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忧,你觉得那个老太太和那个男的是不是好得太奇怪了?”张志扬坐在诊桌前眉头微蹙的问到。
顾忧本就心慌,张志扬再这么一问拿在手里的抹布都差么点掉了。
“昨天我一回去就跟我爸探讨了下这个问题,你猜我爸怎么说?”
“怎么说?”顾忧心里一紧,小心的问到,
“我爸说这样的事古今中外都有很多,有时候表征很类似的症状好的速度和下药都会因人而异!”
一听这话,顾忧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俺觉着也是。”
张志扬一双眼睛在忙碌的顾忧身上停留了下来,他心里在想,就算是这样,可为什么在顾忧来之前他一例都没碰到呢?
偏偏就在顾忧来到药铺的这短短一段时间里,就接连的出现了两例这样的事!可偏偏病人都是吃的他开的方子没错。
难道真的是一种巧合不成?
“哎,你最近都学了些什么,不如以你的见解来分析分析?”张志扬说到。
“俺哪有什么见解,不过背了几个方子罢了!”顾忧一下又紧张起来。
“说说嘛,全当讨论,医学博大精深,不全得靠互相讨论才能精进嘛!”张志扬说。
顾忧咬着嘴唇,突然就想起了灵芝昨晚上说的那番话,
“许是他们的求生意识比旁的人强吧!”
“求生意识?”张志扬点了点头,觉得彼有道理。
顾忧偷偷伸了伸舌头,没想到灵芝这句话竟然还真奏效,这回的事她是欠缺一些谨慎,下次可得万般小心才行。
下午张志扬查看了男人带回来的两剂药,确实是他开的没错,心中虽然还有疑虑但也消了不少,转手给男人开了两剂温补的药方带了回去。
他虽然怀疑过顾忧,药确实是顾忧抓的,他本来还想着是顾忧偷偷改了他的方子,添了什么草药,这么一看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却格外的注意起顾忧来,这注意起来倒也没觉得顾忧有任何不妥,除了干完份内的活计,人家就在后院分药捡药,要不就是捧个书看,要不就是照人家新学的方子抓药。
几天后,张志扬倒也把这件事抛到脑袋后边去了。
这几天顾忧除了完成了三个十级的任务,还把《行医手札》看了大半,如今只要再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她可就是个中级神医了。
这天她正在照着任务中的药方配药,顾连喜满头大汗的就进了屋。
张志扬一见是顾连喜赶紧客气的给他端了张凳子。
“哥,你咋来了,看你跑得这一头大汗的!”顾忧赶紧上后院拿了条手巾又给顾连喜倒了一大碗水来。
顾连喜接过手由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咕咚咕咚喝光了碗里的水,这才算缓过气来,
顾忧一看,这都深秋了,哥虽然穿的还是件单褂,可汗水已经打湿了半个脖领子。
“哥,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顾忧这么一问,顾连喜的泪就上来了,“忧,娘快不中了,”
原来从上次顾连喜回去之后,李领凤就越发咳嗽的厉害了。
虽然吃了顾忧稍回去的药好了那么几天,可后来突然就咳起血来,这两天更是一咳一大口血,躺在炕上已经三天没动地方了。
眼瞅着人就要不行了,顾连喜估摸着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可他手里连打副棺材的钱都没有,这才急着来找顾忧。
顾忧听了沉默了半晌,看这样子李领凤八成是被染上了肺痨,可解痨灵丹已经没有了这回就算是她想不顾前嫌再救李领凤一回都没了法子。
张志扬心里也明白,怕是上一次李领凤喝了那杯水被传染上了,心里特别的内疚。
“小忧,要不你跟连喜哥回趟家?”
顾忧叹了口气,说到:“俺师父去瞧了没,他咋说。”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顾连喜那泪就哗哗往下淌,“俺去请孙叔,孙叔一听是给咱娘瞧病,连门都没让俺进。”
“哼”顾忧摇着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苦笑,这真是自作自受啊,不知道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娘的心里作何感想。
“要不我跟你们去给你娘瞧瞧?”张志扬说,不管怎么说李领凤都是在他的铺子里被染上病的,说什么他也有这个责任。
顾连喜一听赶紧捣蒜一样的点着头,顾忧眼睛微闭,从眼底滑落两颗泪,
“不用!”
