向俩小孩说:“叫张哥哥,公大来的实习生,涛涛你收着点劲。”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