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晚上把手机还给了曾欣,没有再要求她不许使用手机。
夜晚,夜色被细碎的雨声渲染得更加寒凉。曾欣反锁上门,从兜里摸出沈青刚还给她的手机,准备给贺丰发微信,问问今天的事。
天气冷,她脱了鞋钻进被窝里,点开维信界面,几条微信跳了出来,时间显示的是下午3点。那会儿手机还在沈青手里,她打开对话框。长微信赫然闯进眼眸。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是你妈妈答应我,等你20岁,就不再反对我和你交往。】
【坏消息是你满20岁之前,不许我联系你。她说,一旦她发现我偷偷联系你,绝对不会同意我们的事。另外,下学期我会转学,可能会很久…很久都看不到你了。】
【欣儿,我舍不得……超级舍不得,可如果两年,能换一个有你的未来,我愿意等。可能你母亲觉得,我对你只是一时悸动。】
【别怕,我一直都是你的。】这条是发的语言,男生的声音低沉浑厚,说的格外动听。
【还有795天,你就是我的了,永远是。】
【所以,乖乖等我,好不好?】
曾欣看着满屏的微信,哭的泣不成声。
她断然是不会相信母亲2年后会同意她和贺丰在一起的。她无从猜测他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答应了沈青的要求,她不相信他看不出来,这是沈青的缓兵之计,也许是觉得太年轻的感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新鲜感可能几个月都没有了,热恋都维持不过一年,更何况是两个从未在一起过的人。2年不见,也许喜欢如镜花水月,昙花一现,转身可能就遇到了新的佳人。
泪水模糊了视线,触在屏幕上的手指都在颤抖:【你这个傻瓜,大傻瓜。】
消息石沉大海,贺丰没有再回。
两个人其实并没有正式说再见,甚至连告别的见面都没有,就这样,在冷冰冰的文字里,开始了只有两个人才懂的坚持。
整个寒假,曾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她比以前更用功了,除了吃饭几乎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像是无声的对抗,沈青看在眼里,心里难受的同时,也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心软。
很快,开学的序幕拉开,学校门口的电子显示屏已经挂上了高考倒计时的提醒,紧张的气氛萦绕在高三每一个教室。个个跟打鸡血似的,完全没有寒假综合征,第一天就埋头苦读,
然而,不到一天,全校被一个消息震惊了。贺丰居然转学了。
一时激起千层浪,学校里讨论热潮一波高过一波。
“贺丰为什么突然转学呀,而且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不知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而且我听说他好像还转到B城的一个高中了,他家不在A城吗?为什么非要转到那么远的B城呀,搞不懂这些有钱人的想法。”
“可惜了,以后我们闵清又少了一大资深帅哥了。”
“可惜啥呀,帅哥再帅,又不会动凡心,和你无关的,有什么好可惜的。”
\"也对,也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猜到一种可能,说不定可能是他对那个学校的某个女生一见钟情了,然后转到人家学校去追求真爱去了。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我看你是玛丽苏小说看多了,贺丰那种人,像那种为了爱情被冲昏头脑的人吗?况且人家追女生,哪里还用的着转到学校去追,往那一站,大部分女生都器械投降了,好吧?”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早自习刚下课,前面的女生还在兴奋的讨论着,后座的周生将手中的书往桌上一砸,郁闷的走出了教室。
操,什么兄弟,转学他妈的都不给他说一声。
周生下了楼,走到操场上,一个电话给贺丰甩了过去,没等那边开口,他就霹雳巴拉一顿臭骂:“□□大爷的,你他妈转学都不给我说一声?还当不当老子是兄弟了?你他妈是不是吃错药了,没事瞎折腾什么,不要你媳妇儿了?”
以往接收到周生这么一顿狂轰滥炸,贺丰大概是似笑非笑的怼回去,然而这次,电话那端静默良久,迟迟没有开口,周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语气有些急:“到底怎么了,你他妈说话呀,能不能别让我瞎担心?”
