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305)

正如当下之局,若非房遗玉手段无穷,屡屡出人意料的将匪徒分化消灭,他二人又怎能站在此处对话?

黄知涛也是知道这点,难受归难受,可对房遗玉还是很钦佩的,问道:“怎么才能将底层的匪徒杀了?”

房遗玉并未直接回答,只道:“你会生火热饭吗?”

黄知涛点了点头,行走江湖,食物都是自己动手,做饭是必要本领之一。

房遗玉却是不同,身为女子从不下厨房,顶多前世嘴馋,学过些烧烤技巧,让她点火还好,做饭烧锅这种工作还真干不来:“那就行,上面有干粮,咱们去热热,送来就说宵夜,以咱们两个的本事,再多人也不怕,就担心他们分散开来,难以下手,若能将之聚集起来,那就不成问题了。”

房遗玉先前开展暗杀的时候,为防遗漏曾去厨房逛了一圈,里面没人,她因在水里泡了大半宿,水米未进,故而翻了一会儿,找到些干粮和水。

他二人来到船舱厨房,黄知涛负责热饭,房遗玉则在楼梯口放哨,现在刚过子夜不久,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故而未有什么异常。

黄知涛担心时间久了被人发现,将火烧的极旺,还不时用扇子扇着,不多时干粮已然热好。

他二人备好干粮,房遗玉将甲板上下的楼梯口用板子盖好,以防发出声响,传到顶层,只要他二人计划成功,以当前形势,就算匪首知道他们存在也无伤大雅,但若是不被发现,终究也是件好事,起码能起到奇袭之效。

房遗玉寻了把开山刀悬在身上,来至船舱底层。

船舱底层最为空旷,除了放些桨板之外,再无其他杂物,空荡荡的,有七八十人在两侧摇桨,周遭零星站着些持刀匪徒,面目狰狞,谁若敢偷懒,少不了挨上两脚。

房遗玉与黄知涛各自抱着一屉蒸笼,对匪徒们呼喝道:“兄弟们,都饿坏了吧!吃块干粮,垫垫肚子。”

这子夜凌晨正是人最容易犯饿的时候,一众匪徒早就饿的饥肠辘辘,只是他们都些小跟班,在这粮食珍贵的船上,他们哪有享受夜宵的资格,也就只能强忍着,现在一听这夜宵送达,尽是露出意外之色,蜂拥而上。

他们本能认为,这艘大船已被他们占领,船上都是他们的伙计,旁人都被他们擒住,不会有人来害他们的,压根没想到房遗玉和黄知涛会图谋不轨,这正是敌明我暗的最大好处。

房遗玉细数匪徒,一共十八个。

看着全无防备的匪徒们,房遗玉和黄知涛对视一眼,各自对彼此使了个眼色。

二人会心一笑,对那些吃的干粮的匪徒下了死手。

黄知涛长剑出鞘,劈砍数剑,剑光划过,荡破敌人喉咙,让其不发一言,就倒地身亡,他将师门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丝毫不拖泥带水。

房遗玉开山刀舞动,接连斩破六人胸膛腹腔,脏器掉了一地。

余下几个匪徒骇然万分,如梦初醒。

房遗玉一脚踹出,将砍刀踢到一人身上,又迅速跟去,将刀拔出,随手砍翻一人。

有三人离房遗玉最近,尽是慌乱无比,朝两侧爬去。

房遗玉摇头一笑,闪身追上一人,直将其头颅砍下,开山刀再度脱手而出,飞杀一人。

余下那人见房遗玉丢了武器,狰狞一笑,竟杀了回来。

房遗玉不慌不忙,眼见那人的砍刀就要将她斩杀的时候,身子一闪,竟将那人手中砍刀夺过,折回那人腹腔中去。

黄知涛在这时也解决了另外几人,顷刻之间,十八人已被他二人宰杀干净,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倒是那些被俘的水手苦力见生异变,发出阵阵惊呼。

匪徒们没来得及呼叫,却被那些水手苦力惊呼出声。

黄知涛忙道:“别喊了,我们是来救人的!”

房遗玉摇头苦笑,心知经此一叫,船舱顶层的那些人没可能听不见的,他们已然由暗转明,干脆不再打奇袭的念头,准备强攻:“匪徒残暴,你们若不拿起武器反抗,或许仍是难逃一死,再不就是去荒岛做他们的奴隶,为他们做一辈子的苦力,再也见不到你们的亲人,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充耳不闻,二是拿起武器,跟我们打上去!”

