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心近乎癫狂的大笑起来。
太极宫甘露殿。
“岂有此理!这些混账,真是好胆!”唐太宗刚刚收到房遗玉传来的消息,将近来得到的情报都在其中说明,自然也包括风毅等人要毒害他的消息。
唐太宗看了这则消息,可将他这大唐陛下气的不轻,一拳轰在案几,直将其上的奏章小山震倒在地,还影响到了在哄女儿开心的皇后,将小兕子吓得嚎啕大哭。
身为一国之君最在乎的就是性命,现在他的老命受到威胁,怎还能忍?
“不将其赶尽杀绝,朕哪还有脸坐在这个龙椅上?”
唐太宗面上散发着炽烈杀机,怒火熊熊,都未留意宝贝闺女被他吓哭了。
长孙皇后忙让宫女将小兕子抱出去哄,自己则近前劝慰。
“无忧你看看,这些混账,何其嚣张!”唐太宗将房遗玉送来的书信递给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将书信翻阅一遍,眸中也是杀机连连,虽说她宅心仁厚,可对那些打算谋害她丈夫的乱党,却没丝毫仁慈可言,可随后却是笑道:“陛下何故生气?无忧认为应当高兴才对!”
第475章 再添把火
“陛下您想,玉儿才不过南下半载,就已混进了那群乱党内部,且取得风毅信任,臣妾原本还想着陛下将这般重任交给玉儿有些草率,现在看来却是知人善用,无忧佩服的很啊!”皇后最懂唐太宗,这一番话可谓是说进了心坎里。
唐太宗想了想也觉没错,那自恋的性子迫不及待的暴露出来,得意笑道:“朕就知道那丫头牢靠,果然不负朕之厚望,原想着至少要三五载,现在看来年底就差不多了。哈哈——朕之眼光真是非凡,房遗玉那丫头每次都能给朕惊喜,但说来也只有朕能这般重用一个女子,古往今来都是没有几人能跟朕比的,哈哈!”
长孙皇后早就习惯了唐太宗的这种自恋,轻咳一声问道:“只是玉儿后面说的是什么意思?”
“啊?朕来看看!”唐太宗看了一半就觉情难自控,后面还没来的急看。
前后看了一遍房遗玉的书信,唐太宗会心一笑,将信纸放在桌案,笑道:“这丫头说话模棱两可,还在信里考起朕了!”
信的后半段没明说什么,只是房遗玉将她的近况介绍一番,希望唐太宗能帮着打草惊蛇。
这信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可却是房遗玉针对当下局势,所想出的计策。
现今房遗玉已经混入乱党中去了,且地位不低,可因时机不到,始终都没能深入了解这个组织。
她让唐太宗打草惊蛇,顾名思义就是要将局势严重化,让乱党警惕,从而做出一些应激反应,而房遗玉则在这反应之中,尽可能的去了解内情。
唐太宗是何等人物,怎能看不透房遗玉的这点小心思,稍作沉吟道:“无忧,替朕拟旨!姑苏刺史岳兴、余杭刺史柳巩,政绩不佳,有负朕意,特改岳兴为江阴县令,柳巩为吴山县令,至于姑苏刺史、余杭刺史则分由张宗阳、刘正则担任。”
余杭风府。
风府坐落于余杭城南,是间普普通通的小院落,因风毅为余杭才子,往届解元,故而名望不低。
这日,房遗玉匆匆奔入风府,寻到风毅。
“风兄,大事不好了!”房遗玉一脸严肃,将她‘费尽周折’才得来的情报告知风毅。
房遗玉投诚风毅已有几月,深知余杭刺史柳巩和风毅的关系密切,几能肯定余杭刺史也是乱党中人,正因有他充当保护伞,余杭发生过的一些过激事件都被压了下来,一但柳巩调离,风毅等人就将失去重要依仗。
风毅闻言也是色变:“这消息是真的?”
房遗玉颔首肯定道:“错不了,前些日子,有官员在曌儿的回梦舫吃酒,喝多谈论的,老贼下了圣旨,相信消息在近日就能传来,而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刘正则此人,他看似名不见经传,却是个厉害角色,先前我在姓侯的帐下征讨龟兹时,刘正则也在房遗玉的麾下效力,是房遗玉的谋士,在平定龟兹中,刘正则的表现极为出彩,若让他来担任余杭刺史,咱们日后可就要多加小心了。”
风毅本就色变的脸听到此消息,更加惊惧:“什么?刘正则和房遗玉还有关系?”
