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去隔壁县发展?是有个长期客户在那儿,跟过去的,现在人客户要到市里,他不想过去,就回来了。”
“娟如,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和王哥发展成长期关系啊?正好趁着他最近业务不多,邀请他和我们一起去县里,这以后有什么新想法也可以让他帮着参谋参谋。”
越想,贺永年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此时虽然还是询问的语气,但心里已经做下决定。
“不行!”王娟如冲口而出。
见贺永年诧异地望过来,王娟如才一瞬间清醒,借着顺刘海的动作掩饰慌乱的表情,强行解释着:
“我们才刚到县里,一切从头来,是好是坏以后都不确定。不说王哥看不看得上我们这小本生意,就是看上了,我们现在也没能力请王哥啊。”
“都道好饭不怕晚,等我们生意做大做强后,王哥说不定自己就主动开口和我们合作呢。现在说,若是同意了还算皆大欢喜,若是不同意,见面都很尴尬。”
贺永年心神被王娟如话中内容吸引,倒也没在意刚刚的不对劲,而是沉下心想着该如何。
细细地暗中观察了一会,见贺永年神情正常,王娟如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不过,想到王振发明天要来家里,又整个人很烦躁。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噩耗,而是等待噩耗。
本以为王振发去了隔壁县,他们也去了本县,未来的交集会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不再联系。
可现在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王振发会回来?贺永年竟然还邀请他来家里吃午饭,他难道不知道……
是的,他又怎么知道,这个头脑某方面笨得和猪一样的男人能知道什么?
贺奶奶院子里。
等贺永年一家三口离去,贺奶奶才想起查看贺川被抽了一绳子的后背。
一条手指长的红痕冒起,贺奶奶仔细看了看,见没有肿起才微微放下心。不过,还是端来麻油,给厚实地涂了一层又一层。
“村长家有透明胶,奶奶等会帮你借来,粘上去,就好了。”
贺川没回声。
撕坏了就是撕坏了,便是粘得再好,那也不是原来的样子。
贺奶奶叹了口气,有许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站起身,贺奶奶无奈地摸了摸贺川的头,然后出门借透明胶去。
房门被掩上,贺川抬头看了眼,然后小跑过去将门关严实,再从装衣服的箱子底下拿出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东西。
红色塑料袋里,是用纸折成的一小包一小包的药粉。
当初弄好这些东西时,贺永年已经搬到县里面去了。贺川还想着无用武之地,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一而再再而三,贺川有时想想都佩服起自己的耐心来。何时,他贺川度量竟然这么大了?
第二天早晨。
从院子里注意到对面贺永年出门时,贺川赶紧抓了书包也跟着出门。
步子迈得很快,在快赶上贺永年时,贺川捏着纸包的手动了动,用了些巧劲,里面的药粉神不知鬼不觉系数飞向贺永年的大腿、小腿。
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向前。
至于后面贺永年看到他时脱口而出的骂声,贺川不在意。勾唇笑了笑,但愿等他放学回来,对方还有这份骂人的精力吧。
脑海里浮现出接下来的情形,贺川心情难得的好起来。至于愧疚,呵呵,他贺川做事何时有愧疚这个词。
“你刚刚在干什么?”正当贺川想得很美好时,身后突然传来林小西的声音。
脸上的笑瞬间凝住,贺川回头看向林小西,判断着她到底看到了多少。
歪着头,林小西疑惑地看向贺川的手,那里,有先前装着药粉没来得及扔的纸张。
林小西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熟悉。想想,之前贺川将肉包子扔给狗吃被她看到时,不就这样么。
感觉好巧啊,似乎贺川做坏事时,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看见,就不知道贺川这次做了什么?