“没事,她妈妈发现我和她的事了,我答应她母亲,她20岁之前,不会再联系她,只要我能做到,她妈妈以后不会反对我们两的事。”
他云淡风轻的阐述着,却听得周生心里莫名一惊,他和贺丰从小一起长大,这人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他向来过得随性而洒脱,不会压抑隐忍,当初喜欢曾欣,一直不追都已经足够让周生吃惊。
而现在,他居然答应了这么荒谬的要求。“你他妈脑子有病?万一她说话不算话,2年后还是不同意呢?”
电话那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笑了起来,说:“沈老师可能觉得,我可能两年后早就不会喜欢曾欣了吧。”
“她怎么可能不同意,2年后,她就会发现,这世上不会再有其他人,比我更爱她的女儿了。”
周生没听懂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他实在无法理解贺丰的做法,叹了叹气,周生提醒:“你还真是自信,两年不联系,你也不怕曾欣喜欢上别人。”
电话那端沉默没答,良久他轻声说了一句。
“我信她,即便真发生了,那又如何,反正,我一直都是他的,就够了。”
三月的微风带着春日里的暖意,男生的声音仿佛也被风浸润得清透而温暖,然而,更多的,是风也吹不散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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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一班教室。陈萌坐在座位上,悄悄的观察着的曾欣的反应。然而,让她意外的是,曾欣很平静。三月的阳光透过玻璃撒进来,女孩的一半隐在光影里。她像一个安静的瓷娃娃,坐的端端正正的,目光专注的盯着手里的课本。
对教室里的讨论声充耳不闻。
陈萌犹豫数秒,还是担忧的问了句:“欣儿,你别这样,实在难过就哭吧。”陈萌不知道贺丰为什么突然转学,但她能明白曾欣的感受,喜欢的人突然转学了,以后在学校再也看不到他了。
怎么可能不伤心?那是曾欣那么努力去靠近的人呀。
她就知道,贺丰那样的男生,根本不靠谱,放假前还一副非曾欣不可的模样,一个寒假居然一声不吭的转学了。
想到这,陈萌嘀咕了句:“你别喜欢他了,他这样的男生,喜欢可能全是新鲜感而已。”
“不是。”曾欣捏着书本的手指一顿,侧头看陈萌,目光坚定,“他对我,不是新鲜感,我知道的,陈萌,他真的,特别特别喜欢我——”说到这,曾欣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调整情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倏地低低笑了起来。
“我们说好了,要喜欢彼此一辈子的,我不能违背。”不知道怎么的,陈萌突然觉得,眼前的曾欣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个月前的她,是个说喜欢都会羞的面红耳赤的小女孩。陈萌每次逗她,她都是羞答答的,害羞得不知所措。
这一秒的她,身上仍是穿着宽松的蓝白校服,马尾高高束起,和以前的打扮并未任何差别。可陈萌敏感的发现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女孩的视线已经落回课本上,陈萌有些呆愣的看着她的侧颜,脑子里回想到的是曾欣刚才盯着自己的那一刻。
她的目光坚毅果决,一向容易害羞的脸蛋上居然没有一点红晕,陈萌醍醐灌顶,突然明白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那个羞答答的女孩,好像一夜成长,她固执的坚持着一个承诺。
勇敢的,坚毅的,直面自己的感情。
陈萌没有再问,她不知道曾欣和贺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曾欣这话,必然是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曾欣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这学期,她没有再竞选班长,许是升学的压力压在肩上,她更加用功的学习了,恢复了单调的两点一线。
教室里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一天天减少。春去夏来,转眼,到了高考临考前一天。
晚上9点半。卧室里,曾欣坐在书桌前,低着头看书。门外响起敲门声,曾欣慢吞吞走过去开门,沈青站在门外问:“妈妈能进去吗?”
曾欣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