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因为撒谎被他发现的事,让她觉得超丢脸。可他不仅一个字都没有问,还帮她圆了谎,没拆穿她,也始终都没有提这件事。
可能是觉得女孩子应该矜持,不能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得太明显,仿佛谁先说出口谁就输了似的。
他今天说的话,像是两个心意相通的人才有的默契,而她装不懂,他也没有逼她。
想到这,她侧过头,鼓足勇气,踮起脚尖,在男生耳边撒下温热的呼吸:“我睡不着,是因为——你太帅了,我被美色所迷。”
说完,她拉开门,飞快的跑了。
屋内的男生呆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半晌,他笑出了声。男生清脆的笑声像是铃铛,在风中摇曳生姿,荡出甜蜜的乐声。
第26章
跑出办公室的时候,曾欣整个脸红得跟番茄似的,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耳朵都跟着烫了起来。
她轻手轻脚的回到教室,教室这会儿只有几个人在,住校生大部分都在寝室睡觉,走读生大部分住附近,中午都回家了。
她回到位置上坐下,侧脸趴在臂弯里。
也许是因为刚刚逃命似的飞奔回教室,也可能是刚才他那句“七个月后我就有女朋友了”给她带来的强烈撞击,她到现在,心都还砰砰的跳动。
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规律的呼吸声像跳跳球,震得她难以平静。
尤其是想起最后,脑子一热她好像说了句话……
她刚刚…说了什么呀?
啊啊,太羞耻了……
那一定不是她,不是她,是她臆想出来的人,假的,她一定没说过。
反复的自我洗脑后,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自从前几天沈青一天打好几个电话找不到人后,曾欣的手机长期都是震动模式。
她从兜里摸出手机。那条微信就这样跳了出来。
F:那你…迷一辈子,好不好?
手抖了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慌神2秒,曾欣心虚的扫了四周一眼,紧紧的捏着手机。冰冷的手机屏幕似乎因为这条信息变得温热。
她翻来覆去的把那条微信看了两遍,直到屏幕锁上,黑色钢化膜上映着女孩漂亮的小脸,眉眼弯弯的,眼里的星星仿佛把屏幕都要点亮了。
她解锁,慢吞吞的回了条消息:【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听不懂。】
发完这条,她欲盖弥彰的又发了一条:【真的听不懂。】
微信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曾欣一慌,下意识的以为他在解释,她手指飞快的敲打完几个字,急匆匆的点了发送:【我懂了……你不用解释了。】
一分钟后,得到了回复。
F:【真聪明。】
曾欣看着那几个字,脑子里闹出一个想法,她刚要是不说最后一句,他是不是想回复“真笨”?
原来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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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的累计会引发质的飞越。曾欣不知道她和贺丰现在是不是算是质的飞越。
但有一点很明显,她自己也意识到了,暧昧就像空气,无处不在,仿佛连呼吸都是甜的。
一连好几天,她守二班晚自习的时候,偶尔抬头扫一圈的时候,总会撞进男生深邃的黑眸里,他不躲不闪,大部分时间是她先移开目光。
然后,视线重新落回课本的时候,笑容好像不受控制,不经意的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浅到,很多时候,曾欣自己都没有发觉。
深秋的夜晚温度渐渐走低。窗外瑟瑟的秋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
晚上8点20,周四的晚自习铃声敲响。像往常一样,曾欣抱着课本出现在二班教室。
闵清秋冬的校服是件蓝白棉质外套加一条蓝色裤子,衣服不厚,因此不少怕冷的女生里面都穿得很厚。曾欣也一样,女孩子明显有些怕冷,高领毛衣遮住了白皙修长的脖颈,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露在空气中。
周生掀起眼皮看了眼端坐在讲台上的女孩子。然后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贺丰手搭在书上,手指极轻极有规律的敲打在书页上。
视线偶尔往讲台上飘,显然,心情十分不错。
周生知道这位“遵守纪律的好学生”不会和自己说话,于是从抽屉里抽出张纸条。歪歪倒倒的写下几个字。
【哟,这是追到了?】周生向来没个正经惯了,按他以往的性子,大概会把那个追改成“泡”字。
但他了解贺丰,哪怕他两多年兄弟,在曾欣的事上,他再表现出半点不尊重,这位兄弟大概真要和他来个一天一夜的格斗对决了。
这么多年,周生从未见过贺丰动心。以至于他都实在没办法想象,这人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谜底揭晓的时候他其实觉得不可置信,尤其是当初发现他居然连追都不敢追,偷偷摸摸的暗恋着。
天不怕地不怕的贺丰呀,居然连追人都不敢?
