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住院?!”不就是磕磕绊绊吗?还要住院?!
护士转向傅祁焉,“你是他哥还是谁?病人家属的话来办一下住院手续。”
苏知野这会儿着急了,他在外惹是生非一向瞒着他爸,绝不能让他爸知道,立刻认傅祁焉当哥,“没错,他就是我家属。”
傅祁焉深深地看了苏知野一眼,点头,“我是他alpha,我跟你去。”
什么名头都好,只要不把他爸找来就行。苏知野也不跟傅祁焉争执名头了,“对对对——”
他顿了顿一下,“他是我alpha……”
这句话说起来很奇怪。
未成年人家里定好婚约也不稀奇,尤其是漂亮的omega,早早被alpha聘下的不在少数。护士见怪不怪,带着傅祁焉去办手续。
打完点滴之后,苏知野被另外的护士姑娘带去拍片子,没骨折,问题不大。但是身上的伤太多了,特别是两条手臂上两道深口子,没那么容易愈合。
护士打了麻药,把他的手包扎得严严实实,还嘱咐他一个星期内不能碰水。
苏知野坐在安排好的病床上,看着自己那两条臃肿的手臂,陷入了深深的哀伤。
好像木乃伊啊,一点都不帅气。
他这样想着,傅祁焉拎着一袋日用品推门而入。
不知为何,面对他时苏知野总有些心虚,眼神不自觉躲闪,“你不回学校吗?”
傅祁焉关上门,走到他床前,放下了那一袋东西。摇头说:“我拿了一点止痛剂和一些消炎药,你吃一点。”
“谢谢你啊,你不回学校吗?”
傅祁焉不语。
“我也没事了,你再不回去,学校要关门了。”
“你晚上会不方便。”沉默许久后,傅祁焉说。
苏知野抬了抬头,用眼神示意,“你带的那几个保镖一直在门外守着,我可以麻烦他们。”
他不懂,傅祁焉明明带着好几个助手,为什么要自己跑来跑去,这不是折腾自己吗?
傅祁焉就这样看着他。
他连忙道:“我不是赶你啊,只是明天又要上课什么的,来回跑多麻烦。”
“已经十点半了,呆子。”傅祁焉硬邦邦地说。
学校已经关门了。
“这么晚了?那你……那你留着吧。”
傅祁焉来陪床,陪床得很到位。
他用热水烫了一条毛巾,非常细心地帮苏知野擦了擦脸和手,以及头发。
护士上药的时候,并不会做这些,苏知野打了架出了汗,身上其实很脏。
如果不是不方便的话,他甚至想让傅祁焉帮忙擦擦身子,实在有点痒。
傅祁焉忙前忙后,还帮他热了一杯果仁奶助眠,“喝这个吗?”
“你从哪变出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刚刚让人做的,”傅祁焉淡淡笑着说,“喝吗?”
苏知野有些别扭,却还是点了点头,“嗯,麻烦你了。”
他喝着奶,傅祁焉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电吹风,帮他把微湿的头发吹干。
吹干头发后,又问:“现在刷牙?”
“嗯。”
苏知野的手涂了点麻药不太能动,傅祁焉干脆往电动牙刷上挤上牙膏,帮他刷。
“你张张嘴。”
轻微震动的牙刷在口腔里来回刷,苏知野差点把牙膏沫吞进去。他有点脸红,因为跟傅祁焉靠得太近了。
“好了,吐在盆里吧。”
刷完牙后,苏知野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道:“老傅头,没想到你这人挺会照顾人啊,到底照顾过几个人才这么得心应手?”
他一直很想知道傅祁焉以前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
虽然不可能,但最好比他少,不然太丢人。
傅祁焉实诚地说:“一个。”
迄今为止,他照料过的人只有眼前这个。
“哦。”原来老傅头以前有过一个女朋友,他酸了。
傅祁焉拍了拍枕头,扶着他躺下,“你睡吧。”
临睡之前,苏知野又想起刚刚那女孩,“我带过来的那个omega,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傅祁焉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他的头发,“现在没事了。”
苏知野从老傅头的动作里品出了几分亲昵,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头上,听不太清楚他究竟说了什么。
“她家里严,压力大在网上找了个网友,见面之后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件事其实闹得很大,打码的视频到处都是,甚至上过新闻。当时新闻的大标题是:学生omega千里见网友差点被标记。而当时的评论对林淼淼丝毫不友好,都说她千里送炮,活该。
不过林淼淼家里有些人脉,把这件事压了下去,连傅祁焉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个新闻说的是他们学校的omega,而且那个alpha还穷追不舍。
苏知野甩了甩昏昏的头,“是临时标记吧?”
