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65)

行商自是瞧出了那姑娘急需银两活命,适才不紧不慢的拿捏起来。

房遗玉此时突然插嘴笑道:“这位妹妹,姐姐家恰巧是做典当的,你那玉璧姐姐三十银饼收下了,日后若是想要赎回,可去长安寻姐姐!”

房遗玉自是瞧出那姑娘年岁虽小,却也身负傲骨,绝非受嗟来之食的人,便故意谎称家中是做典当的,适才得以助之。

行商闻言神情大变,怒瞪房遗玉道:“丫头,莫非你存心与我作对?”

房遗玉对其根本不予理会,笑着掏出三十两银饼,问那姑娘:“可否?”

那姑娘心知房遗玉存心相帮,加之她又急需用钱,便点头应下,目中尽是感激之情。

行商见房遗玉根本无视于他,心中更是恼火,厉声喝道:“丫头好胆,咱们这仇是结定了!”

他胸膛起伏不定,一屁股坐了下去,眼中隐有厉芒闪动。

起先这行商多少有些忌惮房遗玉的背景,如今却听她自称家中是做典当的,竟真以为房遗玉这一‘弱女子’好欺负,是已开始思索着该如何伺机报复了。

房遗玉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同凉棚的主人借来四宝,写下一方收据,而后将玉璧收下,再将银饼递给了那姑娘。

那姑娘见收据末尾处竟写着魏国公府房遗玉的名头,美眸登时瞪的溜圆,看向房遗玉。

房遗玉忙做禁声手势,示意那姑娘不要将她身份泄露,而那姑娘也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而正在这时,又一丫头冲进了凉棚,大声嚷道:“阿姐,阿姐,咱娘——娘她快不行了!”

那丫头支支吾吾说着,干脆伏于地面,大声嚎哭起来。

这丫头与先前那姑娘不同,年纪还要小上几岁,穿着虽说朴素,打扮起来却是美丽无比,垂桂髻梳于上头,一对泪汪汪的大眼宛若黑曜石一般,嵌在她那张洁白无瑕,犹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俊俏面孔上,心形脸庞下端生着一朵红艳艳的樱唇,单论容貌已不输李月婉。

“发生什么了?”房遗玉先是瞥了瞥痛哭中的小丫头,而后又看向她姐姐,关切问道。

那姑娘此时也慌了神:“母亲为我姐妹采食野果,却不料被毒蛇咬伤,此处又无医馆,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去瞧瞧!”房遗玉与那老爷子几乎同时开口,而同桌的中年男子也跟着站起。

一老一少对视一笑,想来彼此皆是急公好义之人。

而那姑娘也只得将希望寄托于他二人,继而带着房遗玉几人,快步赶往凉棚不远处的林荫。

中年男子带头将围观的过客挤开,一位四旬上下的妇人正伏于林地,只见她面色煞白,唇眼处有些发黑,小臂处更是高高隆起。

房遗玉见那隆起的小臂已肿成一坨,其上落着两粒明显的黑孔。

那姑娘见母亲这般模样,泪水不禁落下,伏地跪道:“二位若能救我娘亲,武珝愿当牛做马以偿恩情!”

滚滚落下的泪珠,将其脸上煤灰打落,露出些许白皙闪光的肌肤。

房遗玉看着夫人那高隆的小臂,并没在意那姑娘说什么,表情严肃道:“情况要比我预想的严重,想必这毒蛇的毒性不弱!”

房遗玉并没学过高明医术,但急救的常识还是懂得不少,自然也包含被毒蛇咬伤的急救办法。

房遗玉将衣物割碎切成布条,又向老爷子借了些醉仙酒。

老爷子此番未有丝毫犹豫,赶忙为房遗玉倒上满满一海碗。

房遗玉又命那姑娘将布条绑住妇人的小臂上端,以防毒液来回流窜,而她则将剑尖浸泡于碗中,随后再以火折炙烤消毒。

那姑娘按照房遗玉的嘱咐做好一切,而后再度看向房遗玉,以眼神询问她下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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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救命

“先将你娘按住,千万不要让她乱动!”房遗玉催动剑尖,在妇人小臂的伤口处挑开一处花状切口,紫黑色的浓郁污血,似是寻到了宣泄口一般,疯狂向外涌出。

房遗玉的双手则分别握住妇人的小臂上下,运转内力传入妇人的小臂,助她将毒血逼出。

其实房遗玉心中也不知此方法是否管用,但据她曾经了解的知识,只若她能将毒血逼出,便能将绝大部分的蛇毒解掉。虽说旁人一般是用嘴吸吮,但房遗玉以内力将其逼出,似乎效果还会更好一些。

