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328)

“将船停下,许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房遗玉冷静的下着命令。

别看房遗玉身为女子,年岁不高,却也已是统御两万兵马的将军,这两年领军生涯,经过这几年的出生入死,培养出了一种强于男子的气度,话一出口便让人难以反驳。

孟娇想都没想,直接吩咐下去,直到命令下达完毕,她才醒悟过来,面色古怪的看了眼房遗玉,纳闷她怎么会本能的听从命令,但她也有心探查经过,故而没再多言。

房遗玉转身来至船侧,寻了条麻绳,随手打了个结,用力一抛,麻绳便如箭矢一般,飞窜出去,按说麻绳的轻巧压根扛不过海水的浮力,可经房遗玉这一抛,麻绳竟深入水中,精准的圈住了一具浮尸的脖颈。

旁人不明所以,不知此招神妙,可风毅身怀绝技,怎能看不出其中道道?眸中已是震撼之色,心说:“早听人说房武的功夫如何高强,没想到恐怖如斯,我竟远不能及——”

风毅文武双全,虽说文不及孟娇,武不过黄知涛,可却均能位列江南年轻一代三甲,文武双全于江南无人能及,也正是因此,才一直让他自视甚高,可现在遇上房遗玉,那文武两道的成就尽是让他拍马难及,心中嫉恨也是在所难免,现在见‘房武’和武曌这般亲昵,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房遗玉已将那具尸身扯了上来。

那尸身岁数应在四旬许间,身子光着,连亵衣亵裤都没,脖颈处被人用刀子割开一条缝隙。

见这人如此模样,船上的孟娇、武曌以及一些丫鬟尽是将头别了过去,有些难为情。

房遗玉倒是无所谓,对其伤口检查一番,见这人伤口处还存着丝丝鲜血,还未流干,沉声道:“死亡时间应该还不到半个时辰,凶手还在近处!”

房遗玉话音刚落,就听吴应凯惊叫一声:“这人是,这人好像是——崔管事?”

房遗玉追问道:“吴兄认识此人?”

吴应凯正要应答,可想起发问之人是房遗玉,不禁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几日前刚被房遗玉羞辱一通,心眼比针眼还小的他,早就将房遗玉视之生死仇敌,对于房遗玉的询问,自是理都不理。

房遗玉也懒得和他这种小人计较,没再问他。

孟娇听吴应凯说是崔管事,也是一惊,强忍恶心,近前瞧着尸体面貌,而后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呼,面色更为苍白,倒退几步:“还真是他?”

房遗玉心里纳闷:“谁是崔管事,你们孟家的管事?”

孟娇摇头回道:“不是,是潘家的管事,在潘家颇有地位,很有手段,我孟家与潘家是世交,没少见他,只是不知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第457章 背水一战

房遗玉心中也觉奇怪,原本她还只当是乱党作乱,但细想之下,却觉其可能不大,只因二者行事大不相同。

鲁豹那日行动计划有方,先行控制商船,在将商船驶向大海深处,直至远离海岸才开始杀人越货,神不知鬼不觉,若非遇上房遗玉,那孟家商船只会因为迷航这一说辞,而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了。

可现在房遗玉他们虽在海上行驶,可却并未远离海岸线,甚至还不少次遇上近海的渔船,这伙人在这里动手,完全是不要命的行为,与隐太子余党的计划周密,有着天壤之别,故而应该不是他们干的。

“不是那帮乱党又会是谁手段这般毒辣?”房遗玉心下好奇,这江南还真是不安稳,隐太子余党已经够让她头大了,怎么还冒出一伙行径残忍的凶犯来。

房遗玉正惊疑间,且不忘放眼四顾,以她估算,这伙人就在旁处,追或不追,心中有些犯难。

以房遗玉的性格,遇到这种不平之事,没可能视若不见,然而她在海上,难以自如行动,游船上的人又多是文弱书生,真若遇到杀人不眨眼的匪徒,那大刀一砍,他们的脑袋就全落地了。

加之不知敌人深浅,纵然她功夫了得,也没办法在同一时间护佑全船人口!

故而这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忽地,房遗玉身子一震,指着远处道:“你们看那是什么?快艇?”

