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南溟接过了东罗王手中的一粒晶莹冰丸,放进了嘴里。
“你是个痛快的人。我也定会遵守承诺,一半大军后退至万悬山谷外。待你死后我会遵守约定全军会速回红海,与神界休战七万年。”东罗王说。
“但我不希望这件事令神界知道。”幽南溟又说。
“还说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南罗王说。
“本王曾听说神界皇长孙紫凌云诛杀鬼王之后就飞灰湮灭渺无音信,之后又听说有个神似神界皇长孙的红衣魔手,杀人无数硬是把神界战神御用神剑虚苍剑锻化成了一把魔剑,自己也变成了可以控制地狱之火的火鬼王。说的就是你吧!”东罗王目光烁烁打量着幽南溟。
“倘若···你交出私吞的何弧香草,我或许会饶你一死。”东罗王停顿了一会儿又说。
“哈哈哈······”幽南溟一阵长笑。
“罗王真是好记性啊!这个时候了还能记得何弧香草。只是何弧香草早已用为他处。”他嘲笑道。
“啊!”
“杀女之仇不共戴天。”他长啸道。
“来吧!”东罗王欲要动手。
之间幽南溟一脸眯笑,迟迟不动手。
“怎么反悔了?反悔也晚了,你已服下我修罗族的定冰丸,再加上蓝焰戟,你不死也难了。”东罗王说。
“哼,你们太低估我了。我说了就会做到。你们如此不信任我,那我也不能这么轻易的相信你。”说着幽南溟从怀里取出一副卷轴扔给了东罗王。
“这是休战七万年的金字言书,当你们签下这份协议后,六界众生都将会知道这份协议的内容,到那时倘若你们违约,修罗族将会受到比丑咒更可怕的耻笑,也定会不战而败。”
“好小子,但本王不怕你这一套,我修罗族自古就是一言九鼎,说出的话自不会变,既然你我已达成协议,就定会履行,绝不会做出出尔反尔的勾当。”东罗王狠狠地咬了大拇指一口,滴出的血深深的按在了金字言书之上,金字言书也跟着他的刻印,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空中。
天空顿时飘起金色大雨,耳边传来兮兮挲挲的声响。
“好了吧!”东罗王问。
“来吧!”东罗王纵身跳下高台。
台下很快敞开了一块巨大的圆形空地,四周包围着青色肌肤的阿修罗族战士,东罗王站于空地中央,等着幽南溟从高台下来。
“小子,怕了吗?”他在下面叫喊着。
幽南溟纵身跳下,站于圆形空地中央,和东罗王面对面站着。
风在肆虐,鼓在雷叫,四周的修罗战士在威武高呼,东罗王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幽南溟早已抱定了必死的心。
在神洗池湖面上,她让他走,走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只要他不使用地狱之火就没有人能找得到他,他就可以安然无恙的躲过追捕。
可是她呢?她又怎么会好过,她将受尽神界乃至六界的指责,闲言碎语,修罗战又该怎么解决,纵使她受过伤,但还是要带伤迎战,这一战她定会大败,身负重伤,乃至有生命危险。
他是绝不可能放下一切,独留她一人承受。
这一切因他而起,也应该由他来结束这一切。
天空刮起一阵大风,纷纷扬扬的大雪,像是从天而降的盐模糊了他的双眼,身体久违的冰冷包裹了他的身躯,他的脸上身上挂了一层晶莹的白霜。
他抽出手中的虚苍剑,但四肢的僵硬令他有些行动迟缓,刚抬起的剑,就连同他的手臂一齐结了冰。
“你一定不知道,光有蓝焰戟是绝无法杀死火鬼王,但有了冰丸,蓝焰戟就一定能杀死你。”
“今天就用你的血祭奠我的女儿。”东罗王振臂高呼,飞出的蓝焰戟快如闪电一般穿透冰层插入幽南溟的身体。
晶莹的冰层碎了一地,他的身体在光芒万丈的蓝色焰火中化为了泡沫,飞散在空中,里面带着一丝丝的金光,飘向了远处。
第五十八章
金色大雨骤降,引来无数无人议论,再加上耳边兮兮挲挲的读词,众人很快知道了是有人互相签了金字言书。
金字言书是六界至高无上的言书,一般只有两族修得百年友好契约或是停战契约时才会用,以法力取下傍晚时分一朵金色云彩作为墨宝,用南海之水作引,书写于盘古石之上的契约,当双方契约达成时,天空就会下起金色大雨,那时六界众生将会成为契约的见证者见证的契约的生效,而唯有神族得以制作金字言书之法。倘若有异族想要与他族建立金字言书,则需上报神苍君后派以神族人制作金字言书,神族特此有专门的机构负责制作金字言书称为金言星君,独立于六界之外不属六界管理。
当金色大雨毫无征兆骤下时,驻扎在万悬山谷中的神族,不禁满是疑惑,芷余又亲派一名小将上到须弥山询问情况,得来的消息确是同样一脸懵,须弥山并没有人和修罗族达成契约。
