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1/2婚姻(37)

“搁府里罢。”

当天晚上,待娘家住了数日的秦嫀,回到沈府,抱了抱那只几日不见的小狸奴,惊奇道:“似是长大了一些呢?”

负责照顾它的沐芮笑道:“才两个月的小崽子,正是见风就长的年纪。”

秦嫀过了把撸猫的瘾,继续抱着它笑道:“姑爷又送了什么回家?”

“好像是南边的水果,听铁官家说,是快马送回来的,上头的叶子都还青翠着呢。”沐芮一脸大开眼界,算是真正地服了那姑爷。

这么远的果子,竟能想到快马送回来给夫人品尝。

说不是爱极了夫人,又有谁信呢?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两句杜牧的诗,好不应景。

“不会是荔枝吧?”秦嫀笑眯眯地亲手打开,幻想着自己也有那妃子的待遇,然后,她就竟然真的看见了一箩筐的荔枝。

不过,吃荔枝的季节,倒也不出奇。

来一筐冬天的水果才叫出奇。

-

摄政王府,赵允承下了马,将缰绳交给下人。

接他缰绳的下人,偶然看到王爷腰间,似是系着一顶女郎的帷帽,把他惊讶得不轻,以为自个看错了。

王爷怎么会戴女郎的帷帽呢?

而且还是那样鲜嫩的颜色。

赵允承大步流星,回到自个的卧房,因为他的回来,王府的下人都活动了起来。

备膳食的备膳食,伺候更衣的伺候更衣。

待他们接过披风,黑衣郎君挥退下人,垂眸解腰封时,瞥见自个腰间那顶帷帽。

竟是带回来了?

眉毛一挑,摄政王将那帷帽漫不经心地取下来,用手指捋了捋,因为纱绢被风吹拧巴了,而他这个人最见不到脏乱。

做完这事,郎君顿了顿,凑近帷帽嗅闻。

熟悉的香气钻入鼻间,还是那样香得溺人,他便随手将帷帽放到一旁。

夜间王爷在书房办政务,高远进来收拾。

他瞧见一顶突兀的女郎帷帽,竟出现在王爷的卧房,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于是便把帷帽收了起来。

带离了王爷的卧房。

第29章

经底下的官员们筛选,需要摄政王定夺的折子,每日送到摄政王的案头。

多则十几二十张,有时候少则七八张,待他全部看完批完,夜还不算深。

高远体贴,亲自送来一些粉羹和蒸饼。

吃罢后,摄政王回卧房休息。

走至床边,他突然瞥了眼之前放帷帽的地方,皱着眉问高远:“我此前放在这里的帷帽,你看见了吗?”

高远一愣,忙答:“看见了,小的以为是哪个在这里落下的,所以就收了起来。”

“落下?”赵允承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冷道:“你以为本王的卧房是酒坊吗,想进就进?”

王爷说的也是,不过高远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是别人落下的,那女郎的帷帽是怎么进来的?

不等他思忖清楚,便听见王爷命令道:“那是本王的东西,你快去拿回来。”

“喏……”高远应道。

他迈着飞快的步子,去给王爷拿东西,同时庆幸自个儿没有手欠,把那顶帷帽给随手扔了。

因为瞧着还挺精致的,扔了怪可惜,于是就放在了自己的卧房中。

赵允承拿回帷帽,想到这帷帽在高远这个老男人那儿待了半宿,他看高远的目光便不善。

高远被他看得好不忐忑,连忙告退道:“王爷早些歇息,小的告退了。”

未免再有那不长眼的人拿自己的东西,这帷帽被郎君放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和那些他不想让别人窥探的东西放在一起。

即便是白衣,也不知道此处的存在。

这便是死物的好处,容易匿藏,若是那活生生的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摄政王这么想,由此又想起自己不堪的身世,那是他永远都无法真正自负起来的污点……

一个奸生子。

连母亲都不想多瞧他一眼,就服毒去了,那是何等的厌恶,何等的怨恨;他一直想不通,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分娩?

带着他也一并去了岂不是更好吗?

赵允承真心这般期望。

因为他过得不好,他也不想旁人过得好;小李氏,小李氏的女儿,还有偏帮小李氏的李家,一个都别想顺遂安稳地过太平日子!

