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还真是个熟人,殷仲楠挑眉,“哦?姑娘识得我?”
“面粉精怪嘛,忘不……”糟了,兰韵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捂住嘴巴。
她背着小关偷偷换了装扮,又打点了店里几个伙计,说给他们带好吃的,这才蒙混着从店里偷跑出来看花灯,本想过会就回去,不会叫人发觉,谁知道太激动,不小心踩空落水了。
面前这个男人同老板娘关系那么好,又喜欢斤斤计较,还和她不对付,一准会去告状。
兰韵简直不敢想,万一老板娘按旷工把她辞了,她就要流落街头喝西北风了!
听到她这么一说,殷仲楠瞬间回想起来,提到面粉还能有谁?再仔细瞧瞧这样貌,除了发髻衣衫不同,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是女儿身!
兰韵心下回转,决定先溜为妙,反正到时候她只要咬死不承认,他也拿不出证据来。
一想完,立马付诸行动,可刚转身,没走两步,就被殷仲楠给叫住了。
“站住,伤了朝廷命官还想离开?”
兰韵回过身,明显底气不足,语气却依然强硬,“那你想怎么样……”
没等兰韵说完,殷仲楠打断她,自顾说道:“出言不逊,重伤官员,还妄图逃跑,跟我回衙门吃两天牢饭再说。”
说完,从一旁拾起之前下水救人脱下的外衫,披到兰韵身上,拢了拢衣领,一把揪住,拽着她往府衙走。
兰韵本来被他那温情举动吓着了,还以为这小肚鸡肠转了性子,没想到人只是怕脏了手而已。
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她无义!
一边剧烈挣扎,一边哭的凄厉,嘴里还喊着,“救命啊!官老爷残害良民啦!”
几个站在边上的公子哥,刚打算迈出来,就被殷仲楠给瞪了回去。
这些人都是丰郡出了名的混混,有家里罩着无法无天,要不是之前殷仲楠处理了秦家宝,这些人不知道还会祸害多少姑娘。
从刚开始到现在,他们就一直不怀好意盯着兰韵,打算等她落单。毕竟这么一个无权无势,还没人陪着的小美人可不多见。
公子哥们悻悻收回心思,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官,秦家都拿这殷仲楠没办法,他们就更别说了。
兰韵本来还有些得意,能叫殷仲楠难堪,可没想到他就这么一瞪眼,周围的人就散的差不多了。
一个地方县令居然有这能耐?
殷仲楠冲她勾唇一笑,但这个笑容在兰韵看来就是在挑衅,她也不再挣扎喊叫,只是暗暗伸手在殷仲楠腰际用力掐几下。
看他吃痛却无法表现出来,还要对着几个还未离去的百姓强颜欢笑,兰韵心里就高兴了。
对上殷仲楠朝她看过来的眼神,不甘示弱,也剜他一眼,嘴上说出的话却温柔,“大人真是英武,小女子仰慕不已呐。”
看着兰韵冷笑一声,“我府衙的狱卒也很英武,你可以去好好瞧瞧。”
兰韵丝毫没被殷仲楠的话噎住,反而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那便多谢大人了。”像是真心实意感谢一般。
第43章
丰郡今年的冬天是暖冬, 就算已经入冬天了许久也不冷,经常会有暖洋洋的阳光,反倒是屋外要比屋里更暖和些。
人们也更加愿意上街转转, 连带着街上的小摊贩们生意都变好了。
孟于盼昨夜喝的头昏脑涨, 连几时回的酒馆都记不得了。这会被阳光晃了眼睛, 又听见大堂里喧哗的声音, 这才醒转过来。
这酒喝多了,嘴里发苦, 头正疼着,外面还喧喧嚷嚷的,她难得的起床气也翻腾起来。
一掀被子,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趿上鞋子, 就气冲冲走出房门。
孟于盼揣着一肚子气,本来昨夜和殷仲楠逛的好好的, 中途她莫名其妙跑去喝了酒,还喝断片了!简直是奇耻大辱!丢死人了。
偏偏今天还有不长眼的来闹事,正好拿来消消火。
她的房间在二楼,原先是个杂物间, 比较小巧, 但好在方便,出门往外头围栏一趴,就能将底下大堂景象一览无遗。
孟于盼走到栏杆边,刚打算吼一嗓子, 看到底下的人时, 惊住了。顿时浑身颤抖起来,双手死死握住围栏, 在木制围栏上生生掐出几道痕迹来。
她控制不住这身体的颤抖,甚至想要尖叫出声,赶紧伸手捂住嘴巴,不让它发出任何声音,软下身子跌坐在围栏旁。
刚刚令她几乎失控的景象,是原著中的男女主出现了!
