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85)

从那以后,秦叔宝不再对其轻视,开始传他武功,直到数月前,他表示了对房遗爱的认可,将其收为关门弟子,而后便带他前往前线历练去了。

秦叔宝常年征战,武功超绝,自是瞧出了房遗爱的长处和弊端。其长处便是力量大,且是难寻敌手那种,然弊端正是因其起点过晚,身体再难练至灵巧柔软。若是遇见那种身手灵活的敌手,只要能扬长避短,那房遗爱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下场。

故而秦叔宝为房遗爱订制了一把百二十斤重的精铁陌刀,可将他的浩渺力量发挥至极限,而后又为他做了一副重达百斤的连横锁甲,几乎将全身覆盖,可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使他遮掩破绽,不给对手可乘之机。

此后数月,房遗爱二百余斤的武器战甲概不离身,直至西南传回大战将起的消息,秦叔宝才命其归京,让他去沙场见见世面。

看着二兄,房遗玉一双桃眸尽泛光芒,这般肉装坦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陌刀将,战场之上谁是敌手?

虽说吐蕃举兵来犯,可大唐也绝非什么软柿子。

先前唐太宗与房遗玉沟通过后,便将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召集入宫,共议作战事宜。

文武百官,齐聚太极殿。

唐太宗道明来龙去脉,百十号重臣尽皆答复:“当死战!”

即便是魏征那些文官谏官,也纷纷挥拳拨袖,恨不得自己提剑请战。

此乃大唐,巍巍荡荡。

虽说国泰才能民安,但大唐威仪远胜一切。

既然吐蕃有胆挑衅,那自是要承担大唐的熊熊怒火。

当下众臣所议之事,乃是派出何人领兵亲征。

魏征提议吏部尚书侯君集,长孙辅机也是出言附和,多数人也俱是赞同。

眼下除去军神李靖,也就只有侯君集这位军神弟子,最有资格领军西南。

可唐太宗的心里却并非这般认为,用人之能,他堪称皇者之首,对臣下品行了解甚深。

侯君集虽为百战名将,可他更善于正面破敌,往往无坚不摧,战无不胜。也正因此,他为人骄傲自大,任性妄为,绝对不会将房遗玉的计策如实实施,并非此番领兵最适合的人选。

想到这,唐太宗又将目光转向了李勣,李勣用兵诡诈,灵活多变,并且善于纳谏,却是此番统军的上佳之选。

正在唐太宗苦愁如何提议李勣之际,房玄龄却已看破了他的想法,上前一步笑道:“我大唐志在北伐,小小吐蕃岂须动用吏部尚书?况且君集贵为吏部尚书,断不可轻易离职。故而臣提议左屯卫大将军李勣,懋功用兵灵活,善于当机立断,可担任此番统军之主帅。”

杜如晦紧随而出,拱手道:“臣附议!”

房杜二人贵为左右二相,于朝中势力不俗,有他二人开头,党羽之众紧随其后。

唐太宗对此甚是满意,当即笑道:“大善!”

唐太宗当即钦点左屯卫大将军李勣为当弥道行营大总管,以左领军将军契苾何力为白兰道行军总管、左骁骑卫将军郭孝恪为阔水道行军总管、左卫中郎将苏定方为洮河道行军总管,领步骑九万,兵分四路援助松州,即日启程。

房遗玉身为左屯卫下属,自也奉命随军出征。

正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房遗玉、伍元、房遗爱几位听此消息,纷纷斗志高昂,恨不得即刻出征。

营地那些军卒也纷纷摩拳擦掌起来,毕竟对他们而言,有战争就有封爵拜将的机会,至于吐蕃来二十万人,还是来三十万人,根本不当回事。

“二兄,你定要加强陌刀队之间的配合,妹子还指望你们建立奇功呢!”房遗玉特地嘱咐房遗爱,麾下几位将领中,伍元出自名家,无需为他担心,吕敬威也是身经百战,值得托付,唯有二兄不着四六,令房遗玉忧心的很。

以房遗爱的个人能力而言,完全毋庸置疑,可带兵打仗并非一人之事,身为领兵之将,除去冲锋陷阵,还需配合麾下的军卒同进同退,关于此处,房遗爱可欠缺的很。

“妹子放心,二兄会努力的!”房遗爱重重点头。

房遗玉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臂,以示鼓励,虽说二兄有些愚笨,可他的坚持刻苦却是有目共睹,即便心高气傲的伍元也被他刻苦的劲头所折服,时不时的对其指点帮助。

至于房遗玉就更不用说了,毕竟是她的亲二兄,她又岂能藏私?

