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她反应而来，帝夜瞳便已经欺身而上，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张脸，不管看多少次，任谁都会忍不住夸赞一句帅气。
然而。
此时此刻。
千璃看着只觉得背脊发寒——
帝夜瞳的神情已经沉到发黑，全身上下更是带着涛涛的怒气，那实质性的愤怒几乎快要压抑不住了，仿佛只差一个突破口就可以齐齐爆发。
他冷冷一笑，用中文说，“怎么？演不下去了？想走？”
“……”
千璃眼前发黑，差点没有晕过去！
她强装镇定，不敢去看他是什么眼神，“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中文！”
“我不会……”
“我让你说中文！”
说话间，他另一只手已然扼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千璃看向他。
她清澈漂亮的瞳孔内，倒映着他疯狂而暴戾的眼神。
事到如今。
千璃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马脚了。
她神情震惊地看着他。
第1848章 你知道痛是什么吗
而帝夜瞳扼着她下巴的手也越收越紧。
但他到底舍不得用力，看着她颈项间柔嫩的肌肤，手上的力气瞬间轻了下来。
“……”
这一幕在Z组的杀手们看来，那可不得了——
犹如绑架！
藏匿在暗处的杀手们，一个二个鬼魅般地出现在大堂。
无数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帝夜瞳。
同一时刻，离刹的数十名保镖们也不甘示弱，全部抽出了别在腰间的手枪，为首的阳龙手里还拿着一架小型冲锋枪……
“暗帝！”
杀手们冷声警告，“注意你的行为，放开卡洛琳小姐！”
阳龙也警告，“放下你们的武器！敢拿着枪指着帝少？找死！”
两方都是训练有素的，不管是战斗力还是思想素质都堪比军队，谁都没有退缩，气势都不落下风。
在场每一个人的手指都扣在扳机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按下去了。
然而。
在这充满硝烟的氛围里。
千璃和帝夜瞳仿佛自成一个空间，谁都无法打扰。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
帝夜瞳冷冷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满的怒意，“我让你说中文，你听不明白吗？！”
“先生，我真的不会……”
“千！璃！”
这两个字好像是从他的心脏喊出来的，震得千璃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她发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她很确定自己下午没有露出马脚。
帝夜瞳凭什么笃定是她？
他在诈她？
没错，也许就是这样……
千璃唇角的弧度笑得勉强，她还没办法接受帝夜瞳已经发现她身份的事实，还想做垂死挣扎——
“先生你……”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帝夜瞳已经伸手，揪住了她黑色的长发。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力的、狠狠地往下一扯。
虽然是假发，但也是连着头皮戴上去的。
这一扯差点没有逼出千璃的生理盐水！
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不由得发出闷哼，“痛……你做什么，放手！”
“……”
帝夜瞳居高临下听着。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放松，整个人宛若一尊雕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时间就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忽然，他笑了。
是带着嘲讽与沧桑的笑声，不知道是在笑千璃，还是在笑自己。
“痛？你对我说痛？”
他低头，死死地盯着千璃的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你知道痛是什么吗？”
“……”
“痛是日日夜夜、每天疯狂思念着你的感觉！痛是以为你已经死了，但我还要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寂寞！痛是知道你明明存活在这个世界，结果发现你一直躲着我的悲哀！”
“……”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你也根本不知道我每天都生活在什么样的痛苦里！当我看着你送给我的手帕的时候，看着你曾经穿过的衣服的时候，看着我们的订婚戒指的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那天晚上死的人不是我！如果死的人是我，这样也许你就可以体会到，我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有多么痛苦！”
他近乎是咆哮着说完这一段话。
每说完一句，手上的力气就加重一分，疼得千璃面色发白，感觉头皮都快要扯下来了！
但他还是不放手，就好像要故意惩罚她一般。
最后。
他的瞳孔迅速换了一抹色泽，低沉的嗓音带着某种不明意味的悲哀——
“你现在所感觉到的痛，比不上我的万分之一。”
“……”
千璃的眼角流下一抹晶莹的泪。
下一秒，漆黑如瀑布般的假发彻底被扯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她彻底暴露了。
璀璨的灯光下，露出一头毛茸茸的金发……
第1849章 今晚是来接你回去的
“……”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虽然千璃还没有脱下人皮假面，但在这种场合下，哪怕是瞎子都可以猜出她的身份了。
那头金发就是她的象征！
那是任谁见过，都不会忘记的耀眼的颜色。
城堡大堂里鸦雀无声。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震惊的神情。
尤其是Z组的杀手们，一个二个地瞪大了眼睛。
一个月内以来，他们居然都不知道卡洛琳就是Zero大人……这也隐藏得太深了吧？！
左右两侧，女佣们更是震惊，“天啊，原来卡洛琳小姐就是Zero大人，她们居然是同一个人！”
“对啊！谁都没有想到……”
“怪不得少主对卡洛琳小姐这么特殊。”
“……”
无视着周围众人惊讶的目光，千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深知自己已经暴露，索性不再隐藏，纤细的右手朝着人皮假面的尾部一撕——
灯光下，精致完美的容颜彻底呈现。
帝夜瞳看着她的脸，黄金瞳仍旧阴沉。
就像是原野上最狂暴的狮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跃起，撕碎周围所有的东西。
但他的瞳孔深处，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纠结——
这张脸。
是他魂牵梦绕的。
【我想她，想见她……哪怕只是做梦。】
每一个孤独的夜晚，帝夜瞳都在内心深深地念着这几句话，都做梦般地想见她。
而这一次，他终于不是在梦中与她相见了！
是在现实！
可他并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有的只是更深沉的绝望与更深沉的痛！
她为什么要躲着他？
她喜欢上了权战天吗？
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帝夜瞳的脑子里浮现出了无限多的可能性，还没有问出口来，便听得面前的金发少女问——
“怎么发现的？”
“……”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
帝夜瞳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绕道了她的脑后。
准确来说，是衣领。
千璃全身一怔！
他浓郁的气息包围了她，看起来像一个拥抱。
但千璃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
帝夜瞳从她的衣领下方取出一个监听器。
超微的型号。
那是今晚千璃去买围巾时，阳龙提出来的建议，【帝少，如果你还没法释然的话，那我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办法？】
【不如给卡洛琳小姐装一个监听器？】
【……】
【如果卡洛琳小姐真是主母，只要回到Z组就会露出嫌疑了。】
当时，阳龙说这番话，主要是想让帝夜瞳早点认清现实，认清“卡洛琳”不是“千璃”的现实。
阳龙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来她们两个就是同一人！
可以说完全是误打误撞。
“……”
微型监听器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寒的光泽……
千璃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他什么时候下手的，她都不知道！
而且，她和帝夜瞳呆在一起，身心都处于放松的状态，哪里会想到他给自己安监听器？！
是她自己大意了……
“主母。”
阳龙的冲锋枪还对准着他人，但看向千璃的眼神却格外恭敬，“帝少已经寻了你太久，今天总算寻到了，今晚我们是来接你一起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