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听闻笑而不语,别人不知,她是知道的,这孩子自打有了就一直是皇上孕育的,可不就是他亲生的,如今皇上与皇后俩人恢复了原样,依照皇上的性子,只是将孩子放在正阳宫养,已经算是克制了,若是可以皇上怕是都会带她一起上朝。
“贤妃姐姐,你的小公主名字还没起呢吧,皇上可有说要起什么字,听说长公主刚一出生皇叔就亲赐了勺儿这个名字。”
贤妃淡笑,“已经起了,名字叫彦沐。”
“彦沐,凤彦沐。”沈淑媛在嘴里念叨两遍,凤彦沐怎么念怎么别嘴。
嘴角笑了笑,“好听。”
贤妃垂眸,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她的孩子叫彦沐,可不叫凤彦沐。
——
乳娘将孩子抱过来,凤邵瞧见亲自起身接到自己怀里。
“我的勺儿想父皇没,恩。”凤邵抱过孩子,对着那小脸狠狠的亲香一口。
一旁坐着的苏月,伸手推了推凤邵,小声提示道,“皇上,人都看着呢。”他喜爱公主是他的事,可没有必要当着众臣的面演示一下,这刚足月的孩子可经不起这么大的福分。
凤邵抬眸,众臣不解的瞧着他,嘴里发出一声切,他们懂什么,这是他身上掉下的肉,他亲自孕育的孩子。
察觉某人要犯浑的架势,苏月嘴角微微勾起,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道,“凤邵,矜持一点。”
矜持,这话听着耳熟,一时间记忆如流水一般涌入脑海,想他还是女人那会儿,苏月没少用这话挤兑他。
一个白眼丢在苏月脸上,苏月面色一怔,眉头轻蹙,她现在是皇后,不是皇上了,看一眼殿下下臣,一个个交头接耳一脸不解的模样,苏月尴尬的抿嘴笑笑。
凤邵抱着孩子,轻轻的哄着,一副有女万事足以的模样。
这时,殿内突然涌入一抹白色身影。
高声喊道,“微臣叩见皇上……”
苏月抬眸,这人是谁?
凤邵听见声音,看清殿下之人,因公主发自内心的笑意,顿时减了两分,随手将孩子递给一旁的阿宝。
笑意不达眼底道,“皇叔免礼。”
皇叔,苏月怔楞。
此人就是爹之前与她说过的祁王。
目光在眼前身着白衣,面如冠玉,目如夜星的男子身上打量,可能是因为叔侄的关系,此人仔细瞧着竟与凤邵有着七八分相似。
“今日是小侄孙女满月,皇叔没什么可送的,一座流光星闪,算是本王这当叔爷爷送的一点心意,还请皇上替小侄孙女收着。”
流光星闪是什么东西。
听说那是祁王府中宝贝,那还是先祖皇帝赐下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件,具体是什么,咱也没见过。
凤邵轻笑,“朕替公主谢谢皇叔。”
祁王笑坐入宾客席中,祁王出现,惹来不少人议论,若是旁人也就罢了,祁王可是西岳一个神话般的传奇人物。
尽管对方年过四旬,可单看对方的样貌,仍如当初的青年一般,一点变化没有。
苏月微微侧身在凤邵身边,“祁王的事,我当时……”
凤邵突然扬起手,制止苏月说的话。
嘴角含笑,“还记得初一十五是什么日子?朕可记得,太医说你身体恢复的不错,不知道皇后准备好没有?”
苏月愣神,初一十五,什么意思?
