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岐迅速出手掐住了那女人的脖子,笑吟吟的答道:“是呀,我是安全保卫部的,现在咱们先走个流程,先取消您的合法公民身份…”
韩岐不知道又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小小的扫描仪,然后朝那女人的脸上照了一下,果然不出韩岐所料,系统之中并没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任何信息,韩岐的眼神一下变得微妙了起来:“能躲这么久,你还真是厉害。”
韩岐只是掐住了她的脖子,手上却没用劲儿,那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着急,反而拿着手上的那杆烟枪又嘬了一口:“喂,你们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
韩岐有些搞不明白了,他扭头求助一般的去看温仲嵘,岂料温仲嵘也只朝他摇摇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那女人眼珠滴溜溜的一转,又在韩岐和温仲嵘之间打量了一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啦,是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你们之前的话我也一个字不差的都听到了,不管现在是不是,总之你们不会是那群蠹虫的狗腿子就是了,你们到了这里也是缘分,我叫阿庆,你们要是要是愿意,也可以叫我一声阿庆姐,好啦,小朋友,你的手抬了这么久不酸吗?差不多也可以放下了。”
韩岐挑衅一般的手上用了些力气,阿庆无奈的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子嘛,都不怎么听话,不能总惯着他,你也要管管的呀…”
阿庆的话还没说话,她一个反手就把韩岐的手腕拧了过来,韩岐痛的一下就叫了出来,阿庆冷哼了一声,却还是不肯罢休,握紧了拳头看样子是要在韩岐的肚子上再补上一拳,温仲嵘一个闪身挡在了韩岐的面前,偏过头冷冷的看着阿庆。
阿庆哎呀一声:“好吧,好吧……跟我走吧,我带小朋友去处理一下伤口。”
阿庆领着韩岐和温仲嵘走进一个大厦,韩岐虽然还痛,还是兴致勃勃的和温仲嵘说道:“我还以为这种隐秘的组织一般都会藏在地下室里或者昏暗的黑房子里,没想到竟然在这种随处可见的大楼里,先生,这可和你给我讲的那些故事不太一样。”
还不等温仲嵘解释什么,阿庆就率先开口道:“地下室里的采光不好,也不怎么通风,至于你说的那种不见天日的房子…现在哪还有那种房子,难不成要现造一个出来?再说了,如果真在地下室里反而更加显眼吧?”
韩岐想了想,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说的也是!”
阿庆没下狠手,韩岐的手腕没什么问题,只是扭了,疼是疼,可过几天也就好了,阿庆给韩岐随便涂了点药水又拿绷带像模像样的随便扎了下就算是糊弄过关了。
阿庆下手有轻重温仲嵘心里早就明白,可知道归知道,温仲嵘还是有些心疼,心里默默给阿庆记上了一笔。
反观韩岐,他适应的倒是不错,不仅没有半分的不适,反而和阿庆攀谈了起来,韩岐长的小,最讨阿庆这个年龄的人喜欢,不过一个包扎的时间,两人已经熟稔起来了,韩岐不知道说了什么,把阿庆逗得咯咯直笑。
大概是察觉到温仲嵘的视线,韩岐回过头也朝温仲嵘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起来,先生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让我知道什么呢?先生,你是打算在这里继续给我讲月娘的故事吗?”
第13章
月娘,月娘。
温仲嵘尚还没说什么,阿庆倒是先开口了,她很是惊讶的咦了一声:“他连月娘的事情都同你讲了?可了不得。他同你讲到哪里了?月娘出逃去挂牌的事情他和你讲了吗?”
韩岐不接阿庆的话茬,只等着温仲嵘给他个回答,阿庆还在絮絮叨叨的和韩岐问东问西,猝然被温仲嵘打断:“阿庆,不要和他说那些无谓的话。”
阿庆哼哼的笑了两下,很是不屑的模样:“这怎么就是无谓的话了,说起来要是没有月娘,我们还真不知道未来的世界会是这样的,现在我只是空了说两句玩笑话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再说了,这话题又不是我挑起来的,小朋友要听故事我给他讲讲又怎么了?”