风毅岂能忘记,先前在京城的时候,正是房遗玉步步为营,将他们的老巢端掉,当时幸在余杭有事,让他逃过一劫,不然后果难料。
唐太宗派房遗玉的心腹来余杭,这是个极其危险的讯号。
“出什么事了?”房遗玉一脸疑惑,故作不知道:“难道风兄认识这刘正则?”
风毅摇头道:“自是不认识,可我却知道房遗玉,当初就是那个老娘们坏了我的大事!”
风毅当下对房遗玉信任无比,丝毫不隐瞒,将隐太子贪污财宝藏在房遗玉府上的事说了出来,说原本打算取出那批钱物充作军资,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让房遗玉将他们老巢端了,人损失惨重。
风毅说到这事,恨的牙痒痒。
房遗玉呆立半晌,忽道:“竟有此事?难道那老贼和房遗玉就没察觉你们的企图!”
“这——”风毅摇了摇头:“我们也无法确定,那房遗玉手段过于完美,就没给我们留下蛛丝马迹,只是保险起见,我们沉寂了一年多才开始恢复行动,看样子是没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不对!”房遗玉表情严肃:“我们不能小觑任何一个敌人,况且那老贼为天下共主,我想他并非是没有察觉我等存在,而是不想打草惊蛇,故而假装不察,我几乎能够肯定,那老贼早已知晓一切,当下他的这番调动,极大可能是表示他已经掌握了我等动向,准备收网了!”
风毅心下大为震撼,思索片刻,终是起身道:“房兄,准备准备,我带你去见义父!”
风毅的话让房遗玉心中大喜,从先前她就知道,风毅绝非真正的幕后主使,他一没那个脑子,二没那个实力。
加之风毅生母先年根本就不了解隐太子,只将他当作一书生来爱,等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果断避走了,所以风毅根本不可能去主动认识那么多的隐太子余党,了解隐太子的事。
也就是说,肯定有个图谋不轨的人,知道风毅母子的存在,知道隐太子尚有血脉在世,故而招揽四散在外的同僚,利用风毅复辟。
风毅虽为隐太子血脉,地位崇高,可却绝非幕后主使。
直至前不久,房遗玉打入乱党内部,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从风毅口中得知他还有一个义父,既然能被风毅这少主称为义父,那很显然,那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才是复辟的主谋。
只是风毅和他那义父分工明确,一人在明面上指挥,一人藏于暗处谋划,故而房遗玉始终都没能瞧瞧这真正的幕后主使,也没机会深入其老巢一探究竟。
这才让房遗玉想到了打草惊蛇这一计策,只有让风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有可能带房遗玉去跟他那义父共商大事,也只有这样才能寻到隐太子余党的真正老巢。
第476章 卧龙渊
风毅能带上房遗玉,那自然是最好,即便风毅不打算带她,她也想着乔装一番,于暗处跟踪。
当日正午,房遗玉知会武曌一声,才和风毅策马向南,驰骋而去。
房遗玉路上也没问具体位置,只借聊天之余,问了问风毅那义父到底是何身份!
风毅也不隐瞒:“我义父名叫韩之永,是父皇麾下的谋臣之一,也是我此生最为敬重的人,我年岁尚小,刚记事时,依稀记得母后因病去世,是义父寻到我,让人传我武艺,教我四书五经,就跟对待亲生儿子一般。是义父让我知道自己身负深仇大恨,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想着报答我父皇的知遇之恩,为父皇报仇。若没有义父,我只怕会成为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儿。”
房遗玉不记得史上有这么个人物,却也不敢轻视,这人之所以籍籍无名,极大可能是因韩之永是个失败者,并非是因他本身能耐欠缺,毕竟他能在十年之内,将那些苟活的隐太子余党收拢,仅凭此处就足以令人汗颜,故而房遗玉不得不谨慎对待。
二人一路南下,抵达安南州后,转道向东,来至一处河道入海口,当地百姓习惯称这里为临海镇,顾名思义在这的东方不远处就是茫茫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