第32章
夜色正浓,星光闪闪。
“啊……,你咬我干什么?”屋内发出一声惊呼。
“你压我头发了……”
“啊,你的手往哪放呢?你给我起开……啊,凤邵,你这混蛋,你轻点……”
凤栖宫外,阿宝手里握着拂尘,百无聊赖的抬头望着天空繁星,一颗,两颗,三颗……
旁边禄滢两手交错握着衣摆,脸颊通红,屋内时常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让人脸颊发热,这个时候她又不能离开,抬眼瞧见阿宝,仰着头傻愣愣的,嘴里也不知嘟囔什么,他怎么就不知道难为情呢。
“放水……”
屋内传来凤邵沙哑的叫喊。
阿宝立即站正身姿,随手吩咐旁人进入里面服侍。
屋内,凤邵已经穿戴整齐,抬眼扫了一下床上一动不动的苏月,嘴角勾了勾。
“给朕准备宵夜,朕饿了。”
一句饿了,床上一动不动的苏月瞬间有了反应,侧脸看向凤邵,眼眸狠狠的瞪了过来。
凤邵瞧见嘴角裂开,“皇后要不要也来一点宵夜补充一下,待会儿朕还有大事要办呢。”
苏月一记刀眼扫过,那眼眸恨不得亲手掐死凤邵。
禄滢靠近床边,拿起地上的衣服替苏月穿上,瞧见对方身上的斑斑点点,禄滢感觉头皮发麻,皇上这是做什么啊,为何要这样折磨皇后娘娘,难道他不知道娘娘刚出月子不久。
俩人分别洗漱后,凤邵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望着仍在床上躺着的人,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拉起苏月的手嬉笑道,“皇后可有哪里不舒服,这太久不当男人了,有些事都生疏了,刚刚的表现朕总觉得哪里不对,皇后是不是对朕失望了,不过没关系,这慢慢长夜,咱们有的是时间进行磨合,朕相信,早晚都会恢复到初始的状态。”
苏月冷眼看着,此时的她浑身上下,好像除了眼皮会眨,鼻子会呼吸,其他的肢体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凡有一点点力气,她一定跳起来,狠狠的给凤邵两下,那小人得志的嘴脸让人生厌。
凤邵轻笑,一记冷眼算什么,比起他以女人身份屈居在这后宫里所受的太轻了,想当初也不知是谁,在那包子房里反复练习后,最后跑到他这来撒野,要不是他体力好,就被苏月给活活祸祸死了,虽然结果是好的,让他有了勺儿这个可爱的宝贝,可过程一点也不美,这种屈辱的事,是个男人都忍不了,何况是他。
一双手贼兮兮的探到苏月衣襟前,“朕刚刚吃了点东西,身体什么的月儿就不必担心朕,月儿只要闭上眼睛就好,剩下的交给朕处理。”
屋内的灯一熄,床帏的帘子一拉,请悄悄的屋子瞬间起吟了轻哼。
——
次日。
早朝后,凤邵回到凤栖宫,怀里抱着凤勺,嘴里哄道,“勺儿乖,我们不吵啊,你母后太懒了,这太阳都晒屁股了,她竟然还在睡懒觉,若是普通人家,这就是懒媳妇,是要被休的。”
苏月起身,就听见凤邵对那刚满月的孩子不知说什么,只见凤勺小小的人儿咯咯直笑。
洗漱后,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自己,眼底两道乌青,面色憔悴,真应了凤邵那句话,若不是她底子好,她都不晓得自己怎么承受过来的。
饭桌上。
苏月坐在桌前,瞧见桌子上油腻的饭菜,眉头轻蹙,下意识叫了句,“阿宝,将东西撤下,换些清淡的上来。”
阿宝楞,娘娘在叫他。
禄滢惊,娘娘怎么不叫自己。
“娘娘全都要换吗?”
苏月抬眸瞧见坐在对面的凤邵似有似无的对着她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唤错了人。
“不必了,禄滢,给本宫准备一些清淡的粥过来。”
“是。”
禄滢刚要离开,凤邵突然呵斥道,“顺便将朕给皇后预备的十全大补汤拿来。”
十全大补汤,苏月蹙眉。
凤邵笑了笑,“朕瞧着皇后气色不好,特别吩咐小厨房做的,大补哦。”
苏月一阵恶寒。
——
祁王府。
时隔多年没有回来,原本辉煌鼎盛的祁王府,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凋零的人口,一点人气没有,一座辉煌的大宅子,活像一处活死人墓。
祁王透过长廊,走到底部,一处隐秘的小宅子内。
推开门,挂在门上的蜘蛛网被扯断,一股灰尘迎面袭来。
祁王挥了挥手抵挡鼻翼前的细灰,徒步进去后,站在一副旧画面前,香案上的灰尘积的很厚,这里已经很久没人踏足。
画中一副没有脸面的美人,穿着厚厚的大氅,手里拿着一把油伞,整副画以黑白色主调。
祁王眯着眼,整个人好似陷入沉思,也不知对方正在想什么,明明思念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
“没有想到,时隔二十年我还会回来,而你早已化作一杯黄土,不知还有几个人记得你这位曾经西岳第一美人,为了权势不惜抛夫弃子,最后得到什么,他不过是给了你一个贵妃称号,你却愿意放弃一个深爱你的男人,投奔拥有众多后宫的男人身边,只为他有空闲了可以垂怜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