“嗯,”傅祁焉点了点头,说,“差一点。”
苏知野松了一口气,还好洗得掉,却也有些不太明白,“临时标记的威力那么大吗?你也临时标记了我啊……”
他还不是想跟傅祁焉对着干就对着干吗?
“你想知道临时标记的威力我改天告诉你。”傅祁焉失笑,“你这个呆子快点睡觉。”
苏知野钻进被窝,“那你怎么办?不会就这样看着我吧?”
这病房又没多一张床。
傅祁焉把病床旁的白炽壁灯关了,“睡你的。”
周围很暗,他成了一道沉默的阴影,仿佛跟空气融为一体。
“我困了,那老傅你自便吧。”
苏知野迷迷瞪瞪地合上了眼睛,直到传来匀长的呼吸声,那道阴影才动了一动。
傅祁焉俯下腰,扣住他放在被子外的手,在黑暗中逐渐看清了苏知野姣好的脸。
他蓦然开口,“你别再吓我了,呆子。”
作者有话要说:金毛跟黄毛不是同一个人
第26章 你的味道
后半夜,苏知野是被疼醒的。
麻药失效之后,绵绵不断的酸疼感从各个伤口传到大脑。非常疼也算不上,却能让人翻来覆地打滚儿。
盗了一身的汗。
“难受?”有人在他身边轻声问。
苏知野处于半睡半醒中间,语气嘟囔,“我疼,也渴了……”
傅祁焉很快倒了点温水,将他的上身稍微扶了起来,“喝一点。”
半杯温水下肚,苏知野清醒了大半,勉强睁开眼,“老傅你还没走啊……”
傅祁焉对着个问题避而不答,沉声道:“才四点不到,你再睡一会儿。”
他也想睡,但他的皮肉就却没一处舒服的。苏知野无奈道:“我……我睡不着,我把床让给你,你眯一会儿吧。”
傅祁焉将他按了回去,“要吃点止痛药?”
苏知野很想答应,可是听说吃多了止痛药对伤口愈合不太好。他摇了摇头,“不了。”
“哪里疼?”傅祁焉问,“告诉我。”
哪里都疼,他那两只包得跟猪手一样的手,最疼。
“我没事,年纪大了觉少,换你吧。”说着就要起来。
傅祁焉制住他的动作,不小心碰到了包扎好的伤口。苏知野倒吸一口气,疼得飙眼泪,“我的妈妈的奶奶的爷爷的外婆……”
“抱歉,”傅祁焉连忙松手,说,“我不小心。”
“跟你没关系,”苏知野磨了磨牙说,“是我自己受伤的。”
他重新躺回床上,无力地看着天花板,又开始瞎逼逼,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老天爷不爱我了,以前老天爷最爱我了,他抛弃了我。”
“还打架吗?”
“呵,小爷我要改行,从今天开始不当校霸了。”苏知野扭过头看着傅祁焉,生无可恋般说道:“你什么时候退位让贤,把学霸的位置让给我?”
“想得美。”傅祁焉靠在床边,“你下次打架,叫上我吧。”
“你?”苏知野很怀疑傅祁焉的能力,“你行不行?”
傅祁焉有些不高兴,“你可以试试我行不行。”
“啧。”苏知野忽然想起这人打架好像还可以,之前就见过,“那咱们爷儿俩有空切磋切磋,比个长短。”
傅祁焉笑了。
苏知野看着他笑,嘴边有个浅浅的酒窝,不凑近看不见。
“你怎么没评选成我们学校的酒窝美男呢?”
“因为没有多少人知道。”
苏知野偏过头,“不是我说啊老傅,你这人太善变了,跟女孩子似的。你要跟爸爸我学一学,稳定情绪,不要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点都不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