他们正坐在大堂正中,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一大群人围着,连台上的曲都不听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个时间,剧情点应该是女主在太子府智斗青梅绿茶,和男主吵架离家出走啊?
按道理应该也应该只有女主一个人啊?男主跟来就算了,怎么青梅绿茶也来了?
而且刚刚的所有失控举动都不是她本意做出的,她完全无法控制。
孟于盼想到这汗毛乍起,且不说这原身孟瑜曼畏惧憎恶他们到如此地步,单单这失控反应就足以让人后怕。
莫不是这原身还在这身体里,依旧能控制身体?
背靠着围栏,努力控制发抖的身体,聚起神思,在脑海中敲了敲许久没联系的系统。
系统像是猜到了孟于盼的担心,还没等她问就赶忙出来回答,“别乱猜了,原身早投胎去了。”
“你这情况就类似……”系统停顿下来,似乎是想不出一个能很好概括的词,“梦游!”
“梦游知道吧?那种无意识的行动和你这种差不多。”生怕孟于盼多想,还给她仔细讲解一番。
听完系统一番话,孟于盼算是放下心来,刚刚是遭那场面吓魔怔了,又被原身情绪感染乱了神智,这才慌了。
是啊,原身若是在还要她完成任务做什么?
这男女主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个纸片人,想法子支开他们就是了,反正阿良也没和他们打过照面。
静坐一会,身体颤抖的没那么厉害了,孟于盼一手扶着围栏,一手撑着地借力,重新站起身。
控制着视线不往下面看,径直走回房间,换好衣裳,又摸了个带厚厚垂纱的帷帽兜上,做完这些才重新出门。
大堂里无人发现楼上的风起云涌,毕竟这下面的好戏已经精彩到让人目不暇接。
男主一行人对于他们平常的排场来说自然是算不上浩荡,但于大堂里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这一行占了半边屋,穿着华贵,相貌各个俊美非凡,气质瞧着就不像普通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同一场的客人都自发不约而同离他们一尺来远,生怕惹事上身。
但总有些眼睛不知道怎么长的,前来挑衅。
“你们敢动我?我爹可是丰郡数一数二的富商,用钱都能砸死你们!”一个长的尖嘴猴腮,穿着一身金丝绣纹百花长袍的公子哥,正大喊大叫着。
这公子哥被俩肌肉爆炸的壮汉反剪双手,动弹不得,气得头顶都在冒青烟,嘴里一刻不停地破口大骂。
他不过是看上那个小美人,想要带回府里养着,又不是不出钱,价钱不合适再谈嘛!
敢这么对他,等寻了机会,叫他爹找人把这孙子牙都打碎!
口水飞溅,容琢扶着被吓得浑身发软,倒在他怀里的女子连退几步,将她安置在椅子上,细声安慰道:“柳儿莫怕,那人不敢对你怎样。”
谭折柳像个受了惊的小鹿,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泪光,雾蒙蒙的,让人瞧着就心生怜惜。
明明她手还在抖,却还在为他人着想,故作坚强的说:“琢哥哥,我没事,你还是去看看云锦姐姐吧。”
叶云锦接过话头,“呵,我不太需要。”双手抱胸,一脸不屑,阴阳怪气道:“我不像姑娘你一般’弱不禁风‘。”
容琢呵斥道:“叶云锦!”
“郡主体弱,你不担待着点,反而这般冷嘲热讽,将来如何掌府,?”
看见容琢为维护谭折柳呵斥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嘲讽技能全开,“体弱为何要跟来?路途劳顿不是更于她有害?”
“我看她就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二人异口同声出言解释给打断了。
容琢:“是我拉柳儿一道同行的。”
谭折柳:“是我缠着琢哥哥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