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旺在心里作好打算，这次表演完毕，退社！
“为什么还要扫地，直接拖地不是更节省时间。”
听到有人说话，王子旺停下□□拖把。
蔚人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门口，稍长的短发用皮筋扎成一个小揪揪。
王子旺没好气地说：“昭章说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我原来还不信，现在不信也得信。不先把地扫了，等下拖地更麻烦。”
“哦。”说干就干，蔚人就近拿走一个扫把和簸箕，扫起地来，“那扫吧。”
王子旺看蔚人几秒，“你今天不是不用排练吗？”
蔚人：“路上遇到社长，他说你被罚一个人打扫卫生。”
“呵。”王子旺说：“所以呢，蔚女侠你来给我送慰问的？”
蔚人奇怪地看了一眼他，“当然是来帮你打扫的。”她用扫把指了一圈，“排练场这么大，你一个人要打扫到什么时候。”
王子旺停下动作，有点偃旗息鼓。
这妹子，好女人！
“上高中的时候不觉得，上大学以后才发现，大学里凡是有点职位的人，下至学生干部，上至书记主任，个个官腔都那么重，整天觉得自己牛逼哄哄。”
她想了想，“可是不都说学校是小社会吗。”
“和巨人国的人比起来，我们矮，可小人国的人和巨人国的比起来，那也叫矮，等次差多了。大学本来就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学生干部也是学生，主任们也就在我们身上耀武扬威了，不信哪天马云马化腾来A大，你看他们敢不毕恭毕敬。”
“说这些干嘛？”
王子旺沉默地投给蔚人一个眼神，“抒发我的满腔愤懑，控诉社会的黑暗和不公平。”
蔚人说：“社长让我告诉你，拿出正经严肃的态度，作好男主角的本分。”
“靠！”一起慷慨激昂地陈词不好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蔚人扫好地，拎着拖把用水润湿，在一边有模有样地一下接一下地拖地。
王子旺：“社长罚我一个人打扫，你就不怕被他发现，留个坏印象。”他和学姐吵起来的时候，在场的有同级生，也有学长学姐，王子旺的举动，有点‘触犯上级’的意思，给话剧社的学长学姐留了不好的印象，同级生也懂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所以没有人敢帮王子旺说话。
“别人巴不得离我远远的，你倒好，直接动手帮忙。”
“不来帮你，你一个人岂不是要打扫到很晚。”她理所应当地回了句。
王子旺哑口无言。
为了证明蔚人没有站错队，他很卖力地干活。
王子旺：“对了，最近没见你和昭章联系。”
蔚人在离得远的另一头拖地，“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
“我问你最近为什么没和昭章联系。”
蔚人听到后怔愣，从那头走过来，“梁昭章和你说我们最近没有联系？”
“他哪会说这个。不过你一有什么趣事，他都会在寝室说了我们几个人听，不过最近很少听他提到你了。这也难怪，你和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院系的，何况一个住在南区，一个住在北区。”A大的地理位置特殊，虽然处在郊区，但政府征用的一条交通道路将校园分为南北两个区，同学们上课时过南区北区，甚至还需要等一等红绿灯。“住南区的同学和住北区的，和上两个学校似的。”
“不过不得不服气，昭章的情商高，像他这样八面玲珑的人，到哪都是香饽饽，在人际交往上永远不会存在孤单两字。”
蔚人：“是这样吗？”她总觉得哪不对。
她回寝室后翻了翻和梁昭章的聊天记录，聊天信息还停留在三个礼拜前。一般她主动找梁昭章的次数远远多于梁昭章找她，但上次那事过后，她没有再主动联系他，梁昭章就更没有找她了。
一定要等他来找。蔚人在心里说。
*
圣诞节是西方的新年，但在中国的学校里，它也是个受欢迎的节日，大二以上的老腊肉早屡见不鲜，但大一的小鲜肉仍旧乐此不疲地过圣诞。社团赠苹果，部门发苹果，班级互送……总而言之，这几天，苹果的物价呈几何线飙升。
