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朋钢坐在病床上看着顾忧,心里还有很多放心不下,
“我这一睡下去,可能就是九个月或者更长了,以后我不能在身边陪着你,你可得坚强一点。”
顾忧心头酸酸的,扑到贺朋钢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这些时日来两个人朝夕相处,顾忧早已经习惯了有他的照顾,突然间,他就要睡在这里神智不清的过九个月或者更长,顾忧想想都觉得害怕。
“别难过,不如你猜猜我会为什么而疯?我看每个人疯的状态都不一样,倒也挺有意思,我也很想知道,我会为什么而疯。”贺朋钢说到。
说真的顾忧也说不好,一个人的心结很可能埋得很深,平时或许都不会表现出来,要一遇到特定的情况时就是完全的发作出来。
“忧,答应我一件事。”贺朋钢轻声说到。
“什么?”顾忧眼圈湿湿的。
“把自己照顾好,别太累了!”贺朋钢将顾忧抱得很紧很紧,他不舍得放手,九个月啊,对他来说真是个漫长的时间,九个月后,他的小妻子会是什么样?
九个月里,他的小妻子没有人照顾,一定很可怜,想到这些,贺朋钢的心就疼的发酸。
“好了,也不能总这么抱着,我去看看荣家,回来就服药了,你可一定把我疯的事记下来,我很想知道自己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贺朋钢冲顾忧一笑,这种时候了还一点正形没有。顾忧鼻子酸酸的抹了抹眼角,
十分钟后,贺朋钢已经服了解药躺到了病床上。
顾忧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看着黑色的细线快速的在他的身上漫延,先是头部,再是手,终于,贺朋钢腾的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他不喊也不叫,就那么呆呆的盯着顾忧,顾忧一手拿着银针做着准备,却也紧紧的盯着贺朋钢。
突然贺朋钢手上一用力,把顾忧拽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她。
“媳妇,我的媳妇,我的媳妇谁也抢不走。”
顾忧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这个傻瓜,疯的时候竟然还在惦记着她,
“媳妇,媳妇,我的好媳妇,谁也抢不走,抢不走。”
他就这么担心自己被抢走吗?顾忧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她突然想到,贺朋钢曾经问过她,会不会觉得他没用。
顾忧当时真没想那么多,但现在看来,这件事是他心里唯一的心结了。
“朋钢,我爱你特别的爱你,我永远都只想陪在你一个人的身边。”顾忧轻声的在贺朋钢的耳边说到。
贺朋钢猛的把顾忧推开,仔细的盯着她的脸,“你是,你是……”
“我是顾忧,是你媳妇!”顾忧紧紧的握上贺朋钢的手,“你看我们两个经常就这样手牵着手,你送我上班,接我下班,给我做饭,帮我揉肩,你是我这一生中最最重要的人,我永远都不想跟你分开。”
说的太动情,顾忧的眼睛啪嗒啪嗒滴在了贺朋钢的手背上。
他的手一下攥紧了顾忧的小手,这手力气大的不得了,顾忧的手被攥的生产,却也不想松开。
“媳妇,媳妇,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我还是保护不了你,我真没用!”贺朋钢突然靠在顾忧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谁说的,我能好好的坐在这,全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保护我,保护我不被杨建伟伤害,保护我在镇上不被人欺负,被人打成那样,你都依旧在保护着我。这些我都记得……”顾忧动情的说到。
贺朋钢的眼珠转了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那你说跟宋浩言比,我是不是强太多了?”贺朋钢说到。
“你比任何人都强,你就是我最爱的人,最最最爱的人,朋钢……”顾忧抱着贺朋钢哭了起来,
贺朋钢的目光依旧散乱,但他双手就那么紧紧的抱着顾忧,过了一会像是想起什么,从身上摸出个手帕来给顾忧擦起脸上的眼泪,一边嘴里还一边不知道在嘟哝着什么。
顾忧仔细一声听,贺朋钢说的竟然是,
