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掌印太监的朱砂痣+番外(69)

作者:话旧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难不成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么。

她解下身上佩着的玉,给小皇子拿着玩,哄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又要去做自己想干的事情。

她这次走到了正殿外。

小皇子笑嘻嘻的玩着玉佩,抓住上面的穗子,便要往嘴巴里塞。母乳连忙把他的手拨开。

他扁了扁嘴,转着头去瞧四周,忽然发现那个熟悉的人又消失了,顿时哭了起来。

朱莹:“……”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生过一次娃的新手养母,感觉自己平衡日常生活和事业的能力,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巨大的挑战!

她认命的回去,哄笑了小皇子。

小皇子挥着细细的胳膊,将沾满口水的玉佩,直往朱莹面前送。

旁边侍奉的宫女看出了门道,大着胆子开口道:“娘娘,许是小皇子黏着您,才会在您出门后一直哭呢。”

“嗯?”朱莹抬眼,扫了那宫女一眼。

好像真是这么个理儿……

她示意女官,取金银赏赐这个宫女。

朱莹怜爱的摸了摸孩子小脸儿,语气无奈又温柔:“我可真是怕了你了。”

她裹了裹襁褓,搂着小皇子,带着两个乳母,并一众伺候的宫人,浩浩荡荡出正殿,进二门,来到小书房里。

鸾仪宫小书房值守内侍迎上来。他满是笑容的脸,在看到庞大的队伍时,错愕的凝固了。

他结结巴巴问道:“娘娘,您今日是取书,还是……?”

带着个容易失禁的婴儿,并一大堆人,确实不好坐在小书房里钻研政务。朱莹要了一些书本,便回到正殿去了。

·

她坐在桌案前整理柯祖良的教诲,小孩儿在乳母的怀抱中吃奶。

因养了个孩子,鸾仪宫偏殿里住的几个低位妃嫔都被迁走了,如今不管哪间屋子,地上都铺满了柔软的地毯。

朱莹写着写着,长裙忽然被拽住了。

她低下头,小婴儿不知什么时候滚在脚边,捉着她的裙角。

乳母们如临大敌的守在一旁,看见朱莹被打扰,慌忙请罪。

朱莹摆摆手,命她们起身,自己搁了笔,将孩子抱起来。

小皇子因是早产了,体重比正常人来说,要轻许多,人也小小的,只有朱莹半臂长。

他躺在她臂弯里,拳头大小的脑袋,正好搁在朱莹手心。

朱莹有些忐忑的望着他,这么小……能养得活吗?

掌事宫女笑道:“小皇子和娘娘亲呢,有时候奴婢都觉得惊奇,就好像娘娘和他前世就认识了一样。”

她本意是为朱莹逗趣,可朱莹听了,心头便泛起了酸意。

她又记起那场梦境。

李充仪牵着孩子,与她遥对。那孩子躲在李充仪身后,露出半个头,好奇的望着她。

然后,李充仪便将孩子推进她怀里,自己消散在无尽的云雾中了。

等她醒来后,皇帝便令她暂时抚养李充仪生下的孩儿。

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轻轻的笑起来,摇摇头,道:“或许德妃姐姐,也在梦里把他托付给我了呢。”

·

仙栖宫。

细长的白瓷瓶里,插着几支足可以假乱真的绢花。柳贵妃站在花瓶前,伸手抚摸着永不凋谢的花朵。

朱莹晋为贤妃,赐居鸾仪宫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宫里。

与其他妃嫔在一处时,柳贵妃总能感觉到,那些妃子投来若有若无,似乎在暗中讥嘲着她的隐约目光。

鸾仪宫啊……

她心中滋味,堪称五味杂陈,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

空置了这么久的鸾仪宫正殿,居然住了她最厌恨的人。做出这个决定的,偏偏又是皇帝本身。

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说。

柳贵妃烦躁又恐惧的想着,鸾仪宫意义非凡,朱贤妃从前不曾做过什么为人称道的事情,德不配位,怎么就赐居在那里了呢?

不,她或许做过。

贤妃曾经收集了她谋害怀孕妃嫔的证据,交到皇后眼前,皇后与皇帝闹得不可开交。

常家要为皇后讨公道,内臣们和外臣们也都上书弹劾她。

而在那时,皇帝从不曾问责于她。

“娘娘!娘娘!”架子上的大鹦鹉跳来跳去,学着小女孩的声音道,“贵妃娘娘是世上最好的母亲!”

