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138)

丽妃欣慰的看着他:“你有这份心自然是好,只是越到现在越不能操之过急,何况子宁那里自有应对。”

说到这里,丽妃道:“还有一件怪事,今儿无端的镇远侯府的那夫人忽然进宫求见皇上,还说了一个时辰的话,至于说了什么却无人知晓。”

景王道:“嗯,皇后娘娘也问起过,我又哪里知道去?”

丽妃皱眉想了半晌:“皇上对于镇远侯不是一般的偏爱,如今夫人又进宫,如此破格,难道皇上昔日……跟老侯爷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交情?”

景王说道:“说来,当初老侯爷也曾担任过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跟皇上的交情的确不错,后来边疆战事频发,老侯爷就主动请缨去了边疆,却不幸染病而亡……只留下了镇远侯这个遗腹子,侯府人丁寥落,姬妾也都四散,靠着朝廷的嘉奖抚恤等才勉强支撑,谁知镇远侯从来脾气不好,每每惹是生非的,若不是因为念在跟老侯爷旧日的情分,那次他打了宋玉溪,自然不会只轻易贬出京了事,连爵位都没削去。”

丽妃听了叹道:“其实也难怪镇远侯的脾气不好,打小儿没了父亲,自然缺了管教。”

景王笑道:“娘娘就是心慈,难道忘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叫我说着不过是天生的罢了。”

丽妃道:“老侯爷的脾气难道也这么着?我倒是没见过。”

景王想了想:“听说老侯爷性情豪爽,很是急公好义,肯为人两肋插刀的人物。”

丽妃笑说:“既然这样,那镇远侯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从根儿就正。还好他这次无事。不然的话侯府岂不是真的绝了后吗?”

且说在李持酒的情形稳定下来后,李衾同萧宪离开了都察院。

李衾对萧宪道:“你到底是太冲动了,弄成这样,不知如何了局,也让我很为难。”

萧宪问:“这跟你有什么相干?”

李衾道:“你有所不知,皇上不是叫我查江家那人自杀的事吗?我查到皇上之所以那么快得到消息,原来是镇远侯告诉的。”

萧宪挑眉:“李持酒告诉皇上江家的人告状?”

李衾道:“不错,皇上身边的赵大人私下跟我说的,而且除了这件,我亲自审讯过当日在客栈中的人,有几个人供认,那天曾看见过一人进出过江鹏的房中,他们所形容的那人模样身段儿,跟镇远侯有七八分相似了。”

萧宪止步,极为吃惊:“你说什么,难道是镇远侯杀了江鹏的?可他、他为何这么做?”

李衾道:“我只是说可能。本来我想当面问镇远侯的,如今他出了事,又如何开口?”

萧宪张了张嘴:“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透风呢?那浑小子居然又摸到了别院去骚扰东宝儿,我如何能忍?”

李衾早听说他告的罪名是私闯民宅等等,就知道不是这么简单的,如今听萧宪说了实情,李衾色变问道:“他可做什么了?”

“我那里那么多人,他敢!”萧宪嗤之以鼻,可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忽然又想起一事:“上次在宫内你跟我说,要我提防镇远侯,是什么缘故?”

李衾道:“这个……没什么,毕竟还未验证。”

“验证什么?”萧宪有些不耐烦,却又掏出袖子里的那张和离文书,看了一会儿道:“我得先立刻去户籍司办了这事,怪不得东宝儿改换男装也要跟着我来,差点儿上了那小子的当。”

李衾扫了一眼那文书,道:“刚刚……镇远侯似乎反悔了。”

“是啊,”萧宪笑了声:“只是由不得他,不过按照东宝的意思,这小子该知道了她不是江雪,怎么今儿还一脸死抓不放的德性呢。”

李衾正想心事,猛地听了这句如同雷声过耳:“你说什么?”

萧宪也没什么可瞒的,就将事情告诉了他,可眼睁睁的看着李衾的脸色变白,萧宪察觉不对:“怎么了?”

当初镇远侯搭上小公爷的事情,毕竟没有十足凭证,李衾本不想贸然就乱嚼舌,毕竟草木皆兵不是他的风格。

可现在听到这里,忙问:“她可告诉镇远侯……自己是谁了?”