这声不用把顾连喜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一下子就给浇灭了,可他愣是说不出个反驳的理由。
“小忧别意气用事,我知道你气你娘强迫你嫁给傻子,可咋说她也是你娘啊!”张志扬劝到。
顾忧抹了把脸上的泪,她何尝不知道李领凤是她的生身亲娘,可这娘可曾有一天拿她当过自己的亲生闺女嘛,恐怕在娘的心里,她都不如家里养的牲口来得有用。
“志扬哥,能借俺点工钱吗?”
“行啊,我这就给你拿去!”
张志扬转身就上诊桌里拿出二十五块钱塞到了顾忧的手里。
顾忧看都没看一股脑的全塞到了顾连喜的手中,这么多年的压在心里的委屈在这一刻喷涌而出,声音颤抖着无尽的悲伤说到:
“给咱娘打口好些的棺材吧!”
说出这句撕心裂肺的话,顾忧扭头跑回屋,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委屈隐忍全都哭出来似的。
第51章 最后一下
只有顾忧自个知道,没有了解痨丹,李领凤这病根本就治不好,要问她恨李领凤吗?恨,恨得入骨,可偏偏救了别人却独独救不了她的时候,顾忧的心竟会这样的痛。
“连喜哥已经走了!”张志扬看着趴在床上嚎啕大哭的顾忧,心里一阵阵自责一阵阵难受。
这个女孩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哭得这样撕心裂肺,她又是有多恨她的娘才会连死都不愿意去见上一面。
张志扬心里存了太多的疑惑,却独独问不出口,只能静静的看着顾忧不停的哭泣。
直到夜深,顾忧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硬是哭成了两个又红又肿的山桃。
“你要是想回村,我可以陪你去!”
顾忧愣愣的坐着,眼神无助又迷茫,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清晨的阳光落在微微泛黄的树叶上闪着点点金光,通往村里的山路上落满了枯败的树叶,顾忧和张志扬走在落叶上步履匆匆。
张志扬以前也去过附近村子里出过诊,但走卧良村这么难走的山路还是第一遭。
一米多宽的山路,几乎铺满了落叶,坑坑洼洼的,一个踩不好都能滑个跟头,张志扬一路走得跌跌撞撞,顾忧却走得相当稳当。
只是一路上顾忧一句话都没有,眼神空洞的有些吓人。
村里的地里已经扎起一捆一捆的苞米秸子,丰收的时节应该是让人欣喜的,顾忧却高兴不出来半分。
一个人影从布满苞米秸子的地里一溜烟的跑了过来,站在了顾忧面前,歪着个脑袋盯着顾忧旁边的张志扬一个劲儿的傻笑。
“建伟哥,你是不是回来看俺了,俺今天是不是可好看了?嘿嘿嘿!”
顾忧看着眼前这个人眼睛瞪了老大,她真不敢相信这个头发凌乱,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女孩竟然是顾莲。
也不过能有多半个月没见,她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突然顾莲歪着脑袋看了眼顾忧,眼神一下就变得愤怒起来,抬手就向顾忧的脖子掐了过去,
“臭女表子,说,是不是你勾引俺家建伟了,还穿花裙子,看俺不给你撕了!”
顾忧完全没想到顾莲能这么疯,,一下就被她掐住了脖子,瞬间就觉得喘不上气来。
张志扬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下就慌了爪,想把顾莲扯开,没想到她的力气大的吓人,扯得满头大汗也没把两人分开。
顾忧只觉得喉咙都挤在一块,根本没法呼吸,脑袋也因为缺痒开始发懵,她死死抓着顾莲的胳膊,手却越来越没有力气。
顾莲那张狰狞的脸在她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再这样下去,她非得被掐死不可,顾忧拼了力气,抬脚最着顾莲的肚子上就是一脚。
就这一脚,顾莲手上力道一松,整个人软PIAPIA的倒在了地上,原来贺朋钢不知从哪跑出来,照顾莲的后脑上给了一掌,顾莲瞟了贺朋钢一眼,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