操作了些许时间,房遗玉俏脸上已布满了汗珠,而妇人小臂中流出的血液也逐渐化为鲜红。

那姑娘见房遗玉的脸上俱是汗珠,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绣花手帕,替房遗玉将脸上汗珠抹去。

房遗玉见状自是感激,报之一笑。

那姑娘灰中透白的脸却是一红,她们本是素昧平生,这般做法实为亲昵,虽同为女子,却也不妥。

但她一想到房遗玉是为救她母亲才这般劳累,便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但凡房遗玉的脸上出现汗珠,那姑娘便会将其快速抹去。

直到妇人小臂流出的血色已为常态,房遗玉长舒口气,为防伤口处仍有毒素遗留,房遗玉将海碗中的醉仙酒直接倒向妇人的伤口。

可那妇人身体虚弱,哪受的住这般疼痛,惨叫声过便昏迷过去,而她的两个女而见状自也不禁惊叫出声。

“你们母亲小臂里的毒血已然清除,但为避免伤口处仍有毒素残留,暂且也只能使这法子消毒,毕竟我们手头也没什么解蛇毒的药物。”房遗玉怕二女误会,赶忙出言解释。

姐妹二人自知房遗玉也是好意,之前也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老夫这刚好有些金创药,可为其涂抹,止血生肌!”老爷子刚才一直在旁侧观看,他纵横天下数十载,自是会些救命手段,但见房遗玉手段高明,也就没画蛇添足,如今房遗玉已将妇人体内毒血逼出,老爷子心中赞赏之余,也将随身带着的金疮药递了过去。

房遗玉将金疮药接过,拆开瓶封给妇人止血,那伤口果然马上结起血痂,而后她再次将下摆布块裁好,替妇人将伤口包扎。

妇人很快清醒,意识也逐渐恢复如常,虽说脸色依旧很差,但比起先前却已好了许多。

那姑娘则领着她妹妹向房遗玉躬身道谢。

房遗玉赶忙摆手制止:“你们先别忙着道谢,我毕竟是个门外汉,并非杏林中人,你们娘亲体内是否残存余毒,我也难以断言,虽说如今这命是保住了,但具体情况,你们最好还是去医馆确认一番,适才妥当。”

那姑娘闻言重重点头,使力将妇人搀扶而起。

房遗玉见母女三人无马无车,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却也是来之不及,干脆将侍卫唤来,用她随行驼物的马车送这母女三人一程。

妇人心中有愧,便欲开口拒绝。

房遗玉却先她一步道:“若是夫人路上有个好歹,不但令你女儿们平白担忧,我这一番苦心岂不是也付之东流?切莫推脱了!”

那姑娘的思维远比妇人活泛,颔首认同道:“娘,这位姐姐言之有理,纵是恩情天大,也终有偿还之日,可若是连命都没了,我们又如何去报恩?况且,姐姐相助我等,并非有所图谋,您若拒绝,反倒是辜负了姐姐的一番好意。”

妇人虽为二女娘亲,但三人中却是隐以那姑娘为首,既听她这般说道,便未再多言。

房遗玉于内襟掏出一抹锦袋,伸手在那姑娘小臂轻拍两下,温和道:“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娘,别再使她置于险地了。”

当房遗玉扭身离去之际,那锦袋已然悬挂于那姑娘的腰间。

老爷子和中年男子瞪大眼睛看着那姑娘腰间的锦袋,神情中尽是动容及难以置信之色。

要知他们可是亲眼看见房遗玉将锦袋从怀中掏出,可如今眨眼的工夫,锦袋便挂上了那姑娘的腰间,然而以他二人的眼力,竟没看清房遗玉的动作,此番本事着实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那姑娘对房遗玉的动作并未有所察觉,只是在认真的看着房遗玉,似要将她的样貌牢记于脑海。

房遗玉四人走回凉棚,正遇那行商起身离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行商竟同房遗玉撞到了一起。

猝不及防之下,房遗玉的身形微晃,险些被那行商撞倒。

行商见状很是得意,瞥了房遗玉一眼,而后高视阔步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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