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起来可怕极了,睁着铜铃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路时郁。
路时郁皱了皱眉,“把她的下巴按回去。”
元春听话的去将齐茜的下巴按了回去。
“咔嚓——”一声。
齐莞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也被“咔嚓——”一声卸掉了。
路时郁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掌,然后自己向前走了两步。
“肯说了吗?”
因为疼痛而完全无法咬掉舌头。
齐茜“呜呜呜呜”的哼着声,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要知道,你若是说出来,就能让你死个痛快,但是你既然什么都不说,那只能让你就连死去都是痛苦的。”
路时郁蹲下身,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阴郁,一股寒意直逼心底,像是要来勾魂索命的恶鬼。
齐茜一边喘着气一边往后挪,头摇着,还是说不出什么话。
路时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对元春说:“去那张纸过来。”
元春应声,“是。”
随即快速去拿了张纸过来。
将纸递到齐茜面前,“写吧。”
齐茜颤抖着手用自己的血在上面写字。
因为疼痛,往日里好看的簪花小楷已经变得完全扭曲起来,像是因为疼痛而不停滚动的虫子。
被血色染上的纸上鲜明的写着一个字——蛊。
路时郁看到这个字立刻皱眉,简直想象不到齐茜是从哪里弄来这么恶心的东西。
大明向来与苗疆关系恶劣,就连蛊虫都是被厌恶的存在。
在大明,这个东西是很少见到的,没想到齐茜给齐莞下的东西居然是蛊。
路时郁面色已经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蹲在地上,捏着齐茜的下巴。
“你最好说得是实话,不然......”
齐茜猛地摇头,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路时郁站起身,声音淡然,“元春,杀了吧。”
第14章 保护太子妃(十四)
元春怔了一下,“殿下,若是她说的不是实话......”
路时郁眉梢一挑,恢复了往日淡然的模样,从边上拿出来柔布揩手。
“不会,杀了吧。”
齐莞就站在旁边听着,安安静静的看着路时郁轻描淡写的决定了齐茜的生命。
她其实也没有在想什么的,只是看着路时郁的样子还是有些陌生。
不至于到害怕,可确确实实感到陌生。
“殿下......”
齐莞站在原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清楚楚的倒映着面前人的面容。
在暗牢里有些晦暗,被窒息的光线牵扯出的轮廓看起来真是太太太让人感到陌生了。
齐莞就站在远处看着他,等他走过来和自己说话。
路时郁拿柔布揩干净手之后,就走到齐莞身边去牵她的手。
齐莞一时间避开了一下,然后怔在原地没有动。
路时郁没有表现出什么,“孤的手还脏着,我们还是并排走吧。”
齐莞点点头,走到他身边,柔美娇艳的面容因为刚刚的事情而惨白,可还是镇定的没有说话。
两个人一路走到寝室,路时郁看着她惨白的面容说道:“今天你也一定很累了,便早些休息吧。”
齐莞拉住路时郁打算离开的袖子,声音听起来有些轻飘飘的。
“糖糕,我......”
路时郁转身,摸了摸齐莞的脸,“孤知道,早些休息吧。”
说完,就将齐莞的手拉了下去要往外走。
齐莞看着他的背影,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小跑了几步从后面抱住路时郁。
“你陪我休息吧。”
路时郁转身,没有将她抱着自己的手拉下来,“卿卿,你今天吓到了,需要休息。嗯?”
齐莞还是抱着他的腰,没有放开半分,抬眸对上路时郁清清淡淡说不出什么情绪的眼神。
“糖糕。”
声音轻轻柔柔,眼里似乎有泪水。
“我好喜欢你。”
路时郁微怔,似是没有想到齐莞会说这样的话。
更没有想到的是,齐莞居然会踮起脚尖去吻他。
向来齐莞都是多么羞涩的女孩子,即便是主动都显得那么娇怜可爱,谁能想到居然会为了哄他而这样。
原本路时郁还以为最后一定是自己解决了所有事情然后来找她的。
..
这件事说到底只是为了齐莞而已。
但是齐莞却自己去暗牢之后被吓到了。
吓到她的不止是暗牢的手段,还是他的冷漠。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或者说是皇室专有的冷漠。
对于所有的人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的冷漠。
齐莞虽然养在国公府,可是在她的十三年里,都被国公夫人保护的很好,而她后来的两年虽然有齐茜的争对,却也只是很快就避开了去。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小姑娘的吻很青涩,也丝毫不得要领,只是在在外围轻轻浅浅的吻着。
一点都没有炽烈过火的触感,也没有要将对方吞吃入腹的感觉。
但是她吻得很认真,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子,在自己摸索节奏和轨迹。
“糖糕......”
齐莞放开路时郁的唇,低着头,因为刚刚吻得认真,但是丝毫没有喘气而脸颊通红。
还有眉目间的羞涩和可人。
真是让人无比想要将她占有。
占有,最好让任何人都看不到摸不到。
路时郁的眸色已经变得很深很深,看着她的眼神满满的侵略性。
“卿卿......乖。”
路时郁一边说,一边将齐莞往床上抱,步伐都因为太过迅速而有些混乱。
......
...
蜡烛燃烧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深夜,齐莞已经因为太过疲惫睡了过去。
路时郁斜倚在床栏处,看着齐莞安静而娇柔的睡颜,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然后起身穿衣,轻声对守在外面的元春说:“进来伺候我梳洗。”
元春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寝室里还弥漫着一股让人迷醉的香气和另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他目不斜视的走到衣架处将路时郁的衣裳拿过去,“殿下。”
路时郁淡淡“嗯”了一声,张开双臂让元春帮自己穿衣服。
待收拾好之后才对元春吩咐,“让人照顾好她。”
元春立刻低头应声,“是。”
这件事情还不是这么简单,之所以之前在暗牢让元春解决了齐茜,说到底还是因为齐莞根本承受不住暗牢的阴森,已经在微微颤抖。
元春也并没有将齐茜这么快就解决,齐茜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既然这件事情能和苗疆牵扯到一起,怎么会只是为了给齐莞下药这么简单。
苗疆这些年一直不安分,路时郁怀疑齐茜只是一个被控制住的傀儡,另外的谋划......齐茜可能并不知道。
但是这并不影响,只要控制住齐茜,这个傀儡总是会有人来认领的。
这些事情都没有必要让齐莞知道,她还不能来接触这些事情。
路时郁留给她的,除了那些,并不想再将她牵扯进这些阴谋里面。
说到底,还是因为路时郁舍不得。
因为舍不得,所以才会让齐莞不要太复杂,即便是知道也只能担心他,并不能自己做什么。
路时郁甚至连她担心他都不想要。
他多么希望齐莞一声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阴谋所有险恶都与她无关。
...
元春看着路时郁严肃的面容,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说内宅之事并不如何比得上外朝那么大,但是元春自小在宫中长大,也不是没有见识过那些妃嫔为了上位的手段。
路时郁现在不想让齐莞接触这些事情,元春是一万个不赞同的。
自来男主外女主内,殿下若是一个人将这所有的事情都扛了起来,不免太累了些。
白日里要操心朝政,夜里还要安固妃嫔。
至于说只有后宫只有一个齐莞,元春是丝毫没有想过的事情。
且不说之前的皇帝并不是不想后宫只有一人,只是这件事情的难度太高了。
基本接近于零。
但是看着路时郁的神色,他也说不出劝解的话。
自己虽然自小和路时郁长大,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才,怎么能置噱主人的决定?
那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找死吗?
.....
路时郁看到穿着白衣的齐茜,她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