温仲嵘有些不高兴了,他说不过阿庆索性不再理她,一心一意的去照料韩岐:“感觉好些了吗?阿庆下手没轻没重的,我看你这个还得难受几天。”
韩岐看了看阿庆,又看了看韩岐。
阿庆朝他耸耸肩,又再温仲嵘看不见的地方朝他做了个恶狠狠的鬼脸,温仲嵘仿佛无知无觉一般丝毫不在意,小心翼翼的捧着韩岐的手腕仔细的瞧着,韩岐有些挫败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听个故事而已,你们干嘛呢这是。想让我自己查就和我直说不就行了,搞这些弯弯绕绕的真是没劲,先生,你们的这种行为是叫做欲擒故纵吗?不是我说,你们的演技可真够差的,比最著名的演员的演技还要差。”
温仲嵘听韩岐说他的演技差,他微不可闻的摇摇头,苦笑一声:“你可真是了不得,你要让我相信你是个完完全全的未来人,这实在是难,你既然已经知道是陷阱,是我故意诱哄你到这里来,你为什么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这样跟着我来了呢?”
明亮的大楼,温暖和和煦的蓝色阳光。
之前委员会有发出过对于为什么将阳光的颜色定位为蓝色的解释,他们说蓝色会让人感到平和,安宁,如今韩岐又感受到了一些其他的,蓝色不仅有平和和安宁的意思,他还让人觉得有些冷冰冰的。
韩岐靠在椅子上,这里没有摄像头,大楼外面也没有穿着同样颜色衣服的人群,只有血污和尸体,可这样的场景却让韩岐反而觉得比从前更加安宁而平和的多。
也是,人都死了,能不安静,能不平和吗。
韩岐这样想道。
他的手不太方便挪动,只能靠在椅背上象征性的往上坐了坐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懒散:“先生,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说你见过红色的太阳,你说太阳光的颜色也不是蓝色,而是红色或者是黄色什么的,早上的阳光浅一些淡一些,到了傍晚就变的浓一些,天边的云会像被烈火灼烧那样;有时候早上的温度会低一些,有时候中午又会热一些,有时候会突然打开了水龙头,有时候又会看不见太阳…”
“先生,太阳的红色,白色的云,蓝色的海水,会叫的鸟,这些事情对你来说,或许只是习以为常的一件事情,对我来说却不是这样,我从小看到的就是蓝色的太阳蓝色的阳光,永远不变的二十五摄氏度,先生,这样的日子待久了也是会无聊的。”
韩岐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困得不得了,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一样,可他眼中哪有一点困倦的样子,分明清醒的不得了,温仲嵘此时也有些想不明白了,蒙在韩岐眼前的那层雾到底散开了没有,他如今也不敢肯定了。
阿庆咳嗽一声,走到温仲嵘身边,悄声问道:“他刚刚的说的那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温仲嵘没理她,他蹲下来,正好和韩岐平视,他握着韩岐的手,问道:“韩岐,你想不想听月娘的故事?”
说实话,韩岐有时候是有些恨温仲嵘的。
他恨温仲嵘就这样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开始思考着从前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那些事情,什么自由什么平等,日子总归是一样的过,大家都是一样,如果单是自己与众不同,岂不是显得和大家格格不入。
要让韩岐来说的话,人活着还是糊涂一些的好,糊涂一些便能少了许多的烦恼,可偏偏是他遇到了温仲嵘,他自己偏偏又要主动去招惹温仲嵘,生来便糊涂是幸运,揣着明白装糊涂却是愚蠢。
眼前的迷雾已经被温仲嵘拨开了,他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还要把黑布重新蒙回眼睛上吗。
因此韩岐心甘情愿的去受温仲嵘的骗,故意掉进他的陷阱里,只是温仲嵘现在这莫名其妙的愧疚让人摸不着头脑。
然而韩岐却很乐意拿他的愧疚来做文章,他故作大度的问道:“能讲吗?不能讲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好奇。”
假的,韩岐明明就很想知道。
温仲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扶着韩岐从椅子上站起来;“少装,这招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想听就直说,你什么时候学的也开始搞这些弯弯绕绕的?”
韩岐头一扬,朝文中词眨眨眼:“当然是和先生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