周围路人不多,而贺永年也被落下一段距离,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说话时,贺川放慢步子,和林小西并排,“我做了什么?什么都没做啊。”
“骗人,我刚刚明明看到你洒了什么东西到贺叔叔裤子上。”
林小西视力很好,别说是大早上,就是傍晚,这么点距离她也能看得分明。若非知道贺叔叔总是打骂贺川,林小西当场就指出来了,哪会等到现在。
“你是说这个吗?”手掌摊开,里面是一张已经捏成团的纸,“这纸上沾了点东西,我扬了扬,可能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了。”
不管林小西信还是不信,贺川给出的回答只能是这样。
“是吗?”林小西哼了一声,也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她猜测贺川最多是洒点灰,想把贺永年衣服弄脏,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所谓的不是什么大事,在两人放学回来时,变成一个大大的问号悬挂在林小西心头。
贺永年被狗咬伤了腿,还挺严重的。
林小西第一反应就是和贺川有关,可他们当时在上学,时间、地点都不对。
至于早上看到的那一幕是否有联系,林小西不知道。情感上,她觉得是;可理智上,又觉得不可能。
不提贺川是否有这等本事,若是有,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爆发出来?
疑惑地看向贺川,对方还没回应,就被贺奶奶拉着去了贺永年家。
“没遇到过这种事,也不知怎的,平时里挺温顺、从不咬人的狗,今天说发疯就发疯,哎。”
贺奶奶一边叹息,一边快步走着,丝毫没注意到跟在后面的孙子眼底淡淡的笑意。
药粉是能令动物发狂的药粉。
在贺川还是太子时,一次狩猎途中,有人用这样的手段谋害他。当时贺川受了点小伤,不过也因此记住这药粉的具体配方。
第一次出手,其实他都做好了一次不成再来一次的准备,可没想到结果挺顺的。
不知,贺永年的伤口到底怎么个严重法?
还是吃了年龄、身份的亏,不然,他会让贺永年有个更深刻的体验。
屋子里,贺永年躺在床上,嘶嘶**着。大腿靠近膝盖处被纱布紧紧包着,隐约能看到有血在溢出。
“怎么样了?要不要找医生开点止疼药,这么活生生痛着也不是事啊。”
甭管平时怎么怎么地看不上贺永年,关键时刻,儿子还是亲生的,疼在儿身痛在娘心。
想想好好的一块肉,就这么生生被拽下来,贺奶奶鼻子酸涩,一阵阵地心疼。
“该弄的药,医生都给弄了,还能怎么办?”剧烈的疼痛,让贺永年脾气很暴躁,出口的话自然也语气不好。
事发的时候,血流得特别多,贺永年当下就让人送他到杂货店不远处的诊所。消毒包扎后,止血、止痛、消炎的药开了一堆,可该痛还是痛。
真是倒鬼霉了!
杂货店那一带,他走了多少趟,遇上家狗或野狗的次数,没有一万也有上千,完全没想过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最近这几天秋老虎来袭,贺永年为了方便,出门都是穿得大裤衩。
这次好好地走在路上,遇上一旁晃悠的狗也没在意。可没想到相交而过时,原本温顺的大狗突然发了狂般,扭头就咬上他大腿。
若不是反应快,贺永年都怀疑他掉的不是一块肉,而是一条腿了。想到当时的场景,贺永年打了个哆嗦,太后怕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贺奶奶身后的贺川,贺永年本就暴躁的心更是控制不住,“你把这个克星带过来干啥,看我有没有死吗?”
电石火花间,贺永年想到两人早上那个短暂的接触,以及王振发往日说的贺川天生克他的字字箴言。
这个克星,果然,他生来就是克他的!
第23章 chapter 02
疼痛引来的暴躁,让贺永年在这一瞬间本能地迁怒到贺川身上。
若早上没碰见贺川,那是不是就没这一遭了?想法如附骨之疽印在心头,怎么拔也拔不去。
贺川平静地站在门口,没再移动一步。若此刻有读心术,他一定会很赞成贺永年,的确,若是没碰到他,贺永年不会有这一遭。
“什么死不死的,你在胡说些什么?”
贺奶奶被贺永年脱口而出的话气得要死,她只是简单地想让贺川这个做儿子的来看望下,父子俩别处得跟个仇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