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4)

房遗玉随之将自身失忆的情况告知了房玄龄和房遗直二人。

两人闻言皆是面露忧色,却被房遗玉柔声轻笑,安抚了个七八。

眼下得见房遗玉患了失魂症后,竟还懂得安慰人了,房玄龄那酸了半天的老脸,终于露出了些许激动的神色。

想必是房遗玉以往的所作所为令这位大唐名相头痛无比,面对房遗玉这同先前判若两人的变化,便是房玄龄这等人物也有些难以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

强行将自己的情绪控制,房玄龄的脸上摆出了几分父亲的威严,说道:“既然身体康复,也该去弘文馆修修正业!”

通晓唐史的房遗玉,自然知道弘文馆是唐朝的皇族贵戚,以及高官子女修习经纶书法的学馆,而她父亲房玄龄位列左相,家中女眷,亦是要学些文章的。

房遗玉犹豫几息,回复道:“过阵子吧!女儿身体初愈,心中打算先歇息几日,还请娘亲于家中,先将学业教我个大概,免得到时闹出笑话!”

房遗玉虽然身体无恙,但却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世界的生活,更何况她这副身体未经修炼,以前那一身功法武艺皆无法施展。

葵花宝典中的内容早已烙印在了她的脑海,她准备利用这阵子的休养时间来重修葵花宝典中的内功武艺。

这是房玄龄十余年来首次听房遗玉提及学业,激动的他双唇都不自觉的并拢,微微打颤。

唐太宗即位不过十载,房玄龄身为当朝宰执,公事繁忙,平日里房遗爱那逆子就够气人了,然而房遗玉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将他伤透了心。

这一儿一女狼狈为奸,日常需要他为之擦腚,将他祸害的是心力俱疲,日渐苍老。

然而房遗玉今日这令他出乎意料的改变,着实令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房玄龄激动不已,屡次失态。

想来这便是如山般父爱的隐晦之处吧!

时光转瞬即逝,至房遗玉来到大唐已经一月有余。

于此生活的时间已然不短,房遗玉对大唐的生活习俗也了解了个大概。

虽然目前来看,她仍未完全融入这个时代,但单从行为举止而言,她几与同唐朝人无两。

在过去的这一个月里,房遗玉除了跟随母亲卢氏学习经纶章法,闲暇时间则全身心的投入进了内功的修炼。

房遗玉原本的身体太差,明明已经及笄之年,可这身体素质还不如十一二岁的湘儿,房遗玉都无法想象,就凭这身无二两力的小身板子,先前那位是如何做到祸害长安的,不解。

说来也幸亏房遗玉前世为武者,能凭借过去的经验弥补这幅身躯所存在的弊端。

闲暇之余,她对身体进行了大量的残酷训练,内容堪称折磨一般。

月余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房遗玉凭借着先前的经验,现今已然可以自动运转‘葵花劲’了。

然运转‘葵花劲’看似简单,其中险峻唯有房遗玉自身知晓。‘葵花劲’虽不是当世最强内功,却也非同小可。

白玉堂之所以数次败退展昭,混得一锦毛鼠的称号,靠的正是此内功与葵花点穴手。

葵花劲的内劲同其他功法修出的内劲来说,无甚差别,但有一好处,便是运转起来,浑身上下的万千毛孔,皆可一同呼吸吐纳,使其进行神速。

也正是因此,运转葵花劲无需换气停顿,使出的轻身功自然是无人能及。

房遗玉如今要做的正是开发毛孔用以呼吸,一旦毛孔呼吸吐纳成为习惯,葵花劲便可以自动运转,即便是在吃饭睡觉,也一刻不会停歇,对于内力的精进自然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房遗玉后世的那副身体早已如此,但现今的这幅身躯却因身体素质太差,暂时无法做到那般。

光是令葵花劲在体内自行运转,都耗费了房遗玉莫大的心力,但眼下好在算是有了些功底了。

“也该去外面看看了!”房遗玉呢喃自语,近些日子为了修炼,她可是连魏国公府的大门都没有迈出去过。

这日傍晚,一家人用膳之际,房遗玉对父母说道:“女儿身体已然康复,明日便去弘文馆入学吧!”

