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呈徵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拓拔嘉誉的头,关切道:“你怎么被监视了。”
拓拔嘉誉沉声道:“皇上要观察我有没有异样举动。”
季呈徵诧异:“什么意思?”
“呈徵哥哥,我们长话短说。”拓拔嘉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道:“我三日后离开天渊城,你随我离开吗?”
关于拓拔嘉誉要前往北墉城,季呈徵也有所耳闻,所以说,弘道帝故意安排暗卫在拓拔嘉誉身边,就是看他是否真的不学无术,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弘道帝真是…季呈徵皱了皱眉。
“我姐姐好不容易劝说皇帝要我离开这里,北墉城离虞国边境不远,我可以带哥哥离开。”拓拔嘉誉询问道。
季呈徵脑海里顿时出现了许娴对他粲然一笑,季呈徵犹豫道:“我…我不能…不能走。”
拓拔嘉誉试探着开口:“因为许姑娘?”
“不全是。”季呈徵眉头微动,认真道:“我想把天渊城的情况摸得清楚一点,日后回到虞国好一一应付。”
拓拔嘉誉头缓缓地点了点:“也好,只是,此次一别,不知几时再见了。”
季呈徵微微笑了笑,拥抱住了拓拔嘉誉:“我希望,再见嘉誉时,嘉誉可以独当一面。”
拓拔嘉誉伸手拍了拍季呈徵的背,坚定道:“嗯!我一定会!而且,我也会救出姐姐!”
季呈徵松开手,又慎重地拍了拍拓拔嘉誉的肩膀:“趁乱我得走了。”
“当心!”拓拔嘉誉嘱托。
季呈徵看出了少年眼里地坚毅和隐忍,日后,可能成为自己的帮手,也有可能——成为对手。
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总算到了济安寺,幸好方丈早就安排好了住处,温白把东西一放,就在寺里转悠起来,还是第一次来济安寺,和天渊城的寺庙相比,多了些清幽,天渊城里的寺庙,香火太盛,反而失去了寺庙的平静。
温白正在欣赏美景,就觉得身后有人偷袭,猛地闪身躲开,看见了一脸笑意的常文政,温白懵了:“常将军?”我没惹你吧?
“小子,看招!”常文政气沉丹田,高声一喝。
温白敏捷地躲过,趁机出招,常文政步步紧逼,温白躲闪不及,往墙上一蹬,摸住了房檐,狡黠一笑,重现自己惯用的那招,在常文政一掌打过来时,使劲一荡,越过了常文政,跳到了他的身后,使劲拍了他一掌,常文政没有料到,差点和墙来了个亲密接触,幸好下盘稳,站住了脚跟,回身赞叹道:“好小子!还以为你不学无术,想不到武功还可以嘛!”
温白拱手笑道:“将军承让!”
常文政问:“温玄不是说你不愿学这些吗?”
温白轻松一笑,道:“温家给我找的老师都没什么真本事,跟他们学,还不如我在外面野呢!”
常文政想了想,也像是温索瑜那个没出息干的事。
常文政回忆着温白的招式,思索道:“你的招式和温玄的很像!”
“嗯,少时大哥上早课我看过几眼,记性太好,不小心记住了。”温白无赖地笑了笑。
常文政继续道:“温玄的武功是他外公教的,我们家的武功素来磊落,我瞧你刚刚身法有些诡谲。”
温白调侃自己道:“我从小在打架堆里混,比的就是谁跑得快,用不着多磊落。”
常文政被温白逗了了:“那温玄知道你偷学他武功的事吗?”
“知道吧。”温白思索道:“我都是直接过去看的。”
常文政心想那就是温玄故意给这小子看的了,温玄看似沉稳清高有担当,实则对外人极为小气,对自己认定的东西占有欲极强,更别说武功这种私人的东西了,不过温玄对待温白的态度,可真是让人说不清。
常文政故意问温白道:“你觉得温玄对你怎么样?”
“这怎么说。”温白一时语塞,抓耳挠腮了半天,道:“道是无情却有情吧。”
“何解?”常文政打破砂锅问到底。
温白回忆道:“我一开始到昭远公府,很多人都以为我爹千里迢迢把我接回来肯定对我很受器重,不少人过来巴结,只有温玄对我冷嘲热讽,后来,众人发觉我爹的对我不甚在意后,也都对我冷眼旁观,暗地里使绊子,也是温玄替我摆平的,我向他道谢,他叫我别自作多情,说他怕事情闹大,搅得府内不安生,但是,我后来生了几次大病,又是温玄派人照应。你说,他这人是不是很别扭?”
