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22)

那群暴徒上来便设下奸计,致他崴了脚,明显是知他武艺不俗,适才给他留下弱点,令他无法全力御敌。

“行了,先回去吧!”搀扶着瘸拐的伍元,房遗玉冲着天香楼顶的窗子高声喊道:“这后面的事就交给大叔你了,咱们的酒下次再喝,只是如今看来,我大唐的治安也就一般吧!”

她最后这话显然是若有所指,隐含深意。

楼顶包厢那男人听闻房遗玉此言,一双雷目猛地激射出丝丝电芒。

要知房遗玉此言正如巴掌一般,在抽他的脸,令其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这房家丫头好生猖狂,竟敢挑衅陛下。”随行的汉子闻言亦是怒火中烧,嘴上也不再留情。

那男人并非别人,正是当朝皇帝李世民。

唐太宗平日以明君自恃,以往深居太极宫,一心沉浸于政务之上,然而今日算是难得有点空闲功夫,便带着贴身侍卫出宫游览一番,没成想房遗玉同他进了一家酒楼。

因为昔日房遗玉同韩王李元嘉定亲的缘故,所以李世民倒也见过房遗玉几面,对她颇有几分印象,适才打算请她上楼一聚,准备向她这位女大家请教请教房体的窍诀。

不成想二人这聊至兴起还斗上了酒,若非是突生伍元一事,他二人或许还真会拼到分个高下不成。

唐太宗的语气寒厉森然:“朕并非气这丫头,只是不敢相信我大唐国都竟会发生这等险情。朕还真想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指使暴徒逞凶且不说,竟敢擅自调动巡城的衙役兵卒。”

“虎权,你回头且去查查,看看是谁在朕的地盘动土。”

说着说着,李世民突然又扬声大笑起来,那声音响亮恢弘,尽展其心中畅快。

“但朕今日甚是快慰,房遗玉无愧为房相之女,才学不输其父,未来成就绝不输邓绥、班昭之流啊!”李世民说话间,竟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之感。

身为李世民最为信任的贴身侍卫,程虎权扯了扯嘴角,以他的智力,实在看不出房遗玉有何过人之处。

只是他的这个小动作恰巧被李世民瞧见,李世民似在显摆,也似有些意味深长道:“虎权啊!你莫非当那房遗玉没瞧出朕的身份?或许先前她并不能确定朕就是当今皇帝,但当她后来说到朕目光狭窄之际,想必已然知晓了朕的身份,只是她一直装疯卖傻而已。”

程虎权的神情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房遗玉明知与她同座的是唐太宗,却仍敢妄言太宗虚荣臭美、眼界狭窄?

只见李世民兴奋的继续为程虎权解释:“朕所需要的臣子,并非是那些阿谀奉承之辈,朕要的是能够为天下万民谋福的臣子。她房遗玉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其中的道理着实发人深省!朕同这文武百官,确实有些目光短浅了。”

“正如房遗玉所言,我大唐因自身强大,所以就忽视了那些工艺的外传。认为就算被异邦复制了大唐的一切,在同等条件下也不会是我大唐的敌手。所以百官对工艺技术的流失,皆未重视。”

“然而房遗玉身为女子,且年纪尚小,却将此事看了个通透。她先前那是在向朕谏言,故意当着朕的面,道明我大唐在与异邦交往中所存在的弊端。”

“房家那丫头看似疯疯癫癫,实则韬略藏于胸腹。你且向后看吧!那丫头若是能同她父亲一般,成我大唐柱石,为朕出谋划策,朕不介意封她个女侍中当当。”

跳丸日月,不知不觉间房遗玉至大唐已有小半载。

历经这数月时间,房遗玉已然融入了大唐这个封建社会。甚至她都认为自己已然成了位土生土长的唐人,无论语态还是动作皆与旁人无二。

纵是那些不足与外人道的秘密,也被她隐藏在了内心深处,捂得严严实实。

自从房遗玉上次在天香楼同那位帅大叔扯了些有的没的,房玄龄的政务似乎更多了不少,虽然每日傍晚归家总是累的叫苦不迭,但清晨上朝时,他脸上却是笑意满满,总有着使不完的干劲。