房遗玉既然想要融入这个世界,那外出结交朋友、增长见闻皆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眼下的大唐,房遗玉若想尽快了解,那学馆则是她的最佳去处。

房玄龄和卢氏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存着些担忧。

房遗玉的身体早已无恙,他们又怎会不知?

只是近日房遗玉对于入学一事只字不言,他二老还以为房遗玉心生阴影,不愿去弘文馆见韩王李元嘉等人。

反正房遗玉如今已不再惹是生非,且能按时完成卢氏布置的功课,二老心为房遗玉着想,也不打算强求,任由她在府中休养。

此时听她主动提到弘文馆入学一事,二老反而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房遗玉心中哪知二老想歪了,还以为他们是担心自己出去招惹事端,连忙解释道:“爹娘请放心,女儿已然改头换面,不会再让你们忧心了。”

见房遗玉不似有心事的样子,二老虽心中狐疑,但还是应了下来。

房玄龄仍旧有些担忧:“你失魂症尚未好转,就由为父带你去吧!你二哥明日从清河回来,亦是要入学的,下学时你同他一并归家,以防走失。”

若是让房遗玉自己去寻弘文馆,她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于是点头称好,应了下来。

只是,二哥?那个大唐绿帽王嘛?

第6章 弘文馆与二哥

弘文馆始建于唐高祖李渊执政年间,地处门下省内,馆内藏书二十万卷有余。内设馆主一人,总领馆内事务。设学士若干,负责校正典籍,整理典籍,纠正古籍中荒谬之处。学生数十名,皆是选自皇亲贵戚及重臣子弟,师从诸学士受经纶章法。

房玄龄送房遗玉走至弘文馆外,出言叮嘱道:“若是待不惯,玉儿切莫勉强。”

房遗玉笑着摇头道:“无非是读几本书,女儿不觉勉强,反而心里还有几分期待。”

眼下这弘文馆正如后世的清北,属于唐朝的最高学府,而房遗玉作为一个连专科都没念过的偏科生,如今能进唐朝的最高学府,学习唐朝文化,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

更何况她仰慕唐朝文化已久,更谈不上什么勉强一说。

房玄龄见房遗玉脸上的笑容不似作伪,又想到爱女近日来的改变,心中欣慰无比,笑呵呵的上朝去了。

这时间段与房遗玉同路的少男少女为数不少,概有十余位,只是那一个个非但如躲苍蝇般,对房遗玉避之不及,有的甚至在她背后指点低语,说着她的坏话。

看来先前那贱人的人缘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房遗玉脸上苦笑,但她本性跳脱,对此也不太在意,独自朝着房玄龄为她指引的方向走去。

先是穿过几道七拐八拐的长廊,映入房遗玉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院子,环着院子围有一圈高足丈余的白墙,而院内则种着几棵槐树,同长安大街两侧的槐树并无二样,只是更粗壮些,微风拂过槐条上的叶子登时沙沙作响,听的人心头痒痒。

白墙的正面处开着一道圆形的拱门,拱门上方则嵌有一方石匾,上面篆着四个大字,瀚海书院。

“看来是这里了!”房遗玉抬头看着落款处写着唐太宗的名讳,在名字下方还盖有他私人的印鉴。

可是将她看的咋舌不已,这石匾若是扔在后世,谁捡到谁便能少奋斗三百年。

“奉珠!”

房遗玉正在打量唐太宗的笔迹,忽有一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将她勾进了怀中,对男女之嫌毫不避讳。

奉珠是房遗玉的乳名,一般来说只有家人才知晓,至多也就是那些同她父亲交好的叔叔伯伯知晓,其他人尚不可知。

纵是房玄龄同卢氏,亦很久没叫过房遗玉这个乳名了。

这乳名的由来据说是在房遗玉出生前夜,卢氏梦见自身被七彩祥云所包围,随后空中飞来一头通体金光的仙鹤,口中衔着颗圆润玉珠,塞进了卢氏的怀中。

因古人对托梦一说尤为相信,纵是房玄龄亦不免俗,当即给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取名房遗玉,闺名奉珠,似期盼她此生如玉珠一般,高洁尊贵。

但见房遗玉先前那些胡作非为的过往,显然是辜负了她爹对她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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