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姜娆笑,“疏影,本宫听说南疆有很多好吃好玩儿的,到时候一定带你去试试。”
疏影欲哭无泪,那可是战乱之地啊,自家公主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对了,让人去把邹太医请过来。”
邹太医听到姜娆有之时,头皮立刻开始发麻。昭和公主又病了?可如今将军不在京城,没人哄她吃药扎针,到时候怎么医治嘛?
他忐忑不安地到了公主府,却发现她精气神不错,完全不像生病了的模样,看来那血魂花果然有奇效。可她既然没病,好端端地把自己请过来做什么?难不成请平安脉?
“殿下,臣这就替你把脉。”
“本宫没病,不需要把脉。”
邹太医硬着头皮问,“既……既然如此,那殿下为何还特意让臣务必过来一趟。”
姜娆道,“邹太医,本宫听闻你在进太医院之前曾在南疆行医好几年,对那里的情况颇为了解?”
闻言,邹太医脑子里瞬间有了一个不妙的想法,昭和公主该不会想着去南疆找殷将军吧?他立刻回答,“臣只是行医救人,并不了解那里的情况。”
“南疆可是个好地方,你想不想旧地重游一次?”
他猜得果然没错!邹太医一脸惊恐,“臣不想!”南疆现在动荡不堪,他是傻了才想过去。
“不!”姜娆嘿嘿一笑,“本宫觉得你想。”
邹太医蛢命摇头,“殿下,臣真的不想。”
“不,你真的想!”
话音刚落,原本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疏影摩拳又擦掌。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可是练过的,邹太医不想自己一把老骨头折在她手里,不得不妥协,“臣想故地重游,真的想!”
姜娆眉开眼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早这样说就对了嘛。”
明日就可以出发去南疆,也不知道殷天放那里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南疆,常山气鼓鼓地进了殷天放的营帐,“将军,最近那几个州府的那些富户真他奶奶的不是人。末将这几日在他们身边周旋,好话歹话都说了一箩筐,偏偏一个二个都在那里哭穷,就是不出钱。他们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我们这些将士流血流汗,他们那些产业还能保得住?”
殷天放缓缓道,“他们这是在观望,想着朝廷肯定会调拨军饷过来,自然不愿意拿银子出来。”
“朝廷?”常山冷笑,“莫说我们谁也吃不准朝廷到底会不会调拨军饷过来,就算真的要调,也不知道究竟会拖到什么时候。可平叛一事越快越好,那里容得下一直拖下去?要末将说,这些人个个为富不仁,心里满是小九九,一点儿家国大义的情怀都没有,通通该杀。”
殷天放眸色冷冽,“若是不得已,的确该杀几个以儆效尤。”非常时期,唯有非常手段才能迅速让人臣服。
“将军,你是军中主帅,这件事千万不要露面,让末将去做便是。”纵使那些富户该死,但他们并没有触犯王法,无故杀人可是重罪。就算要杀鸡儆猴,那也是他这个副将该去做的事情。
“你若是去杀人,就算到时候真筹到了银子,但朝廷追究起来,恐怕难逃一死。”殷天放道,“这件事,我去做。我们殷家世代功勋,战功赫赫,到时候朝廷应该不会要我的性命,最多不过是削爵降品。常山,我们的时间的确不多。我再给你十日去游说,若是到时候他们还是不松口,唯有见血!”
姜娆出发以后,一路上并不在当地的驿站安顿,而是特意寻当地官员的府邸或者富户家中留宿。
每每到一个新府邸,她便大大方方地告知自己这一次出行的目的是为元贞帝选妃,以绵延皇家子嗣,保大齐基业永固。
听到这个消息,那些官员和富户个个都老激动了。虽说元贞帝现在沉迷修仙,可他毕竟是当朝天子,身份是何等尊贵。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他就只有姜娆一个女儿,再无其他子嗣。若是自家的女儿能够入宫承宠,到时候再生下一个皇子,那可就是天大的富贵啊。
一想到这里,这些人当然是想方设法地奉承姜娆。她也不含糊,立刻就有意透露自己不喜欢奇珍异宝,只喜欢实实在在金子和银子。这些人都是人精,她又说得那么露骨,怎么可能领会不到其中的意思?
