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325)

其后曹玄虎遭到李渊毒害,霍志刚也没归降,独身回到江南,创了志刚武馆,至今已有十数载。

因霍志刚醉心武道,并未娶妻生子,故而收养一名义女,并将他的六个徒弟视为亲生,其中以黄知涛最为出色,也被他最为看好。

霍志刚看着他的大徒弟和女儿,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微笑:“知涛,跟我来下!”

说罢便大步离开。

黄知涛对他的师父很是敬重,微微颔首,跟霍念念打了个招呼,紧随其后。

二人来至武馆一处静室。

这件屋子不大,地上铺着棕色毯子,周遭各有一排武器架,其上摆放着各式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但凡是能叫得出名子的武器,这屋子里是应有尽有。

这屋子的一面墙上挂着幅武字,气势恢宏,非名家难以作出。

这里是霍志刚演习武艺的地方,只要门窗一关,外面的声响怎么也传不进屋内半分,屋中声响自也传不到屋外,故而此处时常被霍志刚充当商讨机密的要地。

黄知涛走入静室,意外发现地上有只温驯的信鸟在四处走动,在信鸟的近处还有一条纸张。

霍志刚招呼他的大徒弟坐下。

本来他今日难得空闲,正在院中习武,却突然接到一封传书,信中提到墨城房武,让他着手调查一番其来历。

霍志刚心中好奇,他记起黄知涛曾和他提过房武这人,二人还曾在孟家商船联手对付鲁豹等人,故而将之唤来,问问情况。

“知涛,为师听说你与房武交好,你可知他底细?”

黄知涛面对霍志刚的问话,不由一怔,沉吟半晌才道:“弟子与他虽是一见如故,但对其了解倒也不多,只知他是墨城人,早年被高人带走,习得一身好功夫,其他的倒是不怎么了解,而且,他给弟子的感觉——很恐怖!”

“恐怖?”霍志刚面色古怪,对这词汇有些不理解。

“是的!”黄知涛点了点头:“房兄为人大气,智勇双全,古道热肠,和他做兄弟朋友,他必会成为最可靠的臂膀,但若与之为敌,说真的,一想到他在孟家商船上的表现,弟子至今都是心有余悸,虽说那些人并非好手,但他凭借一己之力,在那般劣势下,反败为胜,着实厉害。”

霍志刚闻言颔首:“这般说来,此人只可为友,不可与之为敌?倒是个人物,那你可知他南下的目的?”

黄知涛点了点头:“这我倒是知道,他是来找断云天老前辈的,据说断老前辈曾救过他一命,故而他特来江南拜会,只是他不知断老前辈已经故去,在听闻此消息后,准备去断老前辈的墓上拜拜,随便结识下断老前辈的家人,也无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对了,我二人分别的时候,他还说既来江南一趟,就该浏览一番江南景致,故而我们约好西湖一游,来日再聚——师父怎么了?是房兄得罪了什么人吗?”

黄知涛心里有些担忧,他走南闯北多年,真正能拿心相交的朋友不多,房遗玉算是一位,故而他也不想看到房遗玉在江南发生意外。

“小事,只是有人让为师调查一番,知涛放心,难得你结交到这么一位能够两肋插刀的挚友,为师不会害了他的,毕竟孟家商船的事,也是误会,谁也想不到,你跟那房武竟会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上了那艘孟家商船,为师已经派你四师弟去营救鲁豹了,一旦事成,恩怨全消,你就——”

霍志刚本想让黄知涛去调查房武,可随后一想,黄知涛重情重义,容易被其拖累,便道:“近来你也没什么任务,不若去支援一番你四师弟,他向来不如你持重,有你压阵我也放心,顺便将你三师弟叫进来——”

黄知涛面色复杂的点头应下。

第453章 鱼儿上钩

鲁豹被关押在铁制囚车之中,身上拴着百十斤重的铁链,他那凶残的相貌仍是如旧,只是其上毫无血色,斜靠在囚车里,不住低声哀嚎,正如垂死的猛兽,有气无力的等候发落。

押送鲁豹的不单有广陵城的狱卒,还有不少的府兵,由于鲁豹在被捉之前,其手下有着小二百号人,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泼皮,为防意外,此番负责押送的护卫多达二十几个,且用上了铁制囚车,同时还给鲁豹拴上了重重的铁链,以防其逃跑或是被人营救。

