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但是有件事和你说,我上午得去见见阿源,我们之前约好了,我可能来不及去接你了,我们直接酒店见吧,我去找你。”
郑玉却没有直接答应我,话筒那边只有机场嘈杂的广播声,我思忱着他是不是生气了,刚要解释。
“郑颜,我在机场等你吧。”
“如果你要我回来,就来找我,我会把地址发给你的。” 他说。
“好,那你等我,我一定会来的,哥。” 我回答道。
“我等你。”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了解郑玉,他肯回来,就说明他决定为了我放弃这些年的挣扎和坚持,战胜了自己的许多顾虑和困难,准备面对未来,他都走到我身旁了,如果我连这点距离都不肯主动,那我就没有资格让他回来了。
估计了一下时间,等我和阿源谈完,应该不会太久,希望郑玉耐心一点。这时候我的电话又响了,是陌生人的号码,我毫无感情地挂断了,这几天,自从我拉黑了李存植的电话,他就换不同的手机号轮番轰炸我,不然就是发短信让我接电话,我懒得理他,我说了不想见他,就是不会见他了。
手机关机之后,世界才清净下来,想着明天就能见到郑玉了,心情才恢复,我努力把阿源的影子从我的脑海里推开,好不容易睡着了。
我们约的时间很早,九点半在市中心的星巴克见面,我到的时候,阿源已经在等了,屋内窗明几净,伴着星巴克的浪漫温馨的背景音乐,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淡绿色的衬衫像是与周围的装修风格浑然一体,但细看,却能读出他眉宇间的惆怅和压抑。
“阿源。” 我和他打了声招呼。
“你来了。” 他笑得勉强,却依旧温柔。我坐下之后,不知道怎么开口,看到他,心里酸涩的感觉又上来了,头也有些眩晕,阿源也没有说话,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盯着前面的咖啡,我们一时相对无言。我面前摆了一杯香草卡布奇诺,我拿起来喝了几口,勉强压制住了异样的感觉。
“阿源,我有话和你说。”
“嗯,你说吧。” 他依旧不抬头看我,不过也好,他看着我,我就更不知道怎么说了,我应该会心软吧。
“我们分手吧。”
第62章
“为什么?上次的事情是我错了,颜颜,我和你道歉,好嘛。” 阿源终于开口,他情绪很低落萎靡,让我有些心疼。
“不用和我道歉,我也有错,之前我工作和一些其他原因也见过他几次,但是怕你误会,一直没敢和你说,我们之间说好没有秘密的,但我也没做到。”
“阿源,这份感情已经让我很疲惫,我想我没办法陪你走下去了。” 阿源无助地看着我,急切地想要解释,但我没给他机会。
“我不希望你说你愿意改之类的话,你很好其实,对我一直很好,宠着我让着我,什么事情都为我考虑,这次是我自己的问题,阿源,我好像没有我想的那么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我的心脏又像是失常一般,不规律地震颤着,眩晕的感觉又出现了,我知道这么说很残忍,但是如果阿源可以放弃我,哪怕他会短时间内很痛苦,也好过互相折磨。
“颜颜,你是认真的吗?” 他最终无力地问道。
“嗯,对不起,不要难过太久好吗,我希望你以后可以幸福,就算没有我。” 我悲伤地说。
“不会有了,郑颜,你离开,我就不会快乐了。” 他抬起头,清澈哀伤的眼眸直视着我,我的心很痛,看着他这样,我不受控地想要挽留他,想要拥抱他,但我想到郑玉在等我,硬生生忍住这种冲动,忽略掉脑海中不停回荡的声音“留住他,别让他离开。”
“七年的感情,颜颜,你真的一点留念都没有吗?你说你是我的未来,你还记得吗?” 他质问道。
“我不生气你见他,我知道是我之前过分了,但我的患得患失都是因为我在乎你啊,你也一样不是吗?”