梁昭章刚从最后一波的送苹果活动中结束，幸亏有个同学送了他一个手提袋，不然他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把这些苹果带上来。正在喝水的潘攀一见他，一口热水差点把自己呛到，“昭章，你这是要开家水果店吗。”
他除了手上挎着的手提袋，两只手臂呈环状框了满满的包装盒，一打开门，手上的包装盒啪啪啪地往下掉，大部分的包装纸盒直接变形，里面的苹果都滚了出来。
梁昭章虚脱般地把手上的手提袋放下，“我再也不想过圣诞节了。”
李建和王子旺帮他捡苹果，李建见到好几个磕烂的苹果，心疼地说：“最近苹果挺贵的，你摔这一下，可就摔了几十块，还白白浪费人家的心意。”
王子旺在众苹果中发现一个完好无伤的黄金帅苹果，“这个和我配，送我啦。”
梁昭章摆了摆手，“全都送给你了。”
潘攀插嘴：“礼尚往来，你今晚不会也送出去好几箱了吧。”
“把网购的一箱全部送出去了。”梁昭章摇摇头：“但还是不够，明天再卖点送回去。”
李建指了指王子旺桌上的一堆色彩缤纷的纸盒，“讲真，子旺已经让我大开眼界了，你居然还能更胜一筹。”
梁昭章恢复了点力气，把手提袋提到桌上，把里面的纸盒一个个地拿出来，分成两边放。
王子旺吐槽：“别人送的再多也没用，我们送出去的一丁点儿也不比人家少，按经济论的算法，我们花钱给自己买了n多的苹果。这些个苹果我们要吃到猴年马月啊！”
潘攀阴恻恻地说：“那是你和昭章，我和李建就没这个烦恼。”
李建表示：“别欺骗自己了……我们都很想有这个烦恼，怎么没对称？”他捡起昭章的苹果去水龙头那冲了一下，一只手拿着苹果啃，一边指着梁昭章的桌上问，他桌上的两堆苹果，一堆高高垒砌，一堆扁了点。
按梁昭章的尿性，这么可能让这么不对称的事情发生！
梁昭章把扁的那堆苹果推给他们，“这些给你。”
“拒绝！”
“之前的你不都收了。”
“我是爱吃苹果，但你也不能让我天天吃苹果。”
潘攀不等梁昭章有任何的眼神暗示，直接高举双手说：“爷不爱苹果。”
王子旺远指自个儿的桌子，“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苹果能保存很长一段时间，到时候坏了再扔嘛。”
李建：“浪费浪费。中国的未来迟早要毁在你们这一代手上。”
潘攀：“you can you up。”
“怕什么，我们立刻决斗！”看谁吃的多啊！
“拿什么决斗？□□的老二？拿出来我怕吓死你。”
“哎呦喂，我这辈子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针大小的毛毛虫。”
“毛毛虫你妹妹，我他妈的是定海神针。”
面对这样的神展开，王子旺果不其然地看见梁昭章的嘴唇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一副要拿苹果砸死李建和潘攀的样子。“昭章我发现了，你上次给李建苹果，也是这么分堆的，怎么着，把坏的送人，好的自己留着？”他说着快速地打开一个苹果盒，煞有其事地要挑苹果的毛病。“个头小，还有几个小黑点，形状歪歪扭扭的。”
“少鸡蛋里挑骨头。”梁昭章从另一边的纸盒里随意拿出一个苹果，“你手上的要是差，那我这个岂不是完全不能下嘴。”
潘攀说：“子旺你手上这个苹果是真不错。”苹果有送有还，送的量多了，很多人也不耐烦，每次买苹果都是挑最便宜的那种，一手抓两个，给自己省个时间。
李建有点得意地回：“这就是为什么我肯要昭章的苹果，我们苹果粉对优等品apple无法拒绝。”
王子旺摩擦着手上的苹果，意味不详地看着梁昭章：“舍长，说说呗。”
李建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舍长，优等品apple难道是妹子送的。”
潘攀：“嘤嘤嘤，舍长不要人家了，哭唧唧。”
梁昭章忍无可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上的苹果塞进潘攀的嘴里，停住他的惺惺作态。
潘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