那李家,已经从鼎盛走向了式微,任他家中能人再多,世人知道他和摄政王交恶,又怎还还有人敢来往?

昔日大世家,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那小李氏就更没有尊严了,赵允承隔三差五就放出她勾~引姐夫的言论,让她好好品尝一下被万人唾弃的滋味。

至于后院的安王妃,她并没有什么大过错,错就错在她是小李氏和安郡公的女儿,和他一样,本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既然出生了,那就一起熬着吧,对这些人毫不怜惜的郎君心想,看谁先熬死谁。

歇?

阿娘的忌日又快到了,他是睡不着的。

躺下去,无非又是睁眼到天明罢了。

若不是他习武健身,每日这么折腾,早上是起不来上早朝的。

然而就算起来,身上的煞气也吓人得紧,让人不敢靠近。

今日,是赵允承需要上的最后一次早朝。

半个月过得转瞬即逝。

高远见他晨起在院中耍刀,把廊下的花丛小树一应嚯嚯得乱七八糟,心中不禁感叹,王爷的情绪真是时坏时更坏。

这种坏心情应是源于王爷的母妃忌日将近,每当这个时候,王爷的脾气都会格外地喜怒无常。

走之前的傍晚,赵允承唤了一个人来听差,板着一张厌世脸吩咐了几句:“就这么办,去吧,远远瞧着,有什么事都要事无巨细地记下来,到时候本王会考察你。”

这样就不会惹人生疑了,他想。

-

秦嫀有想过,自家那位离开了半个月的郎君,会在什么时辰回来,但是她却没想过,会在子时过后。

那时她在帐中睡得迷糊,听见一些声音便睁开了眼,然后就见到,床榻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笑笑?”那个人喊她,把她从迷糊中喊醒。

揉了揉眼,她不确定地嘟哝了一声:“夫君?”

赵允承微微一笑,凑近她点头:“是我,刚回来,你且继续睡吧,我要洗洗。”

“嗯……”国子监并不太远吧,傍晚下学,也来得及洗澡才是,不过秦嫀被困意侵扰,没有精力再多想,就继续迷糊着了。

不久之后,一面炙热的胸膛靠了过来。

夏季炎热,本不应该拥抱,但那郎君想念小娘子,硬是将手臂搭在小娘子身上。

秦嫀夜里醒了几次,均是被那冤家热醒的。

然而面对郎君的粘人,她也很无奈,推不开只能随他去了。

郎君体温高,自己不觉,只害苦了小娘子。

直到黎明时分,暑气尽消,帐中凉快了下来,秦嫀才迷迷糊糊,再次睡了过去。

睡到日上三竿,秦嫀感到脸颊上,一阵阵痒和暖意,睁开眼睛一看,赵允承那张俊脸近在咫尺,在亲她的脸?

“夫君。”这还没梳洗呢,秦嫀撑起身,神情疏懒地冲他笑笑:“等奴家梳洗一下再来伺候你。”

赵允承静静地望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灼热:“嗯,去吧。”

眼神追随着夫人的背影瞧了一段,他也起身去洗漱。

丫鬟们昨夜就知道姑爷漏夜回来了,今日月英伺候秦嫀穿衣洗漱,沐芮给赵允承端水持物,完了之后问道:“夫人,现在要传膳吗?”

秦嫀闻言,朝赵允承望了一眼,对方也看着她,回了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她无奈:“先不传,你们下去吧。”

赵允承顿时眼神有了变化,看秦嫀的目光,含而不露。

“来。”他坐在榻上等娘子过来。

秦嫀今日穿一身褙子和抹胸,显得清凉风流,步态柔美,走过去他身边……女郎略略顿了顿,然后往他膝上轻轻坐下。

赵允承呼吸屏住,用手臂拢着娇娘,抬起线条清隽的下巴,承接美人恩泽。

见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当真是诱惑至极,当初就是这男色让自己不顾后果,厚着脸皮也要去搭讪他。

眼下秦嫀亦被美色所惑,低头亲了他一下。

赵允承眼睑颤动了下,靠近她些许,盘算了一晚上,眼下终于媳妇在怀,他靡丽的眼尾处,因此染上了一抹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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