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166)

屈青瑶听了这个才上了心:“李尚书可在吗?”

李祈晴笑道:“要知道也是容易的,你们随我来。”

于是她转身带路,越过这片石榴树,穿过夹道,竟来到一处幽静院落,李祈晴领着三个人进门往左,拾级而上,又拐了个外,竟到了一处小塔楼上。

李祈晴往外打量了会儿,道:“你们自己瞧。”

除了东淑之外,其他三人忙凑上来往外看,一时惊叹。

原来在这小小塔楼之前,正是李府里操练府内男子武艺的地方,名唤小校场,靠北的墙边是一棵有年岁的柳树,绿柳如丝,随风款摆,如今树上果然挂了很多葫芦,看着倒是妙趣横生。

柳树下地面,有一片葫芦孤零零地跌落在地上,显然不知是谁已经拔得头筹。

陆陆续续的,李府的男丁们、以及来赴宴的一些宾客有兴趣的便出列,也拿了弓箭试射。

萧浣溪跟萧安安即刻先看见了她们府的萧大老爷,萧卓却没有下场,只坐在旁边廊下,一边吃茶一边点评众人的技法。

屈青瑶在旁边则仓皇地找寻她想见的那人,只是总也看不到,未免心里着急。

大家各怀心思,直到李祈晴回头,忽然发现东淑不见了。

“江少奶奶呢?”李祈晴诧异地问。

身后有个丫鬟道:“少奶奶说她有些累,又怕扰了姑娘们的雅兴,所以先行回去了。”

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李祈晴道:“可有人给她带路?”

萧安安道:“怕什么呢,反正路又不长,江姐姐一个人也能回去的。”

李祈晴欲言又止:“哦,我倒是忘了,她身边的丫头是彩胜,那丫头当初是跟着三嫂子的,自然认得路,不必我多担心了。”

屈青瑶满心都在找寻李衾,因看不到便说:“怎么好像李尚书大人没在里头,按理说他不该缺席的。”正念叨,忽然眼前一亮,却见有个身着素淡珍珠白缎袍的男子缓步从南边墙下走了过来。

阳光洒在那缎袍之上,素白袍上似乎也晶然有光,他整个身形就像是浸润在无形的光芒之中,纵然万人之中也是最为耀眼的那个。

此刻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弓,肩宽腰挺,闲庭信步,公子如玉,却又有儒将之风,叫人一眼倾倒。

不是李衾更是何人。

东淑沿路而回,才过角门,就听低低的说话声音,道:“怎么也不拦着她们呢?老太太那里问了好几遍怎么人都不见了。”

这个声音耳熟的很,东淑止步之时,就见袁少奶奶带了两个小丫头走了出来。

猛然间打了个照面,东淑略略欠身道:“少奶奶。”

袁少奶奶看着她的脸,片刻后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我正要找你们去,其他人呢?”

东淑笑道:“没什么,都在前头看射柳呢。”

“真是胡闹,”袁少奶奶笑着责备了一句,脸上却并没有很恼怒的表情,只仍盯着东淑带笑问道:“你怎么不看呢?”

东淑说道:“因走了太长时候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

“啊……”袁少奶奶左顾右盼,道:“这儿回去水阁明厅还有一段路呢,你若是乏的很,我陪你到就近的兰厅去坐会儿吧。”

东淑微笑道:“这就再好不过了,只不过您不是要去找人的吗?别为我耽搁了才是。”

袁少奶奶道:“不碍事,原本是宫内的太妃娘娘先前派人送了端午的礼出来,老太太在那里跟众家太太奶奶们赏玩呢,一时想起怎么厅内少了人才问起来。”

东淑道:“原来娘娘还赏了东西,实在是有心了。”

袁少奶奶缓声笑道:“可不是嘛,一则是娘娘有心,二来也是皇上的隆恩,除了娘娘,皇上也另有赏赐。改天还得进宫谢恩呢。”

东淑原本就强行按捺,听了这句,之前喝下去的雄黄酒越发在胸口阵阵涌动。

袁少奶奶见她脸色不佳,忙道:“听闻你素来身子是虚的,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叫人请大夫来看看如何?”