后来猜到了贺丰不敢追人的原因,周生其实有些心疼这大老爷们的。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是,还是个一心只知道学习的乖宝宝,更不幸的是,这位乖宝宝的母亲是她们教导主任……
不过,最近他发现自己的心态似乎完全没必要……
这位爷春风得意着呢。似乎有那么点点沐浴爱河的感觉?
面瘫脸似乎爱笑了,晚上偶尔还会看着手机笑得像个神经病。
周生哪怕在缺根筋,都明白了其中的根源。
贺丰撇了眼周生递过来的纸条,难得的,他没有置之不理,拿起桌上的笔写下一句:【差不多。】
他的字和周生鬼画符的字完全不一样,字很好看,笔锋苍劲有力,看起来潇洒大气。
写完,他抬头看了教室前方一眼,确定女孩子低着头没看他们这,他才把纸条迅速的移到周生桌上。
周生快被他这一副做贼心虚的表现笑喷了,谁能想到上课睡觉睡得光明正大,还十分厚脸皮的问:“老师,那我可以睡觉了吗”的贺丰,居然会因为传个小纸条,心虚成这样。
他已经可以预料到两人在一起后,旁边这位的家庭地位……
周生憋着笑,鬼画符的写下一句:“嗯,可能七个月后是有嫂子了,但我觉得,我大概会失去一个兄弟了……”
写完大大方方的把纸条扔到贺丰桌上。贺丰抬眼看了一眼讲台上,然后课桌下的脚提醒似的狠狠踢了一下周生。
周生没想到他出脚这么狠。丝毫不留情面。吃痛的低声抱怨:你他妈不能轻点呀,痛死老子了。
周生虽是抱怨,但没忘了好兄弟还要在媳妇儿面前争表现的,他没有完全失了分寸,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前面的两个人都听不见。
贺丰侧头看他,眼神里全是警告,用唇语一字一字的说,唇一张一合的吐了三个字。
周生觉得自己简直太他妈厉害了,他居然看懂了贺丰的唇语。
好吧,是猜到的,他能猜到贺丰会说什么。
贺丰说的是:“别说话。”
换做平时,贺丰不会搭理周生传纸条这种无聊的把戏,这段时间心情好,这些平时无聊的把戏似乎都变得有趣起来,尤其是在曾欣眼皮底下做这事,让他觉得似乎挺有趣的。虽然,某人做起来一直有些心虚。
他飞快的那张纸条上回了一句,然后把手放在桌下,直接塞到周生兜里。
周生:……
他妈的,要不要这么隐晦?搞的像两个谈恋爱的小情侣偷偷传纸条似的……
周生无语的从兜里摸出纸条,摊平一看,看清纸条上那句话后,他石化了。
冰冷的文字没有声音,但是周生能想象贺丰写下这句话的时候,飘到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心情。
“放心,即便我重色轻友,一年三百六五天呀总能留出几天…宠幸你的。”
这人飘了,简直太飘了,换做以前,他哪里敢想象,贺丰会用宠幸这词……
周生无语的耷拉着眼皮,笔尖在纸条上飞速的转动,龙分凤舞的回复:“你想多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失去的意思是——我觉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丰哥大概要一去不复返了,以后可能只有‘贺妻奴’。”
周生以为旁边这位可能会不屑的嗤笑,然后毫不留情的甩他一个滚字。
然而,纸条回到他手里的时间,那五个大字就像无声的嘲讽:“怎么,你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