柳贵妃转头去看它。

那是她和皇帝的女儿还在时,私下里教会这鹦鹉说的话。

许是它在鹦鹉里算笨的,那么多年来,无论女儿或她再教了多少话,它学会了的,也永远只这一句了。

“娘娘!贵妃娘娘是世上最好的母亲!”

鹦鹉还在跳,学着女儿的声音大声喊着,用喙去啄架子上精细的雕刻。

柳贵妃怔怔的看着它。

朱贤妃……赐居鸾仪宫了。

她平民出身,入宫后,也只做过这一件大事。

柳贵妃颓然的坐下了。

那些怀孕妃子,怀着的都是皇帝的儿女。

也许皇帝虽嘴上什么都没有说,待她一如从前,心中到底也生了嫌隙吧。

不然,怎会叫朱莹去住那样一座宫殿呢……

朱贤妃不曾承宠过,如今膝下却养着李充仪生下来的孩子。那是她向皇帝求了很多次,也求不得的孩子。

她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啊。

柳贵妃伸手,从瓶上折下一朵花来。

绢花于指间翻滚,拉扯得不成样子。她烦躁又悲哀的看着它。

再美丽,又有什么用处呢。再像真的花朵,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轻轻撕扯它,它便会现了原形。假的终究是假的,再怎么像,也变不成真的。

就像是她。

便是阖宫最受宠的妃嫔又能如何呢?她膝下没有孩子,失去皇帝的宠爱后,便全无依仗了。

就连她的家族,因她而繁盛,可自从司礼监的陈端封宫后,家族也顺理成章的,不再联系她了。

大概是厌恶她背负着谋害妃嫔皇嗣的罪名吧。

哪怕解除了封禁,都再无一封信件寄来。

除了孩子以外,所有的凭依,都是可以随便失去的。

她气闷的丢开那朵花。

门外忽然间慌慌张张闯进一个内侍来。

柳贵妃才要发作,便见那内侍面无人色,跪地哭道:“娘娘,奴婢听说……柳氏……”

她正想着柳家呢,闻言,连忙问道:“我娘家家里怎么了?可是有谁闯了祸?我必会相求于圣上!”

那内侍却哆哆嗦嗦道:“娘娘,奴婢也是才知道……柳氏早就叫圣上清算了……”

“一派胡言!”柳贵妃勃然大怒。

“娘娘,奴婢岂敢胡说啊,”他哭道,“奴婢闻听后,便出宫去看了看,柳氏在京的住宅,都贴了官府封条……”

柳贵妃骇然的望着他,立起来,抖抖索索的伸出手,要抓那内侍衣襟。

只是手才伸到一半,她便呕出一口血来,软软的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第60章 想他了

内太医院和太医院的御医们,都聚集在仙栖宫中。

殿内燃着金凤香,甜腻的香气几乎飘散在整座宫殿里。

柳贵妃从昏晕中醒过来,已是第二天午时,两只眼睛模模糊糊的,直直望着云纹床帐,周围一切似都隔了一层雾气,白茫茫的看不清。

她眨了眨眼,又用力眨了眨。

床边侧坐着批阅奏章的宽厚背影,逐渐清晰起来。她心中不由一暖,又瞬间凉了下去,只觉从脊梁上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她抖得有些厉害,杨固检很快便发现了,放下手中题本,转身来看她。

“金萱,”他温柔的唤她,问道,“怎就忽然晕过去了?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御医们都没走,朕让他们再给你看看。”

柳贵妃唇角颤颤的,说不出话来。

杨固检以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又为她掖了掖被子。

略微粗糙的宽大手掌抚摸过她的面颊,皇帝微沉的面色,终于显露出几分轻松的意味。

“朕这便去问一问御医,你且等一等。”他说着,便要起身。

柳贵妃动了动手臂,拽住他的衣角。

她道:“圣上,妾身并无不适之处。只不过有些心事罢了。”

杨固检问:“什么事不能对朕说?看,都把你给急得昏过去了。”

他握住柳贵妃的柔荑,另一只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着。

柳贵妃便笑了笑,道:“也是妾身心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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