然而金色大雨降落时带来的读词竟是神界与阿修罗族休战七万年,内心虽是万阵欢喜,但疑惑顿起,是谁和修罗族达成了协议,他又是以什么说服了修罗王。
“究竟是谁阻止了这场战役?修罗大军刚刚还在释放了剑雨,怎么突然就和我们达成了契约,还是七万年的。”灵越问。
站在一旁的芷余一脸的疑惑,却答不出个所以然。
“我神界还有谁能促成两族友好?”灵越自言自语道。
一口血从嘴角沁了出来,胸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潦月扶着树悄无声息的走进了树林,她知道他走了。
唯独药王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走进了树林,他追了上去。
“潦月,你受伤了?怎么会这样!你要去哪儿?快让老夫瞧瞧。”药王追上搀扶住潦月。
“你的身体怎么如此冰冷。”药王透过衣服已经发觉她的身体冰冷刺骨。
潦月急忙擦去嘴角处的鲜血。
“我没事。”
“哪来的血?你到底怎么了,快让我瞧瞧。”药王不顾潦月的推攘,摸着了潦月的脉搏。
“为何会如此虚弱无力,是因为没了内丹吗?”药王自言道。
“修罗族和神界不会再有战事,我可以走了。”潦月说。
“你要去哪儿?”药王问。
潦月没有说话。
“是幽南溟和修罗族达成了金字言书对吗?”药王突然问道。
“你是故意放走他的,对吗?我早应该想到你的计划,也只有他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停止了这场战争,只要他心甘情愿那么做。”药王一脸的悲伤。
“你把内丹埋于他的身体里,并不是要封印他的地狱之火,你是因为一早就预料到了他会心甘情愿地牺牲掉自己而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所以你的内丹埋于他的身体里是为了保护他,令他不至于飞灰湮灭。我说的对吗?可是你没了内丹,还好过多久?你们两人为什么就不能都好好的。”药王猜到所有的一切。
“原本以为你会和他们都不一样,没想到你竟会利用他对你的感情,你怎么能?你怎么敢?”这时鹤溪一席黑衣突然出现在潦月面前,他身后紧跟着紫珊。他满是恨意盯看着潦月。
“竟是这么有目的的计划着这一切。”鹤溪一脸的阴郁,审视着站在面前的潦月。
“鹤溪,你们去了哪儿?芷余和我说你们离开了万悬山,去了地罗界。”药王惊得目瞪口呆。
鹤溪怒视着潦月,一旁的药王很快就意识到了鹤溪言语之中的敌视。
“鹤溪,潦月并没有利用云殿下。”药王急忙解释。
“是她保护了他。”
“那让她亲口告诉我,他的身体没有被蓝焰戟插入,他没有化为飞尘。”
“鹤溪,你都亲眼看见了吗?”药王问。
“我们来迟了,当我们到了的时候,幽南溟已经被东罗王的蓝焰戟插入了身体。”紫珊说。
一旁的鹤溪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怒光。
“为了她,他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到头来她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维护他,还利用他对她的感情,让他再次做出牺牲。死的为什么不是她,她不是神界战神吗?难道不应该死在战场吗?”
“鹤溪,潦月不是那样的人。”紫珊说。
“你不是一直问我,何弧香草哪去了吗?”鹤溪怒视着潦月。
“他是为了你亲赴地罗界取得枝裳公主令其苏醒,因为只有这样你就不用冒险去无州岛去取何弧香草。但他还是晚了一步,他内疚自责但依旧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州岛之行你的心被河洛骇挖了去,凌云就把自己的心给了你,用何弧香草护住了你和沐岩的心脉,才得以不被发觉,可当他知道你把心给了沐岩时,他有多嫉妒,多难过,可他依旧不顾自己的身体奔走于万蜃山日日夜夜照顾你,而那时的他,只能靠一颗果子支撑着他的身体。为了保护你维护你,他把你秘密的安排在万蜃山,但还要说是囚禁了你,他诛杀鬼王是因为他们要杀你,一切都是为了你,但是这些他都不让我们告诉你,他在临死前都担心你会因为他而感到有负担,他害怕惊扰了你。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为你承受着一切,可是他确是那个最受伤害的人,他的丝魂被慕思沐岩利用沦为了没有知觉的死侍,可没有人知道他在幽野漠受尽倾漠覆海诅咒的煎熬,意识一直都清醒的困于一具尸体之中不得出,那是有多痛苦啊!身心俱疲一遍一遍等着有人能救他,却无人知晓。”鹤溪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