但就眼下而言,所有的事皆是小事,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兄妹二人齐上前线,家中父母该如何应付?

第119章 分别

兄妹二人回到家中,房遗爱跟在房遗玉的身后,于正厅中寻到了卢氏。

待房遗爱为其请安后,房遗玉赶忙走至卢氏身侧,为她捶肩揉腿。

房遗玉对此道并无天赋,但她毕竟熟识穴位,且有内力傍身,不时为卢氏输些劲力刺激穴道,与前世的高级技师相比,只好不差!

卢氏双目紧闭,享受开来,有时尚会舒爽的叫出声来。

过了许久,卢氏才睁开双目,拍了拍腿上的玉手,将其拉至一旁坐下,又将呆立许久看热闹的房遗爱叫至另一侧,问道:“玉儿你如实道来,是不是你们兄妹又惹祸了?”

兄妹二人闻言有些发懵,您这是从哪看出来的?

“你们俩呀!一弄出些鸡飞狗跳的事,便都是这般模样,快说吧,这次又发生了什么?”卢氏抓着兄妹二人的手,只有爱怜,并无责备。

房遗玉瞥了眼二兄,忙解释道:“女儿与二兄皆未闯祸,只是吐蕃进犯松州,陛下已命左屯卫李将军为前线统帅,挥师西南,而女儿与二兄皆在出征之列。两日后,便将启程,至松州迎击敌夷。”

卢氏闻言如遭雷击,当即失神,握着兄妹二人的双手当即冰凉,且面无血色:“玉儿,你别逗弄娘亲,你这是在跟为娘逗闷子吧!”

房遗玉对卢氏的担忧也能理解,毕竟他们兄妹要去的是前线,横尸遍野的前线。

“娘,陛下的圣旨已下,女儿不敢弄虚作假!”房遗玉用拇指摩擦着母亲的手,也有不舍。

“可你还未至十六,你二兄未至十七啊!”卢氏声音大变,嘶吼起来:哪有让十六岁的女孩,去前线打仗的?”

房遗玉咬唇解释道:“娘,这并非陛下之意,而是女儿自己的请求!”

“什么?”卢氏目光错愕,怔了半晌,又看了房遗爱半晌,眼神中情绪复杂,过了许久方才开口言道:“你们兄妹都是这么想的?”

房遗爱率先颔首肯定道:“自是如此,难道母亲想见儿子如以往那般无所作为,混吃等死吗?儿子如今也有理想抱负,母亲应该全力支持才对!”

“遗爱所言极是!”房玄龄此时迈入正厅,道:“狼崽也终有独自捕食的一天。夫人,玉儿和遗爱都成年了,都是大孩子了,也是该让他们自己去选择以后的道路了。”

“遗爱,虽说你如今也有建功立业的本事,但切记不要贪功,跟紧你妹妹,日后不会差的!”与卢氏的呵护爱怜不同,房玄龄的谆谆教诲更是饱含深意。

“那就去吧!”卢氏也不再多言,先后为兄妹二人正了正衣襟,而后展颜笑道:“你们都长大了,也知家,国,天下!娘为你们自豪——”

说着说着,卢氏的泪水已然落下,却被她迅速抹去,强笑道:“莫要堕我房家声威,诸事小心,娘等你们回来——”

房遗玉伸手按住二兄的头,而后对卢氏笑道:“娘亲大可不必担忧,女儿此去不但确保自己毫发无损,更会保护好二兄,不然您先数数二兄的头发,等我们兄妹归来后,您再数一遍?”

她说话间还真将房遗爱的头给推了过去。

卢氏笑着锤了房遗玉一拳:“边呆着去,娘可没心思同你扯皮!”

嬉闹间却也没先前那般伤感了。

正在这时,一家四口突闻家丁来报,李月婉登门求见。

房玄龄和卢氏对视一眼,再看向房遗玉的眼神逐渐暧昧起来,倒是房遗爱不知其中缘故,疑惑的搔了搔头。

魏国公府原是隋朝亲王府,其内假山盆景众多,亦算情趣雅致!

房遗玉和李月婉正漫步于后院石径,院中景色虽美,却无心驻足欣赏。

“听闻你要出征西南?”李月婉耷拉着脑袋,让人看不见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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