萧宪笑道:“怎么可能。”

李衾听了这答复,稍觉心安,却道:“你回头告诉东淑,千万别说出来。”

“为什么?”萧宪疑惑。

李衾就把景王跟自己转述的告诉了萧宪,最后道:“我起初以为这其中或有什么误会,毕竟以东淑的身份,昔日没什么机会跟镇远侯照面。”

他的话说的非常谨慎,可萧宪却觉着脊背上有一股寒意爬起,他道:“你可别告诉我,你的意思是……以前镇远侯跟东宝儿有过什么吧?”

李衾道:“我只是如实转告,并没有敢随意猜测。”

萧宪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说道:“我还有事要做,先去了。”说着一点头,竟转身极快地先走了。

李衾目送他上车,心里清楚,萧宪回头一定会去询问东淑的。

这件事只怕就要水落石出了。

但让李衾担心的是,假如真的那两个人有一段过往,再加上今日镇远侯神志不清时候的举止……李衾心头一紧,忙先盯着萧宪那辆车看,见他往左手拐过去,才松了口气,知道萧宪忙中不乱,自然是先去户籍衙门了。

不过,虽然看似眼前危机重重,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衾想了会儿,一笑上了轿子。

回到藏栀小居,到了里间,彩胜便迎了出来:“三爷今日怎么这样早?”

李衾抬手道:“不必忙,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彩胜忙问:“什么事?三爷叫人传话就是了,何必又亲自跑一趟。”

李衾道:“你在这里也住了颇长一段时间,如今,我想让你去照料一人。”

彩胜诧异:“三爷要我去照顾谁?”这些日子她虽然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毕竟遭受过折磨,又习惯了在此处,听说要派她出去,却不知要去哪里,有什么遭遇,脸上便透出了畏惧之色。

李衾淡淡道:“不必担心,你见了自然知道。”

且说萧宪因从李衾口中听说过去的事,便忙先去户籍司亲自交了那张和离文书,才又回到别院。

东淑因出去了一趟,身心很不自在,回来后便洗了澡,伏在床边上发呆。

她看着自己垂在床畔的手,脑中所想,总是李持酒哑声说的那几句话,以及他垂死挣扎般的动作。

东淑觉着很是烦心,明明都跟他说明白了,按照他的性子要接受所谓“借尸还魂”,也不是难事,既然已经不是他所爱之人了,又何必厮缠。

实在是想不通!

东淑叹了口气,却又想起他那会儿脸色灰白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未免七上八下。

她只是想找到乘云悄悄地拿了那文书去就是了,并没有想到弄的人仰马翻,何况是在李持酒生死一线的时候。

这会儿便隐隐地有些懊悔。

“要是他死了该怎么办?”想到当时太医的话,以及李持酒的惨状,东淑抱着头:“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我只是想和离,不是要守寡。”

忽然间想起,若是和离了,就称不上是守寡了。

于是又赶紧啐了两声:“呸呸,总之大吉大利,天下太平。”

正嘀咕,甘棠从外头来,对她说:“姑娘,门上打听清楚了,侯爷的情形不算很糟,至少命是保住了。”

东淑听了这句,心头那块大石落地,便爬起来洗手烧香拜谢菩萨。

萧宪进门的时候闻到香气,问道:“怎么上香呢?”

东淑起身道:“近来事儿多,心里总是不安的,嗅着这香气倒是妥帖些。”

萧宪说道:“若还记挂着那文书的事情,大可不必,我已经替你办妥当了。再无差错的。”

东淑笑了笑,又问:“镇远侯真的没事了吗?”

萧宪道:“那小子命硬着呢。听太医说,得亏那口茶没咽下去就吐出来了,不然就算神仙也难救了。”

东淑垂眸,心中默念了无数声“阿弥陀佛”。

萧宪看出来,问道:“你担心那小子出事?”

东淑道:“他本来是能救的,偏我去这么一闹,若他因而有事,岂不是我的罪了?”

萧宪打量着她,忽然道:“刚刚路上李衾派人来说,会送一个人过来,不知是谁。”回头吩咐甘棠:“你去外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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