常文政也惊叹自己外甥的精神分裂。
温白又道:“不过,他也不只是这样对我,说他无情吧,自己儿子一年半载也不见一面,我那个小侄子,每次见了我,眼巴巴地过来抱着我的腿叫爹,啧啧,小可怜儿。再说他有情,这么多年对温家尽心尽力的,嫂子都死了那么多年,也不说再自己找个伴儿,唉~”
常文政笑了笑,没有说话,温白和他一起看着天。
许久,常文政道:“想学我们家的武功吗?”
温白想都不想地拒绝了:“你们家的,我学干吗?”
“晏清学的那套,是我爹独创的,我都不会,不过,我教你的这个,可是我们常家正儿八经的功夫,你学不学?”常文政诱惑道。
温白真心实意道:“我不想学。”
常文政苦着一张脸道:“你要不学,那可就失传了。”
温白不上心道:“哦?你不是有儿子吗?不会教给你儿子吗?”
常文政苦涩笑道:“他是书生,不用学这个。”
温白奇怪道:“书生?你家要弃武从文啊?”
常文政得意道:“小子,我也是个儒将!我爹当初给我取字文政,就是希望我走科举之路,可是…”
常文政脸色有些暗淡道:“我却违背了他的意愿,我爹说的对,打仗太苦了,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步我的后尘,给人卖命,还要受人猜忌。”
气氛沉重了会儿。
温白脸色古怪道:“你把武功教给我,是要我从军打仗,替人卖命,受人猜忌?”
沉重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
常文政:“……”这话说的!
“才不呢!”温白一下子就拒绝了。
“不是!”常文政急忙解释:“你学好了武功,就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了嘛!”
温白十分有自知之明道:“我不给别人添乱就行了,我还保护别人!我可不是救世主。”
“……”常文政:“你也可以自保不是?”
“我会逃跑不就行了?”温白随意且理所应当道。
常文政:“……”你们少年不都有一腔热血吗?
温白推了推常文政,把他往外面推:“你去找温玄吧,别烦我了,我不想学什么武功,你要是会什么轻功水上漂之类的,再叫我。”
常文政一边被推,一边试图说服温白道:“…哎,别推…什么时候你想学了就来找我啊…”
御贤王府
“御贤王听令——”
“御贤王暗自豢养军队,在江南地区收买人心,为自己修建生祠,行为不轨,其心有二,现将御贤王府所有人员收归大牢,听候指令——”
江季白看御贤王先被带上镣铐,急得想要冲出去,就被一个人拉住了,江季白侧脸焦急道:“阿姐…”
江允善沉着道:“别冲动,你现在动手,就等于坐实了罪名。”
紧接着,两人都被带上了镣铐,江季白还不敢相信,脑子一片空白:“爹…”
江昀平静地被带走了,口中喃喃:“太快了…”快到还没有时间安排好季白和允善。
御贤王蓄意谋反,已被收押,御贤王府被封,这则消息震惊整个天渊城。
原本这件事本应该交给刑部,可是刑部尚书早早告假,现在不在天渊城内,只能将案子移交大理寺。
大牢内
江季白看着闭目养神的父亲,攥紧了拳头,终是忍不住,开口:“爹,你想谋反吗?”
江昀睁开眼,慈祥地冲江季白笑了笑:“本想今晚送你们走,没想到下午就被抄了家。”
“走什么走!”江季白别扭道:“您在这里,我怎么走?”
一旁的江允善语气不善道:“爹要想谋反,用不着等这么多年。”
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圣上的帝位是御贤王当初让出来来的,当初江南地区叛乱,御贤王率兵平叛,回来时先王已崩,帝京已被当今圣上掌控,遗诏是立江昀为太子,不过江南初平,需要休养生息,为了不引起纷争,江昀就毁了遗诏,说江临为太子,江临顺理成章的继位,所以这么多年,弘道帝如此偏爱江季白,也是因为想安抚江昀,可是,终按捺不住自己的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