这一路上鲁豹可是吃尽苦头,要知这押送犯人本就是个苦差事,麻烦事很多,不但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昼夜不停的疾行,夜间还需分拨轮守,同时府衙还有规定,押送犯人期间,不可在途中餐馆吃食,不可胡乱饮水,全程吃住驿站,不能违背。

这都是些防止犯人被劫走的明文规定,若有违背,严惩不贷。

而他们这些人又都是微末到不能再微末的府兵狱卒,驿站里的驿官哪会给他们准备好吃好用的?

这一路来辛苦都不算,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根本就是来遭罪的。

刚开始那些府兵狱卒见鲁豹那骇人面容,尽是忌惮的很,不敢造次,可随着一路颠簸,鲁豹也吃不消了,身子愈发虚弱,他本就因身子受了重创,伤口没得到良好医治,加之牢房潮湿,伤情愈发加重。

如今受到这么一番折腾,身子更是垮掉了,一病不起,虽说鲁豹长了个凶狠模样,可现在却成了一只垂死的病猫。

府兵狱卒们面对鲁豹这只病猫,尽将心中委屈,通通发泄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吃尽苦头,为他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鲁豹着实有些悔恨,既后悔又恼火。

在他先前开展行动的时候,鲁豹已经在暗处先行认出了黄知涛,只是并未吭声,因为他有心要了黄知涛的命。

鲁豹与黄知涛并无深仇大恨,但他却与霍志刚互相看不上,只因鲁豹当初在刘黑闼麾下卖命时,在一次洗劫村落的过程中遇上霍志刚,被其打折条腿。

如今二人虽在一处共事,本该了却前仇旧怨,但霍志刚的地位远远高于鲁豹,鲁豹心中不爽,就将他给记恨上了。

鲁豹知霍志刚最心爱他那六个嫡传弟子,尤以大徒弟黄知涛最受重视,故而他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黄知涛给砍了,以此打击霍志刚。

鲁豹知道黄知涛得霍志刚一身真传,手脚功夫极为了得,故而派出弓弩手于暗中伏击,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房遗玉的存在,以至于他派上甲板伏击的弓弩手,几是全军覆没。

后面鲁豹擒住黄知涛后,倒是又有了全新计划,黄知涛杀了他们那么多手下,若将他交给上面,还能告霍志刚一个纵容徒弟坏组织大业的罪名,那样反倒是能更好的打压霍志刚,故而鲁豹只是将黄知涛绑起,并未伤其性命。

直至最后,二者约战之际,黄知涛这才知晓这一船的匪徒都是他所效力的那个组织中的同僚,只是当时情况已是箭在弦上,鲁豹也没脸跟黄知涛求情,黄知涛也因高楠残杀那对母女,对其恨之入骨,不肯搭救。

正因如此才造成当下局面,假若鲁豹在动手之前,事先通知黄知涛,或在抓住他之后,将其杀掉,也就没有后边这些事了。

鲁豹原本以为大不了就是一死,可谁曾想到,房遗玉竟不杀他,反倒是将他送官,让他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委实可恨啊!

鲁豹每每想到他往日里是如何的英雄盖世,现在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就有种一头撞死的冲动。

只是他现在虚弱的靠在囚车里,连动一下的气力也没有了,以他当下状态,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鲁豹的独眼微微张着,怨毒的目光在府兵狱卒身上扫过,几日来,他早已记下了这些府兵狱卒的相貌,但凡给他个机会,他定将这些府兵狱卒的全家老小杀个干净,若不这般,他难解心头之恨。

正在这时,官道上响起一阵江南歌谣。

“渔鸥诶——芦苇压下一片片嘞——”

软绵的歌谣在官道上唱着,鲁豹眸子直盯远处那唱歌的蓝衫青年,面上露出强烈的求生欲望,以及一丝残忍的笑。

于官道的转弯尽头处,还有两个头戴面罩的黑衣人,于官道上漫步,望着那快步疾行的蓝衫青年,其中一位岁数稍长,有三旬上下的糙汉子笑道:“这头蠢驴就是咱们的对手吗?他就不会远远唱过去,叫押送的别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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