“颜颜,你是爱我的,不要这样好嘛。” 他乞求道。
阿源见我没有反应,直到我心意已决,不可能再被动摇。他声音沙哑着笑了,像是自嘲一般,支撑着受伤的灵魂站起来离开,看着他的背影,一股不安的直觉袭上心头。我的手机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来了,是条匿名短信,我本来不看这种东西,但是此刻,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上面写着几个字:“期待吗。”
我看着阿源离开的背影,渐渐心慌意乱,对这条短信散发的警告和对危险的感知让我毛骨悚然,我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子站起来,快速追了出去,我隐约觉得这是李存植发给我的,他在暗示什么,我不敢去想。
阿源的车就停在路边不远处,他从后面绕过去开车门。我下意识地向旁边看去,乌泱泱的车流中,我注意到一辆黑色的本田正向我们驶来,明明前方已经是红灯,但是却一点要减速的意思都没有,保持着风驰电掣的速度行驶着来,联想到那个意味不明的短信,我瞬间明白了李存植的计划和企图,他真的疯了,竟然要用这种两败俱伤的狠戾报复我们。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时间好像被按了慢速播放按钮的DVD,周围的画面一帧帧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记忆里,行人尖锐的惊呼声,车辆加速时呼啸的油门声,我看不清车里的人长什么样子,却能感受到驾驶室里散发出来的对生命极端蔑视的狠辣,我不知道是现在的我,还是曾经的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向阿源跑了过去,危机中爆发出来的力量让我头晕目眩。我成功地把他推到路边,接着,一股足以冲散我浑身骨架的力量撞了过来,这种冲击和当时被子弹打中不同,我能清晰地感知身体的器官在剧烈的冲撞下破裂,心脏失去力量,视线变得模糊,失去意识之前,我又看到了阿源向我跑过来的样子,和当初一样,眼中饱含震惊和绝望。知道他没事之后,前几日缠绕我的莫名的心悸心终于停止了。
其实这个结局也不算惨,周周现在成为红极一时的歌手,之前张希城的新剧邀请他唱主题曲,他的才华被观众们发现,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团队的打造,积累了一批坚定的粉丝群体,以后就算没有我,他也可以很好得发展下去;而阿源,终于可以不再受我牵绊,被我束缚,以后自由地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吧;可我唯一无法放下的,就是郑玉,他还在等我,我们约好了的,本来马上就可以见到他,我好想他,他有礼物给我,我还没收到呢,我要说的话,好可惜,他可能听不到了,他不会误会我不想见他吧,那应该会伤心了...
机场的一家咖啡馆,郑玉正坐在店里,行李箱还在身边,仔细看能发现他眼下有些乌青,长途跋涉的旅程让他疲惫不堪,但他神色清明,身上细节整理得当,不时地望向门口或是低头看看腕表,手里紧紧地摩挲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露出一点笑容。服务员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却在上桌的瞬间,手没拿稳,饮品意外地摔在地上打碎了,服务员慌忙地向郑玉道歉,取得原谅之后转身去拿工具清理。郑玉良好的教养让他主动起身去收拾那一地的玻璃渣,他俯下身去捡,玻璃锋利的边缘瞬间把他的食指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机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个小番外就结束了
番外篇
偌大的病房内,郑玉如同一尊雕塑,安静地坐在郑颜的旁边,握着她的手,像是和床上的女孩儿一样陷入了永久的沉睡。一个月的时间,透支了这个男孩子一生的力气。他没有想到,他带着满心欢喜和期待等着的女孩,在两年之后的一通电话里,被决定了最后的命运,连再见都没来得及亲自和他说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当初不曾离开,哪怕只能守在身边,忍受求而不得的煎熬,只要一直看到她幸福的笑容,就足够了。甚至,如果当初他不那么懦弱,坚定自己的心意,不被世俗和外物所困扰,有没有可能她有一天会愿意和他面对所有的非议和无助。她对他是不同的,他一直知道,郑颜喜欢欺负他,看他给她不同的反应,像个热情温暖的小太阳,一点点融化了他冰封的世界,尽力地保护他。
病房外,一个男孩子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手里拿着一个封面很少女的本子,除了被握得有点皱,明明没什么的特别的地方,这东西却成为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是他仅剩的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