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255)

用泻药打虫是龟兹的每位大夫都会去做的事,怎么医治他们也会,但却都如商量好的一般,这些龟兹名医尽是做出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这些日子,龟兹百姓饱受侯君集的摧残,如今更是没有为其救治的可能。

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一天两夜,侯君集几乎都是在茅坑里渡过,肚子里的东西早被拉空,到最后甚至开始拉血。

短短时间,侯君集已从一个身形魁梧的壮年,成了一副皮包骨头,连站立都费劲的人,就连蹲茅坑时,也需要有人搀扶,不然都会有掉入茅坑的危险。

侯君集的整张脸似是被热水泼过一般,尽是褶皱,以至于耷拉下来,毫无血色,因蹲了两日茅厕,且一身臭气,头发散乱,模样极为落魄,压根就不像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而是个沿街乞讨的流民。

房遗玉闻讯来至别院探望,也没想到,这才两日,姓侯的就成了这个模样。

侯君集这人极好面子,见房遗玉、伍元、刘正则等人前来探望,只觉这些人是来瞧他笑话的,然而心里气的要死,可偏偏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拼尽全力才说了句滚出去!

房遗玉身怀医治方法,见侯君集这般凄惨,连命都快没了,也动了救他的念头,可时至今日,侯君集仍是这个态度,也断了她的好心,是他自作自受,也怪不得谁。

侯君集满面怒容的瞪着他们,忽地,面色一变,咬着牙,狠狠推开身侧亲兵,向茅厕走去。

可他哪还有走动的气力,一脚迈出,直接摔在地上。

正在这时,只听扑地一声,他刚刚吃下的食物,又化做汤水,喷了出来。

侯君集气的大叫,竟晕了过去。

他为人好强,本来他也不至于遭这般罪,可他眼前的房遗玉,已经是他最大敌人,对待敌人非但要给予强力打击,还不能被敌人看扁,不能让敌人瞧见他的死样,从而嘲笑他。

侯君集心胸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是将旁人想的同他一般。

所以侯君集强撑着,打算自己走,表示谁也不能将他打倒。

然而事实上,他连蹲茅坑的气力都没了,脚刚迈出,直接摔倒在地,情急之下,那东西也喷了出来,丢人丢到姥姥家,自讨苦吃!

房遗玉、伍元、刘正则三人一脸意外,他们是来真诚探望侯君集的,谁成想会遇到这么个情况,也没法再多待,匆匆告辞。

离开前他们被吕健叫住,请求他们不要将今日之事外传。

房遗玉当即道:“将军放心,此事关乎我大唐颜面,我也不是嚼舌根的人!”

在龟兹王城一栋府邸之中,猛地爆发出一阵,震动云霄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大笑持续不停,引得行人驻足,惊起城中鸟兽。

房遗玉、伍元、刘正则、邓化纷纷用手捂住耳朵,便是如此,仍旧摆脱不了房遗爱的大嗓门。

房遗玉不清楚燕人张翼德的嗓门有多大,可却能够肯定她二兄的嗓门,绝不弱于一声喝退百万军的张翼德。

房遗玉确实说过她不是嚼舌根的人,但她在这却玩了个文字游戏,她不说不代表伍元不能说,回到他们的住所,房遗爱好奇问起,伍元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兄听后大呼痛快,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笑,可谓声震云霄。

“可恨啊!可恨!”二兄畅快过后,突然抱怨起来,一副后悔的表情。

房遗玉见之愕然,询问缘由,只见二兄苦着脸道:“若非我身上有伤,定能亲眼去看那老贼喷粪的糗样——那该多痛快多解气啊——不行,我得抓紧养伤,亲自去探望他,不看看那老东西的惨样,我咽不下被打的气!”

