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200)

李衾冷笑:“是啊,江雪确实是你的结发之妻,可是你对她如何?你若对她情深,她又怎么会一病而去。”

“哈哈,原来大人也把我的家事知道的这么清楚,”李持酒笑了几声:“的确,我向来冷待江雪,因为当初我娶她也不过是为她一张脸,我没什么可掩饰跟否认的。但就算我亲手掐死她,她也依旧是我的妻子。”这么残忍的话,他说的云淡风轻。

李衾目光沉沉道:“嗯,你说的对。那现在呢?”

“现在?”李持酒望着他,“大人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萧东淑若是没有死,我就没有机会。对我来说她是比皇位更重要的,我可以舍弃那个,甚至我的命,只有她,我势在必得。”

李衾道:“那么,我现在杀了你,就一了百了了是吗?”

“是。”李持酒点头,“但大人你不会杀我。”

“哦,为什么?”

镇远侯道:“因为你担不起这个罪名,另外,你没办法对她和萧尚书大人交代。”

此刻,外头脚步声加重了几分,是金鱼靠近门边:“三爷,萧大人来了。”

李持酒听了后笑道:“护着我的人来了。咦,我虽然不习惯给人保护,但若是萧大哥的话……滋味倒也不错。”

不多会儿,萧宪果然从外走了进来,李持酒早站起身,迎着他行礼道:“参见萧尚书!”

萧宪看他精神还好,也没受伤,便一点头,走上前跟李衾道:“李大人,镇远侯的罪你定了吗?”

李衾道:“怎么?”

萧宪说道:“之前说他是无诏而回,违令抗旨,但他原先是宫内的人,先帝临终调他去北关的,他并未辜负,反而打了胜仗,就算有过,也是功过相抵了。且他一路回来是为孝道,你若是因而处罚他,不是你李大人的风格吧。”

李衾军中出身,统帅兵部,对于底下的能兵干将是非常维护的,所以在军中的威望才那么高,如果李持酒是别的将领,出了这种事,李衾也是会调度维护的。

听萧宪说完,李衾道:“这么说,萧尚书是来给他求情的?”

“求情算不上,”萧宪摇头道:“我知道你的情难求,我未必求得下来,你若不准,我即刻进宫恳请罢了。”

“为了他,你就这么奋不顾身?”李衾问。

本来萧宪在这时候很该避嫌疑,少跟李持酒接触的。

萧宪回头看了一眼李持酒,忽然道:“镇远侯你先出去。”

李持酒立刻答应,转身二话不说出了门。

萧宪走到李衾桌前,道:“我已经负了先帝所托,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明不白的送命。你若是还有心,就不要也学着赶尽杀绝!”

两个人彼此相看,终于李衾道:“萧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如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

李衾道:“假如,我跟镇远侯之间一定得有一个人死,你选择谁生,选择谁死。”

萧宪面露震惊,几乎后退出去:“你说什么?”他飞快一想,道:“这种没影子的事,你且不要乱说。”

“他刚才跟我说,他不会放下东淑,”李衾静静地看着萧宪:“你觉着我会成全他?”

萧宪眉头紧锁:“什么?竟是为了这种事?”

他本以为两人之间生死选择,是因为遗诏跟皇位,万万想不到是因为东淑。

“等等,”他又反应过来,“你说东淑?他知道江雪就是东淑了?”

李衾冷笑:“他早知道了,所以才这样不依不饶的,若真的是江雪,只怕他才懒得理会。”

萧宪目瞪口呆。

李衾索性又道:“他的脾气你我都清楚,他能说就能做。你大概还不知道,他偷偷地往萧府去了不止一次。”

萧宪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的确,这是李持酒能干出来的。

忽然想起昨儿东淑的欲言又止,萧宪就猜到多半是李持酒在那里,给李衾撞见了。这样想来,李衾一怒叫拿下镇远侯倒是情有可原。

萧宪想了一会儿,道:“若是为了这件事,我或许可以劝他。”