“不妨事,只是天热又累,歇息一会儿自然就好了。”东淑略一摇头,说话间已经跟袁少奶奶进了小跨院。

少奶奶又吩咐人去拿些解暑的汤水来,她自己却陪着东淑在厅中落座,道:“我之前听说,你住在萧府,现在难道不是了吗?”

东淑道:“时而会去住上一阵子,只是毕竟不便长住打扰。”

少奶奶笑道:“很不必说这见外的话,我虽是李府的人,却也知道萧家着实把你当成亲女儿般看待的。不然的话,怎么竟把东淑昔日的闺房也都让给你呢?”

两人说了一会儿,丫鬟送了汤水过来,袁少奶奶道:“这是府内秘制的解暑汤,夏天喝最好,你且尝尝。”

东淑道:“多谢。”

她喝了两口,便揉着太阳穴道:“请少奶奶恕罪,我有些撑不住了,且容我稍微入内歪一会儿。”

袁少奶奶忙道:“不妨事,你只管去。”

彩胜扶着东淑到了里间,在罗汉榻上歇息了。

她站了片刻见东淑并无动静,才退了出来。

外间,袁少奶奶仍是坐在圈椅上,手中端着一盏茶,似乎要喝又像是心不在焉。

正踌躇中,就听袁少奶奶轻声道:“彩胜,你竟然换了新主子了?这都是三爷的主意?”

彩胜忙跪地:“是,是三爷派我在江少奶奶身边的。”

袁少奶奶道:“我不管这个,我只问你,你当初为什么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彩胜咬了咬唇,不曾出声。

袁少奶奶瞥她道:“你知不知道,先前三奶奶出事后你也紧跟着无缘无故的不见了,非但府内为你闹的翻了天,萧府那边更是差点出大事,尤其是萧尚书,他一度以为咱们这里有什么藏掖,甚至怀疑是李府把你暗害了。”

彩胜才道:“大奶奶,奴婢。奴婢知错了,可奴婢也是身不由己的。”

袁少奶奶道:“你说什么?”

彩胜道:“当初姑娘出事后,奴婢怕的很,本想追随姑娘而去的,谁知……竟给一个大恶人把奴婢捉了去,这些年来几乎死在他手里,是三爷知道了后才把奴婢救了出来的。”

袁少奶奶的脸色大变,手不知不觉中握紧:“大恶人?你说的是谁?”

彩胜面露畏缩之色:“奴婢给折磨的稀里糊涂,竟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袁少奶奶皱眉,再度问道:“那以前的事情呢?”

“以前?”

“以前你伺候三奶奶的时候,”袁少奶奶盯着彩胜,“三爷可问过你?你又是怎么说的?”

彩胜似乎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身子开始哆嗦。袁少奶奶见她的反应,心头发寒。

其实袁南风在知道彩胜重又现身,且由李衾给了江雪的时候,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直到现在,才终于确信。

她有些色厉内荏的:“你还不说?”

彩胜伏身:“少奶奶!三爷问……我们姑娘是怎么去了的,我、我也不太清楚啊,我只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三爷而已。”

“你知道什么?”

“我、我知道的,那天在城外的广恩寺里,有恶人……”

“住口!”袁少奶奶竟无法听下去。

彩胜低着头,片刻才小声道:“大少奶奶也知道的对吗,那天有人欺负了我们姑娘……”

“你还敢说!”袁南风震怒,她向来是不肯轻易动怒的,这会儿脸色竟有些狰狞。

彩胜胆怯,却流着泪低低道:“大少奶奶,你明明知道,当时怎么不帮着我们姑娘呢?可知她后来身故,兴许就是因为过不去这个坎儿啊!”

“帮她?”袁少奶奶的手发抖:“怎么帮?”

不等彩胜说完,袁少奶奶道:“你知不知道‘清白’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能帮她的,就是视而不见,就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的话若是给府内知道了,你以为还有她的活路吗?这就是我能帮她的!你若是嚷嚷出去,她纵然死也死的难堪……你还叫我‘帮’?明明是更害了她!”

半天,彩胜含泪嗫嚅道:“可是这、这不公道。”

“你想要什么公道?”袁南风笑了笑,眼中却掠过些伤悒之色,她冷冷淡淡的说:“你以为你是谁?”

彩胜没有回答她是“谁”。

却有另一个人替她说:“她要不着公道,那我呢,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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