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重情重义,秦叔宝于当世无人能及,小小恩惠便可让他终身不忘,更别说房遗玉此番对他恩同再造。
程知节亦是大笑:“房丫头,有你的。日后遇到什么难事,皆可找俺老程,俺老程通通摆平!”
尉迟恭没说话,可看表情是同一个意思。
孙药王表示秦叔宝旧疾刚刚痊愈,需要卧床休息,程知节、尉迟恭二人先后告辞离去。
房遗玉也没久待,与孙药王一同告辞。
孙药王虽是一代神医,可他也不清楚房遗玉医治秦叔宝的机密,于路上问起事情原委。
房遗玉闻言一愣,她在大唐生活已近三载,可却未曾遇到过什么身怀内力的角色,也不知大唐是否有内力之说,为避免惊世骇俗,她也不准备告诉孙药王,笑道:“房遗玉不愿欺瞒,还请您莫要再问!”
孙药王也知这是房遗玉的秘密,虽说面露遗憾,却也不再强求。
房遗玉将孙药王安排在韩王府的别院,嘱咐旁人不可打扰,方便其配药,以治李元嘉气疾。
次日,长孙休明以暂代左屯卫大将军的身份,接管左屯卫,本以为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李勣那六千游奕军,然而却是得知,李勣在昨日已将麾下军卒调给房遗玉,那自是气不打一处来,恨得要死,却也只能干瞪眼。
李勣最善于钻营,在将麾下游奕军调给房遗玉之前,他就已跟唐太宗通了气,唐太宗认可的事,长孙休明又如何能扭转这一切?
长孙休明的心眼极小,见不得房遗玉手握这左屯卫中的最强力量,故而处处刁难。
房遗玉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凭长孙休明百般刁难,她都见招拆招,让长孙休明无话可说,更是抓不到什么把柄。
这日,房遗玉收到武曌邀请,让她前往天香楼一聚。
早在前些日子,房遗玉就已答应武曌要与她共商账目问题,故而未有拒绝,对传信之人道:“告诉你家小姐,稍后我忙完手头的事就过去。”
天香楼往昔是京城第一酒楼,老招牌,武曌在收购之后并未改名,依旧叫着天香楼,正是打算利用那招牌,继续为她赚钱。
武曌的想法自是明智之举,这天香楼留有大批老客,也因新的营销方式,吸引来了大量新客,仍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能与之相比的,也就只有曲江池里的回梦舫了。
房遗玉应邀来到天香楼,见内里宾客爆满,不由苦笑,似乎武曌的生意就没有不爆满的。
房遗玉在一楼还瞧见了鲁国义,正与一干游奕军的队正在一楼用餐,先近前打了个招呼。
鲁国义叫房遗玉同座,让出上首之位。
房遗玉陪他们喝了三杯,表示自己有事不能作陪,他们也不在意,让她自便。
房遗玉叫住一个跑堂小厮,说了她的名字。
那小厮万分热情的将她迎上四楼,在天香楼的四层雅间里见到了武曌。
鲁国义在楼下笑着劝酒,心情大好,一众游奕军的队正也都吃得尽兴。
“干杯,为咱们的胜利,干一杯!”队正黎志高高举起酒杯。
余下几人也纷纷举起酒器,笑道:“为咱们的胜利,干杯!”
队正陈江仰头将杯中酒水饮尽,以大掌擦去嘴角溢出的酒渍,笑道:“真是痛快,想不到还有这般好事,同样是做左屯卫的兵将,差距却是那么的大!”
队正赵翔也是大笑:“日后咱们可不缺酒钱了,得知李大将军升任兵部的时候,我还没了主见,也不知谁能接替大将军,心中没底。”
“哈哈——真是没想到大将军早有准备,将咱们调入房将军麾下听用,真是合理——若让咱们在长孙休明那老混账的麾下听命,我早就不干了,就那老混账还想让咱们听命,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
陈江笑道:“翔子说的对,就让长孙休明那老东西一边凉快去!房将军——真想不到她身为女子,竟那么有本事,面对长孙休明的刁难,那都不放在眼里,进退有度。”
“那都不算什么,真正让我推崇的是,房将军每隔一季就要举办一场内部较量,一个比赛,一些奖励,却能激发左屯卫所有军卒的争胜之心,激励大家刻苦训练,这点实在不凡!”一直没有出声的柳伍,一脸感慨,一脸敬佩。
第376章 贼人圈套
剩下的一个队正钱贲却道:“我是认为房将军性格好——她岁数不大,就取得这般傲人战绩,将咱们全都比了下去。还有,她明明来此处有事,却不嫌咱们地位低微,先过来跟咱们打招呼,陪咱们饮酒,这处有几人能做到?”
