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又怎样?”

时宴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抬眼看向她,“不知道又怎样?”

秦乐之原本准备了一番说辞,却被时宴的两句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透过半开的车窗,秦乐之只能看见时宴半张脸,镜片后的眼睛毫无温度。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性格不太好,很自我,你要是再上赶着找我的不痛快,我就替郑书意把新仇旧账跟你一起清算了,能听懂吗?”

——

此时此刻的江城国际机场繁忙不堪,行人来往匆匆。

郑书意拖着箱子在停车场找到时宴的车,却只见司机范磊一个人。

“就你一个人吗?”

郑书意问。

“嗯。”范磊下车帮她搬行李,“我来吧。”

她对秦乐之的“真”舅舅其实没什么敌意,也没什么多余的交情,说了声谢谢后就上了车掏出手机给时宴发消息。

郑书意:你人呢?

时宴:有事。

她失落地发了个“哦”过去。

还以为时宴真的多想她呢,原来就是打打嘴炮。

收了手机,郑书意一路睡到了家,下车时,天已经全黑。

因为箱子比较重,范磊一路帮她拎上了楼。

出来后,范磊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路边点了一根烟,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

这一看,就看见了失魂落魄的岳星洲,他似乎是喝多了,脚步有些虚浮。

范磊烟都忘了抽,眼睁睁地看着岳星洲走进了小区。

烟燃到尽头,他手指就动就被烫了一下,痛得他心里烦躁加倍。

不管秦乐之做了什么,终归是他的外甥女。

他可以骂她,教训她,但见不得别的男人这样伤害她。

一想到秦乐之在他前面哭的样子,他对岳星洲的愤恨就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没多想,从背后冲上去,一把拽住岳星洲,拳头噼里啪啦地往他脸上招呼。

岳星洲被他揍得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范磊就扬长而去。

他怕这逼报警,到时候他得不偿失得去局子里蹲半天。

可是回到车上,范磊还是觉得不解气,思来想去,怎么也不能让岳星洲好过。

于是他给时宴发短信的时候,多加了一句话。

——

餐厅包厢里,一桌人聊得热火朝天,酒水也去了一大半。

觥筹交错间,众人传杯弄盏,话里的橄榄枝一个接一个地抛向时宴。

今晚的主角是他,因此他也是喝得最多的。

即便这样,时宴也一边应付着,一边抽空看了眼手机。

范磊:已经把郑小姐送到家了。

范磊:不过我看见他前男友好像在她家门口鬼鬼祟祟的。

突然。

时宴的酒杯突然冷不丁搁到了桌上,洒出几滴酒水。

小小的动作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众目注视下,时宴起身,笑道:“失陪三十分钟。”

还没人大家回过神,时宴便离开了座位。

——

郑书意收拾好行李后,肚子饿得直叫。

她在家里翻了半天,冰箱里空得像被扫荡过,柜子里也只有一袋薯片可解燃眉之急。

吃了几口,郑书意反而觉得更饿了,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十多分钟后,门铃终于响了。

郑书意连拖鞋都没穿就跑去开门。

然后站在门口的却是岳星洲。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郑书意下意识就要关门。

而岳星洲也料到了她的反应,一把抓住门框。

即将扣上门的那一瞬间,郑书意松了手。

她可不想把岳星洲的手夹断了,还得赔钱。

“你有病吧?”

郑书意看见他还扒着门口,忍不住伸腿踹他,可他也不闪不躲。

“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岳星洲,你这叫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的!”

“书意……”

岳星洲一身酒气,嘴角还破了,有几丝血迹,此时的形容,说他“狼狈不堪”也算轻的。

他声音嘶哑,像宿醉了一夜的醉汉,“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郑书意又用力扯了几下门,实在挣不开,索性放弃。

跟一个一米八的男人比拼蛮力,就是自不量力。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要忏悔去教会行吗?我这里不是收容所。”

岳星洲似乎不相信她这么绝情,盯着她看了半晌,眼眶发红,抓着门框的手上,指节泛白。

“书意,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郑书意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急促、沉重。

郑书意有预感――

预感还没理清,时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眼前。

他阔步走来,带着廊间的风,脚步还没停稳,便已经挥开岳星洲扒在门上的手,径直越过他跨进郑书意的家。

“砰”得一声,门被关上。岳星洲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

郑书意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时宴拽着手转了个身,直接抵在门上。

他连多走几步都不愿意,带着浓厚酒气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

一如他进门那一刻的强势,他的吻甚至霸道到不给郑书意回应的余地,只管蛮横地掠夺。

郑书意回过神来时,还念着岳星洲在门外。

仅仅一墙之隔,这门平时还不太隔音,天然的羞耻感从立即四面八方袭来,她感觉岳星洲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接吻的声音。

于是,她呜咽着推了时宴一下。

时宴皱了皱眉,反将她不安分地双手反剪在头顶,死死摁在门上。

带着酒精味的气息一股股灌入,极具侵略性地搅弄。

郑书意被他吻得昏了,软了,快要失去意识了。

什么岳星洲不岳星洲的,听见就听见吧,看见就看见吧。

因为呼吸不畅导致的窒息感让郑书意的眼角有了湿意。在时宴灼热的呼吸中,她闭着眼,开始回应他。

却在这一刻,时宴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吻流连到郑书意的唇角,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带着逼迫意味的语气。

“喜不喜欢我?”

郑书意终于大口喘了气,连连点头。

“喜欢。”

她感觉要是不回答,今天可能要休克而亡。

时宴缓缓松手,转而拂过她的下颌。

“有多喜欢?”

郑书意不知道为什么,声音竟然哑了,只能用气音说道:“最喜欢你。”

而时宴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满意。

复而含住她的唇,又是一阵直让人不能喘息的吻。

伴随着粗重的呼吸,郑书意的下巴被时宴抬起来,逼她看着自己。

“说,你只喜欢我。”

第五十三章

月亮羞答答地藏进云层,今夜的风也格外温柔,静悄悄地穿过玄关,试图吹拂起女人的长发,却被男人的肩背隔断。

时宴的桎梏下,两人的气息交缠,浓烈得像炎炎夏日。

她掐着郑书意的腰,在醉意上头的时候,还能极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而郑书意的视线是模糊的,眼前的人是朦胧的。

她张了张嘴,在时宴的目光下呜咽着说:“只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换来一阵轻吻。

与刚才的蛮横截然不同,时宴辗转流连于她唇间,连指尖也情动,穿过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的轻抚。

夜风终于从他指缝中吹拂着郑书意。

风很凉,他的吻却很炙热,所过之处,像过电一般,酥酥麻麻,让郑书意喉咙间情不自禁溢出轻吟。

声音让郑书意觉得羞赧,却难以自抑,连双手也自然地抚摸着他的侧脖。

许久之后,时宴双唇离开,抬起头,郑书意才发现他的眼神很迷离,醉意连那冷冰冰的镜框都遮盖不住。

是真的喝了很多。

他阖了阖眼,鼻腔里“嗯”了一声。

嗯?

就这?

郑书意怎么感觉从他这声“嗯”里听出了一种“朕已阅,知道了”的感觉。

而时宴垂眸盯着她,那双眼睛因为醉意浓厚,没了平时的凛冽感,睫毛轻扇,却又不是温柔缠绵的凝视。

像一只灼烫的手,一寸寸地抚摸着她的肌肤,每过一处,都像衣不蔽体的直视。

郑书意被他这眼神看得羞赧无处遁形,好像赤身裸体站在他面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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