房遗玉知晓其中缘由,却也不想管其他的事。毕竟她一个姑娘家家,国家大事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更何况如今贞观盛世,一切都好得很,也轮不到她这黄毛丫头去指手画脚。

而经过几月的相处,房遗玉同伍元的友谊倒是增进不少,二人自从上次事件后,便常聚在一起切磋武艺,在旁人看来,甚至以为二人产生了恋爱关系。只有房遗玉自己知晓,这憨憨的生猛少年,并非是她的菜。

日子过得虽然平淡,但房遗玉每日都不忘逗弄李月婉和湘儿那两个小丫头,与她们斗嘴解闷,好不自在。

至于韩王李元嘉,房遗玉同他的关系虽然有了些许改善,但二人之间始终横着一道看不见的沟壑,一道无法轻易填满的沟壑。

第31章 放田假

房遗玉对二人过去的事倒是无所谓,毕竟李元嘉同以前那个房遗玉的关系跟她也不相干,可李元嘉却久久不能释怀。

往昔死气沉沉的弘文馆,负面气息于今日一扫而空,欢快的氛围充斥在整个学馆之中。

原因无他,只因今日是这个学年的最后一天,如同后世的长假,只是放假的月份不同罢了。

弘文馆与崇文馆并列大唐的最高学府,自然有着属于最高学府的规矩。

入学的学子们每十日有一日的旬假,每年又分放一个月的长假,农历五月的假期叫做田假,农历九月的称之为授衣假,而每当春节来临,还会有一个月的假期。

明日正是农历五月的第一天,今日学生们来弘文馆的目的并非是来上课,而是等候幸运女神的眷顾。

正如后世一般,每次长假前都有一次考核,根据所答之题考评。

这里并没有先生负责出题,而是令学生们自选百条经文,默写释义,凡答对八十以上者为优,答对五十以下者得差,其中者俱评为中。

凡考评得差者,下场可是极为惨烈,因为那将意味着,当同窗假期游山玩水之际,差评者面临的却是继续上课,再无假期之说。

虽然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大多数人对此还是不怎么担心的。毕竟弘文馆的学子哪位不是出身名门?只是随便跟着家人熏陶熏陶,区区经文释义,对他们来说着实简单的很。

房遗玉自也同他们一般,或许前世的房遗玉会对这等考试头疼不已,毕竟她连大学也没考上。但如今这考核对于数学物理也不包含,四书五经里那些名言警句,于前世已然被她研究了个透彻,如今这考试可谓手到擒来。

不出所料,房遗玉的结课成绩果然为优。并且受到了孔颖达的表扬,说什么先生天生聪颖,进境神速,令他刮目相看。

总之他那话是说者别扭,听者也别扭。自从房遗玉授他房体,往后无论是何场合,孔颖达但凡提及房遗玉,便会以先生二字替之,俨然是位尊师重道的乖巧弟子。

有次最令人无语,房遗玉于课上同李月婉嬉皮笑脸,却被孔颖达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先是鞠躬作揖喊了声先生,随后却是端起教鞭一顿乱抽,几将学馆同窗笑傻。

当然,有被夸奖的,自然会有遭批评的,意外的是,这次被孔颖达批评的竟是长孙娉婷,只因长孙娉婷在此次考评,仅得了一个中评。

长孙娉婷年已十七,早就过了及笄之年,已是嫁人的年纪。然而长孙娉婷迟迟不肯嫁人,也不肯离开弘文馆,其目的便是韩王李元嘉,她打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

需知她在弘文馆已待了六载,这六载里她每次考评无不得优。

然而今日却只得了一个中评,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纵是房遗玉也觉意外,自从她砸了长孙娉婷的玉佩,长孙娉婷每次见她无不咬牙切齿,她原本以为长孙娉婷会去找她的麻烦,可不成想对方却一直没什么动作。

而最近三月长孙娉婷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每日稀里糊涂,双目无神,也不知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当然,她不来找事,房遗玉也乐的如此,小日子且过得舒服自在。

“咳!”身侧传来了阵阵轻咳。

房遗玉眼皮不抬,看也不看。

“咳!咳!”身侧再次连咳两声。

“莫非有鬼?”房遗玉四下瞄着,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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