“你能劝得了吗?”李衾问。

萧宪道:“我说的话他似乎还能听。”

李衾听了这句,淡淡笑道:“当然,因为你是萧家的人,是她的哥哥。他当然很会投你所好。”

萧宪皱眉,看了李衾半天,突然道:“我今日才知道你所忌惮他的原因,不在江山,而是东宝儿。这么说,你执意要将遗诏给皇上的原因莫非也是……”

李衾垂眸不语。

萧宪盯着他,片刻道:“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没想到也有过不去的这一关。呵,我只盼你别为了情冲昏了头脑,毁了你一世英名,那就罢了。”

说完后,萧宪拂了拂衣袖,转身便要出门。

却听李衾身后道:“我之前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萧宪皱眉,知道他说的是“谁生谁死”那一句,他稍微一想,回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把自己跟他放在一起比较?”

房外外门口处,李持酒正在逗金鱼儿说话,金鱼儿满脸惶恐,不知如何应付。

见了萧宪出来才如蒙大赦。

李持酒回头:“萧大人!您说完了?”

萧宪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道:“你跟我来。”

因为先前重来怅惘,萧宪对于兵部也并不陌生,此刻带了李持酒往前左拐,进了一处幽静的院落。

院中靠墙有两颗紫薇花树,开的正繁茂,两个侍从正打扫里间,见状忙出来请安退了出去。

萧宪到了里头,见还算干净,就靠桌边坐了,又叫镇远侯也坐。

李持酒谢过,在他旁边坐下。就听萧宪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江雪是我妹妹的。”

镇远侯见他开门见山,苦笑道:“我说出来大人别生气,是和离后我跑到别院去找姐姐,她以为我还纠缠不放,就吐露了真情。”

“可是东宝儿跟我说,她没告诉你她是谁,你又怎么会知道?”

镇远侯道:“我、我猜到的。”

“哦?”

镇远侯道:“我本来就怀疑她跟先前不一样了,只是不敢就那么猜。后来萧大人你跟她那么好,我自然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疼爱她的,若不是你知道她是谁,绝不会单纯对一个长相相似的女子那么照料。”

萧宪蹙着眉,点头笑了:“原来破绽在这里。”

镇远侯见他露出笑容,便道:“是李大人对您说了什么?”

萧宪敛了笑,才对镇远侯道:“你不必管。我只问你,你既然知道她是东宝儿,就该知道她跟李衾是天生一对,如今成亲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就该本本分分,知难而退,为什么还纠缠不清?!”

镇远侯给他呵斥,就低了头:“我、我……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纵然你有一千万个理由也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借口,”萧宪道:“你毕竟年轻气盛,一时放不下也是有的。但是你这样唐突冒昧,事情自然迟早会传扬出去,对东宝儿又有什么好?你是不怕,可她经历了太多不易,受了太多的辛苦……你又何必强人所难,让她受更多的折辱跟辛苦?”

“我、我没有!”镇远侯咬了咬牙:“我只想对她好,只想护着她。”

萧宪静静道:“她现在有人护了,有李衾,也有我,不需要别人插手。你若真心为了她好,那就别再打扰,不要给她添乱,就是对她的真心好了。”

之前给李衾各种敲打讽刺,李持酒兀自笑嘻嘻的,如今给萧宪端端正正地这几句话,却逼得他眼圈都红了:“萧大人……”

他听出了萧宪是认真的,也知道萧宪说的有道理,正是因为明知这个道理,所以才害怕起来。

萧宪眼睁睁地看他面露悲戚之色,心中微震,脱口道:“你……你做什么!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竟、竟这样!”

李持酒转开头,伸出手指揉了揉鼻子,低低道:“我知道自己有的地方做的不对,但是、但是别让我见不到萧姐姐,我好不容易知道她还在,好歹经常能见一见我就心满意足了。横竖别让我见都见不到……”

萧宪语塞:“你……”终于他把心一横,道:“镇远侯,你知不知道,妹妹为什么这么喜欢李子宁?”

这句话却成功的吸引了李持酒的注意力:“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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