所以一路走来,姜娆是收钱收到手软。她收到钱的第一时间就会去当地购买一批粮食和药材,立刻让人送往南疆。
在殷天放十日之期的最后一日时,第一批粮草和药材抵达了南疆。
常山一脸兴奋,“这些能让我们撑十来日,公主殿下当真是雪中送炭。”
负责护送的暗卫朝殷天放行了礼,“殷将军,殿下说了,这只是第一批,余下的粮草和药材陆续会到,请将军放心。”
殷天放若有所思,小公主心怀家国大义,恐怕之前那八万两已经是她的所有,毕竟若是有余钱的话,大多数人都会愿意凑个整数十万。那她到底又是如何购置的这些粮草和药材?莫非,她去求了苏煜之?
虽然有了粮草和药材是一件好事,可以想到她极有可能去求了苏煜之,他心里就堵得慌。
“接下来还会有?”常山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连朝廷都未能解决的事情,殿下竟然解决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暗卫便把姜娆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悉数说了出来,殷天放嘴角忍不住上扬。卖爹?小公主真是剑走偏锋,不过这的确一个好法子,毕竟这天底下再也不会有比皇帝还要贵的男子。
可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散了过去,小公主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日后回京也不知道皇上究竟会如何处置。
但无论如何,他都会陪在她身边,替她扛!
姜娆走走又停停,终于到了南疆军的大营前。她赶紧让疏影拿铜镜照了照,发型没问题,妆容没问题,衣裳也没问题,这才下了马车。
常山早就闻讯而来,却是满脸凝重之色。
姜娆心中一沉,按道理自己这次帮了殷天放这么大一个忙,他怎么也该亲自前来迎接以表示感谢。莫非,他出了什么事情?
还未等她问出口,常山道,“殿下,将军他出事了!”
“你说什么?”姜娆一把拽住了常山的衣襟,大声问道,“他受伤了?他是你们的主帅,为何不好好地保护他?”
“不是受伤,而是中了蛊毒。除了将军以外,营里有不少人也中了同样的蛊毒。”
姜娆之前听说过,南疆有一脉宗室的确擅长使蛊。可殷天放是一军主帅,定然是被重重保护,怎么就被人下了蛊毒呢?
“你们找到解蛊毒的办法了没有?”
常山摇头,“没有。”
“先带我去看将军。”邹太医突然走到两人面前,“我之前在南疆行医之时,曾接触过蛊术,或许能够帮上忙。”
常山又惊又喜,立刻引着他们进了殷天放的营帐。只见他躺在床榻之上,双眼紧闭,倒像是睡着了。此刻他少了素日里的冷硬,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邹太医赶紧上前看了看他的眼白,又替他把了把脉,良久后道,“这蛊毒,我能解。”
姜娆原本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就知道自己把邹太医带过来是对的。
原来,殷天放这次所中蛊毒名为失心蛊,一开始会让人变得嗜睡,甚至神志不清。时间久了,中蛊之人便会受施蛊者操控。
当务之急,就是用药物把体内的蛊虫催出来。
邹太医很快就熬了催蛊药,常山想要喂殷天放,却发现他的牙关紧闭,根本就喂不下去。
“将军,得罪了。”
他用力撬开了殷天放的嘴巴,把一碗药灌了下去。哪知道才灌下去没一会儿,殷天放突然睁开了眼睛,把刚才喝的药悉数吐了出来,随后又昏睡了过去,就好似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邹太医急得团团转,苍天呐大地呀,将军怎么就跟公主殿下一样有吐药的毛病?这药吃不下去,那蛊虫怎么能被催出来?
常山看向他,“邹太医,怎么办?”
邹太医又递了一碗药给他,“还能怎么办,继续灌,直到不吐为止。”
“等等!”姜娆阻止,“常将军,若是你还是像刚才那样粗鲁地灌药,本宫担心将军他还会吐,那样多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