见房遗爱那副心有不甘的模样,房遗玉等人尽是失笑摇头。

二兄很认真的养着伤,只是他的心愿并未达成。

侯君集的模样太惨了,一个威震四夷的无双大将,被房遗玉整成这个样子,终于在第三天,他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一个龟兹医生抱着医者仁心的态度,用龟兹特有的解药,消融了侯君集体内的泻药,治好了他的身子。

第355章 着手改革

那医生也说出了其病是因误食泻药,侯君集这时也知自己遭到算计,可无论他如何派人探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毕竟在龟兹,被他开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又经过几日休养,侯君集逐渐恢复几分原来的模样。

面对唐太宗的班师命令,侯君集也没耽搁太多行程,寻了辆马车,带着大军班师回朝。

送行的房遗玉并未见上侯君集一面,对于对方的拒绝见面,房遗玉表示能够理解。

房遗玉站于丘州城墙之上,看着浩浩荡荡的兵马逐渐离去,面上露出些许讥讽笑容,现在的她根本不担心侯君集在唐太宗面前告黑状,反倒是怕姓侯的良心发现,不告她状了。

看着那十二万大军消失于地平线的尽头,房遗玉才转过身子,对旁侧的刘正则、邓化说道:“在西域都护未至之前,咱们要将这好好改革一番,重新打通丝路,为大唐制霸西域立下踏实根基!”

刘正则兴奋附和,期待无比,而邓化却是沉默无声。

刘正则有将相之才,只因出身低微,故而名声不显,跟随房遗玉增长见闻,建功,而后一飞冲天,才是他为自己谋划的蓝图,能成大事,才是他所期待的。

而邓化却是尴尬了,他并非房遗玉的下属,确切说连大唐的官员都不是,他之所以跟着房遗玉,只是想依靠他在龟兹百姓心中的地位,以及和房遗玉还算不错的关系,尽量为龟兹百姓谋福,至于是否加入大唐,入朝为官,尚在犹豫。

房遗玉知他心中所想,笑道:“邓老,我知你心中想法,然而你拥有一身本事,就真的愿意虚度余生吗?你当初在龟兹得宠,进行全面改革,不也是为了能够一展平生所学吗?”

“只要你同意,我便举荐你为丘州刺史,让你在丘州一展平生所学,同时你也可以继续为龟兹百姓做着贡献,你是清楚的,我大唐陛下绝非兀庵宁之流!”

房遗玉目光炙热的看着邓化,经过多日相处,她已然了解邓化才干,若让房遗玉来选个西域都护,人选必是邓化,要知邓化文韬武略皆很出色,且在西域负有盛名,他不但能让西域的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还能稳定大唐边境,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然而这并不符合实际情况,毕竟西域都护是极重的要职,不能儿戏,邓化身份特殊也就算了,更何况唐太宗也没见过他这么个人。

房遗玉举荐他为丘州刺史,已是破例之举。

邓化也知其中原委,大为感动,沉吟片刻后道:“既然房将军看得起我邓化,我便遂了将军的意。”

房遗玉颔首一笑,很是满意。

不知为何,唐太宗所任命的西域都护迟迟未抵达,房遗玉虽说有些想家,可也急不得,只能耐心留在丘州,根据大唐的行政模板,对其进行改革。

有刘正则、邓化的帮助,房遗玉以十七之龄,统领西域的军政大权,且是干的风生水起。

他们自然不知新上任的西域都护乔师望已在三个月前就已抵达,于酒馆里悠闲品着茶水,看着龟兹变化。

昔日的龟兹,今日的丘州。

经过短短五个月的治理,城中已是日新月异,田里那些辛勤劳作的百姓,街上那些叫卖的商旅,明显增多,且大多都是西域别国的人。

这一切改变都与房遗玉这五个月的治理,有着直接关系。在这五个月中,在刘正则、邓化的帮助下,房遗玉办成了几件大事,尽是些利国利民的好事。

其一,恢复丝路畅通。

因大唐与龟兹、突厥为敌,那丝路已然断绝数月,大唐损失不少,故而房遗玉着手处理西域政务之际,所做的头一件大事便是恢复丝路畅通,他以西域代都护的身份,修书各国,表达了她的友好,并与之商议护卫丝路的事。

大唐刚在西域打了两个极为漂亮的胜仗,直接将西域霸主突厥打没一半,令其折损兵马十余万,这般惨重的伤亡,那般辉煌的战绩,吓得西域各国的国主直冒冷汗,纷纷想着他们国家的实力,在面对大唐的时候,能够坚持多久。

他们想的并非是如何击退大唐,而是自己能支撑多久,也就意味着他们并不相信自己在与大唐对抗的情况下能够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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