此话一出,当即得到酒桌上除鲁国义之外的几人支持。
鲁国义看着说起酒话的兄弟们,心下也是惊讶,才短短几日工夫,房遗玉就已得到游奕军军卒的一致好评,就这本事,这亲和力,着实不一般。
“鲁老大,你怎么看?”陈江最是能说,见鲁国义一言不发,不由发问。
“嗯!是不错——虽说目前了解不深,可从当下来看,房将军确实是个了得的女子!”鲁国义想了想,说出了他的想法。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不可思议,才几日相处,不光是他的这些部下,便是他自己也在心中接受了房遗玉的存在,苦笑摇头:“来,不说这个,咱们接着喝,不醉不归!”
“得嘞,不醉不归!”一桌人举杯对碰。
正在他们酒过三巡之际。
砰地一声巨响,吸引了一楼众人的眼球。
鲁国义也受到这突来的声音干扰,侧目望去,原是角落里摆设的花盆被人碰倒了。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后腰狠狠挨了一下重击,那剧烈的疼痛感几让他叫喊出声,忙转过身子,以手肘强行撞开那人,确保自身安全,却是不料他这一撞,竟将身后之人撞飞出去。
那人犹如受到重创,向后倒去,直至撞翻两桌,方才止住。
鲁国义还有些不明所以,却见一个壮硕大汉,逼上前来,大声叫喊道:“你个混账,不就无意间撞了你下,你却下这般死手!”
鲁国义心头一动,看向那爬在地上打滚的人。
那人身材中等,不像弱不禁风的样子,可他却右脸肿胀,面上带血,像是受了强力打击。
鲁国义心叫不好,瞬间已是醒悟,眼下这是个圈套,他先前只为自保,将那人撞开,击飞虽有可能,却不可能打在脸上,更不可能将其重创,眼下这定是有人做的局。
“兄弟们,咱们走!”鲁国义不想惹事,将酒钱扔在桌上,起身欲走。
“想走?哪那么轻巧!”那壮硕大汉已是一个箭步窜上跟前,砂锅大的拳头,直刺鲁国义前胸。
这拳力道极大,若被打中,少说也得躺上几天。
鲁国义面色一沉,铁拳轰去。
砰地一声,鲁国义于原地丝毫不动,那壮硕大汉却向后倒退数步,指骨变形错位。
正在这时,又有十数人向鲁国义涌来,尽是叫喝:“岂有此理,行了凶还敢猖狂!”
来人长相尽是凶神恶煞,将鲁国义一行围起,看样子还都是练过武的。
“速战速决。”鲁国义心知难以从容退去,果断下达战斗指令。
那几个队正的心思远不如鲁国义,有的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听鲁国义下令,也都没了顾忌,放手开战。
几人隶属游奕军,且皆是军官,武功自是不俗,钱贲飞踢两脚,将二人踹翻,陈江一招铁山靠,将四人撞飞,鲁国义更是杀入人群,铁拳乱舞,呈疯魔状,他那拳力,足以开碑裂石,几息功夫,便有八人于他拳下丧失战斗力。
来人见他一行这般悍勇,再无人敢近前。
鲁国义正想着突围,却听一人叫喊:“谁敢在这大唐京都作乱?”
听了这话,鲁国义心头一颤,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
未见来人,可从声音上鲁国义已听出来人,眸中烧着火焰,心知眼下一切与来人脱不了干系。
人群散开,只见一人自后而出,却是长孙休明。
鲁国义牙齿紧咬,双拳死握,指甲抠入掌心,鲜红的血液向下淌着。
旁人或是不知,但鲁国义却知今日难以善了,因这长孙休明与他实有大仇。
那是十数年前的事,彼时天下大乱,鲁国义家中只他一人,为混口饭吃,他加入李渊军队,后被分入长孙休明麾下效力,那时的他只有十几岁,可当时的他,就有股狠劲,打仗不要命,猛杀猛砍,初上战场,从没杀过人的他,生生砍下七个敌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