第425章 局势反转

房遗玉的这番话比黄知涛所说有用的多,黄知涛没上过战场,不懂人在困境之中所拥有的力量。

听房遗玉这般说来,那些水手苦力的眼中尽是露出强烈感触,一想到他们有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奴隶,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家,那种绝望的情绪形成了一股骇人的反抗精神。

水手们仅是沉默两息,就相继站出,寻到趁手的兵器,站在房遗玉身前,一个个红着眼睛,身上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气息。

人是自然界中,最高级的兽类,拥有智慧,也拥有逆鳞,被情感裹胁的他们,家人无疑是生命的全部。

行踪既已暴露,也就无需什么布局,反正他们已经拥有了不俗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拥有强大力量,就可以无视计谋。

房遗玉起先行动之际就在甲板船舱杀了近百人,甲板下方那层她独自斩杀十二人后,又和黄知涛联手杀了三十六人,在这船舱底层二人又一起杀了十八人,再加上白天在甲板被房遗玉他们杀掉的十几人,共计一百六七十人,根据船主提供的消息,作乱的匪徒统共一百八九十人。

这也就表示如今匪徒不过只有二三十人,而他们除了六十几个被房遗玉激起血性的魁梧汉子,还有二百来个充场面的角色,他们完全能在正面对抗上取得绝对胜利。

若在这种情况下还布置什么阴谋诡计,那就真是多此一举了。

黄知涛早就憋坏了,听房遗玉打算强攻,当即舞动着手中血剑:“房兄,白天领头的那个混账交给我收拾!”

现在黄知涛的脑子里还依稀记得那个七八岁的小娃娃被匪徒头目砍下脑袋的情形,还记得那个妇人被其开膛破肚的景象,更记得那匪首狰狞大笑的嘴脸。

房遗玉知其心思,颔首应下,当下和黄知涛打着前锋,领着一众魁梧汉子向顶层冲去。

当他们冲上顶层的时候,舱内那些匪徒并没如想象一般四下逃窜。

匪徒们听到舱下的惊呼声,已然察觉异样,清楚敌众我寡的情况,却是没有丝毫慌乱,更以弓弩组成箭阵,顶住楼梯口。

房遗玉一众一时间竟攻不上去。

房遗玉心中不解,嘟囔道:“他们难道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吗?”

房遗玉低头沉吟,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这些人的动作这般迅捷,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夺取这艘商船,显然是有着严密计划,可成员之间却互不相识,且警惕性低下,难道这是故意混淆视听,表面上是个临时组成的暴力团伙,实际上却是某组织的特别行动?

房遗玉越想越觉可能性不低,只待将商船停泊于一处荒岛,将不相干的人通通杀了,只留下真正心腹,那船上的财物他们就能独吞,且不留一丝痕迹。

故而被房遗玉干掉的那些人是乌合之众,可匪首与其身侧的近卫却是受过严苛训练的。

这般想着,房遗玉再度生出疑惑,不知这伙人和隐太子余党有没有关系,他们正是急需钱的时候,故而做这不法勾当。

见房遗玉沉默不语,黄知涛还当她没什么好主意,干脆道:“不若这样,我上去吸引箭矢,你们利用其上弦的间断,冲杀上去。”

“不用!”房遗玉冷笑一声:“我有办法逼他们一战。”

房遗玉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一个拖字。

这法子听着很蠢,可在当下这个时候来用,却是最适合不过。

只因这船的厨房在甲板中间这层,顶层虽说豪华,可却也只能看不能吃,那里面既没水也没食物,匪徒们撑不了多久,而房遗玉他们人数众多,却是能够轮流休息。

顶层的那些匪徒仅有二十余人,他们之所以能够僵持下来,只是因为他们拥有弓弩这等利器,故而他们必须时刻瞄准楼梯口。不然房遗玉一行抓准机会就能冲上来,他们的优势也将不复存在。

若瞄准一两个时辰还好,时间久了,他们能坚持下去才是怪事。

加之在房遗玉发动总攻之前,位于劣势的匪徒们,精神将会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越拖得久,对他们而言越是不利,反之也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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