“好心疼,看到这眼泪好心疼,心里怎么这么疼。”
顾忧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贺朋钢痛哭起来,一个疯掉的人,神智不清的时候,竟然还心心念念的全是她,这份感情,这样珍贵的感情,能有多少人拥有,多日来笼在顾忧心中的阴霾如雾般散去,她想不给贺朋钢服药,既然是心毒,她倒想试试亲自来解解这个毒。
第928章 集中治疗
接下来的几天里送来医院的人越来越多,把人集中到一块之后,顾忧也发现并不是所有人的病症都会疯的有攻击性。
有很多人发病之后只是痛苦的大哭,更有甚者想要自杀寻死。
顾连喜在发病后,就是一人劲的寻死,这些年积压在他心里的自责全都一股脑的暴发出来。
而白雪也更是一改往日淡然的模样,白棕生和杨红对她的伤害太深了,上次回来之后,白雪一直把这些痛苦全压在心里。
这种被至亲之人伤害的痛苦,可想而知。
如今白棕生和杨红周暮祥杜横等人,早已经被秘密转移不知道关在哪里,可留在白雪心里的痛苦恐怕是一辈子的。
病人越积越多,顾忧跟高敬安商量着,看是不是能从其它地方调些大夫过来一同治疗,又推荐了马老头和跟他一块到铺子里的大夫,一起过来参与治疗。
原本预留的三千个床位,不过三四天就已经住满,看这情况高敬安也知道,光靠现在的人手还是不够,在把其它几个大夫的底细摸清之后,也就同意了顾忧的要求。
马老头和几位大夫是顾忧亲自去请过来的,过来之后,顾忧把几个人带到临时办公室里跟几个人简单的交谈了一下。
顾忧把从这些病人身上发现的情况,和自己的一些治疗思路说了出来。
马老头也表示赞同,“这么多的人要是等到明年,医院非得挤爆了不可,所以不单单去依靠五毒方也是对的。”
“是啊马叔,我看有些孩子症状很轻,有些大人的情况也还稳定,这样的人都是可以先期试着治愈的,等到明年少说也得九个月,能不能弄得来那么大量的药物,也说不好,倒不如,一边治疗一边等待,不过就是要辛苦各位前辈了。”顾忧冲几个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唉,这本是我们几个该做的,谈不上辛苦,不过这用药方面,你心里有数了吗?”马老头问。
“既然是心毒,治疗失心疯的方子还是可以用的,我再想办法把药提炼的浓一些,针对每个人症状的不同,喜怒哀乐,再适当的调调方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顾忧说到。
马老头笑眯眯的点点头,“也可以适当的加些解郁舒闷的药试上一试。”
顾忧点点头,这个马老头虽然自己说自己医术不高,但这会顾忧真觉得他倒像是个世外高人,不仅见过这种病不说,拿得出五毒方。
而且那天在药铺里能一下就闻得出顾忧派发的药里面用的草药,这一点让顾忧很是佩服,没有一定的功力想要闻味识药,那根本就不可能。
就像当年张景同那种身份的人,也不见得能做得到靠闻就识得出里面配的草药的。
更何况,马老头在见到顾忧的药丸时,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这种制药的方法繁琐复杂,把各种草药都浓缩在里面,跟普通的蜜丸或者滴丸是根本不同的。
但马老头至心竟然连问都没问。这让顾忧心里头更是猜不透,这马老头到底有多厉害。
既然已经大致的说了治疗的法子,几个人也就不多待着了,就两人一组两人一组的分到了三个医院里。
顾忧和马老头就留在了特殊病例的分院里。
在病房里转过一圈,马老头主要看了看那些发病但并不闹腾的几个人,脸上的喜色更甚,
“这几个好好治治,估计很快就能出院。”
“嗯,这几个已经服了两三天的药了,情况有好转,我还每天给他们拨毒。”顾忧说到。
马老头的小眼睛突然亮光一闪,“对啊,这个毒应该是能拨出来的,对了,这拨出来的毒可不要扔啊,都积攒起来,这可是很宝贝的东西。”
“啊?”顾忧一脸懵逼,“这毒,还有用啊!”
马老头狡黠的一笑,“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顾忧有些不解。
“这种毒是心毒,能让心里产生这样的毒素的人一定是有大本事的。”马老头说到,“当年我爹遇到的那个女人,治好的她的病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听闻我爹治好了这样的病也曾问过有没有留下采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