众人循着房遗玉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碧波尽头,隐隐出现些许黑点,正朝着他们疾行而来。

加之先前又有海上浮尸,人心惶惶,众人均是有种不详预感。

更有甚者失声惊呼道:“难道是那伙贼人?”

船上出现一阵嘈杂恐慌。

海上风大,远处那黑点顺风而来速度极快,不多时,房遗玉就已瞧清那黑点是艘模样怪异的船只,船上挂着蓝色大帆。

孟娇见之大吃一惊,惊怒道:“坏了,这是潘家的快艇,向来只运送最珍贵的货物,且每每出航都是由潘家老人指挥——崔管事已死,那这船上——”

孟娇话未说完,俏脸已是变色。

众人也知她意,既然这是潘家的快艇,崔管事也已被抛尸海上,这船上之人自是那杀害崔管事的凶手了。

当下那伙贼人正向他们极速驶来,他们这些没见过大场面,只知道舞文弄墨的无用书生,顿时没了主意,尽是吓得身子发软,呼喊快逃。

孟娇也是慌了神,忙叫水手起锚,准备逃跑。

房遗玉目测彼此速度,喝令制止:“别动,这游船是用来观光的,速度慢的很,而他们的船是由战船改造,速度远胜我们数倍,他们若有心来追,以咱们的速度压根就没可能逃走,与其被对方追击,被他们痛打落水狗,咱们还不如事先做好迎敌准备,若他们来此,那便背水一战,若只是路过,咱们也没必要与之为敌。”

吴应凯最是不服房遗玉,听她发话,当即叫喝起来:“你这是让我们等死不成?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杀人就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我等怎会是对手?”

余下之人听了房遗玉的吩咐,反倒是安稳了些。

这几日来,房遗玉所展露出来的才气让他们为之叹服,房遗玉的话在众人心中早有了一定重量。

孟娇也觉房遗玉所言在理,正要开口应和,风毅也道:“房兄所言有理,游船的速度远远比不得对方快艇,现在逃跑只会被他们认为我等好欺负,若一心与之对抗,反倒是能震慑住他们。”

风毅虽是嫉恨房遗玉,可也知房遗玉分析有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也不得不赞同房遗玉的想法。

风毅在众人心中的地位远远高于房遗玉,听他附和房遗玉的意见,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孟娇本就认为房遗玉之话可行,现在风毅也赞同认可,更加坚信她的想法没错,忙收回命令,出言道:“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房遗玉沉声道:“趁他们还未逼近,咱们要事先做些准备,孟姑娘,这船上有多少水手,多少武器?”

孟娇仔细一想:“水手概有四十余人,武器就少了,不到十把,棍棒倒是足够。”

房遗玉指挥道:“先将水手们聚集起来,尽可能的为他们配备利器,让他们有能力战斗,而后再将船上的油都给我搬到这来,最后告诉船上的所有人听我指挥,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将强敌击退。”

房遗玉的话别具一番说服力,然而吴应凯就是不服她,气的大叫:“他凭什么?”

房遗玉眉头一挑,横刀出鞘,寒光闪过,刀已架在吴应凯的脖子上,轻轻一压,嗤笑道:“就凭我能一刀宰了你!”

吴应凯自幼是家中宝贝,哪曾受过这般遭遇?早已是吓得心惊肉跳,本来还想壮着胆子强硬一下,可当他触及到房遗玉眸中射出的杀意,心头不由发寒,半个字都不敢再说了,身子直直瘫倒在地。

旁人见房遗玉这般强势,也是有些忌惮,不敢多言。

孟娇点头表示顺从,没问房遗玉缘由,只按照她的吩咐一一去做。

不多时,水手已是齐聚,将一桶一桶的菜油,火油,搬到甲板上。

房遗玉让人将油倒出,抹在甲板周遭,而后又让人去烧水,烧到水的沸点。

吩咐好一切,房遗玉眺望远处快艇,在他们做准备的时候,对面黑影已是逐渐逼近,船的模样也是愈发清晰。

房遗玉目力过人已是能够看清快艇上的状况,忽地一愣,怒火喷涌,恨恨道:“小鬼子!”

潘家商船上,坂本龙八郎望着晴朗的天空,呲牙笑着,他身上披着身奢华的绸缎锦袍,袖子裤腿都被绳子绑着,宽大的衣服极不合身,像极了江南越剧里的那些唱戏甩袖的,显得滑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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