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忧周采文和纪小山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三个人静静的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纪小山和周采文全都垂着脑袋,这一宿没合眼,又经历了这样一场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们俩此时已经是疲惫不堪。
采文姐,小山哥,要不你俩先去病房歇着吧,俺在这里等着老师就中了。顾忧说。
纪小山直起身子搓了搓脸,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学了这么多年的医,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没用!老师就在我的眼前,我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救他!
周采文也抽泣起来,以前老师总说我不好好学,以后会后悔,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在你想救的人倒在面前时,你却救济不了他时,那种心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院怎么会着起火了呢?顾忧问到。
虽然她知道这事一定跟在路上劫她的那些人脱不了关系,可大院里守着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会烧起了这么大的火呢!
周采文和纪小山同时瞅了顾忧一眼,两人的眼神都很迷茫。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跟小山一直都在屋子里给那些人弄伤口,那些人的伤口不停的渗液,隔着纱布都透出来了,我跟小山怕他们脱水,不停的给他们喂些生理盐水……
周采文的目光悠远起来,似乎又回到了事情发生时的那一刻,
当时她正在给张景同特意交待过的病人喂盐水,这些人喉咙里应该也有灼伤,吞咽起来特别的费劲儿。
周采文只能拿着注射器一点一点的往这些人嘴里边滴。
突然门哐的一声被人撞开,张景同一手捂着嘴不断的咳嗽,一手冲屋里的周采文和纪小山招着手,
快,快走,外面起火了!
周采文往外一看,走廊里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烟雾,纪小山反应的要比她快了许多,拉了她就往外跑。
三个人一路往楼下跑,却发现楼下的火势猛的根本下不去人,可是如果不下去,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被烟熏死在楼上,而且这火势看着很快就会烧上来。
纪小山一看这种情况扭头就冲回了屋里,从一张空着的床上扯出一条被子,用水打湿了丢给周采文,
快你跟老师披着这被子赶紧冲下去,我马上就来!
纪小山说着扯起床上的褥子准备用水打湿,周采文拖着沉重的湿被子到了张景同身边,却发现张景同在看着那五个半死不活的人发呆。
老师,这种时候管不了他们了,咱们快走吧!
周采文将棉袄递到张景同的手中,他才回过神来,赶紧用棉被罩着自己和周采文往楼下跑去。
纪小山披了个打湿的褥子也跟了上来,三人一路冲到一楼,可火势太大了,他们根本就分不清出口在哪里,
就在这时,一个被烧的变形的铁柜子轰的一下倒下来,就向周采文和张景同砸了下去,张景同反应得要快一些,一把将周采文给推出去,自己却被压到了柜子底下。
纪小山和周采文当时就被吓傻了,这可是个两米来高一米来宽的铁柜子,有多重就不用说了,现在死死的把张景同压在了下面。
快走,小山带着采文快点走,不要管我了!张景同冲着吓傻的两人摆着手。
周采文一下就崩溃了,大声喊着冲上去就要把柜子搬开,可别说她一个女生了,纪小山一块冲过来帮忙还是无法将那柜子搬起来。
第188章 生死一线
眼看着火越来越大,张景同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纪小山和周采文已经近乎绝望,屋里的东西因为焚烧的原因,也开始不断的坍塌掉落。
快走吧,别管我了,再不走,你们就都走不了了!
张景同已经是气若游丝,可纪小山和周采文谁都不想丢下张景同去逃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户不断的发出被焚烧的爆裂声,他们能逃出去的希望正在成倍的减少。
张景同使出最后的力气喊到:走!快走!你俩再不走信不信我马上自绝在这里!
“老师!”
周采文早已经是泣不成声,纪小山更是紧紧的咬着牙梆,
“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张景同眼看着门框都快烧塌了,顿时老泪纵横。
“老师我们不能扔下你不管!”
纪小山说着再一次试着想把压在张景同身上的铁柜子搬起来。
这时大门的门框晃的一下掉了下来门口处也变成了一片火海!
“快给我走!”张景同已经红了眼,抬头就要往地上撞,就在这时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突然就从外面跳进了屋,四处观望了一下,就冲张景同这边冲了过来,和纪小山合力将铁柜子搬了起来。
火光映红了这人的脸,那双在火光中刚毅的眼睛,深深的印在纪小山的心中,
这人不知道在火场中搜寻什么,搬起柜子就往二楼冲去。
“喂,上面危险!”
纪小山冲那人喊了一声,那人却连头都没回,纪小山看那人身手不错,眼下也不能再多耽误,背起张景同带着周采文就从火场中冲了出来。
“你说一个瘦瘦高高的人?”顾忧心头就是咯噔一下,她想起了贺朋钢,可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贺朋钢已经去了当兵,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讲完这段死里逃生的经历,周采文和纪小山都失神的静默着,他们都不敢想,如果当时那个瘦高男生没有出现的话,现在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这时手术室的灯总算是熄灭了,张景同从里面被推了出来,顾忧他们三个腾的一下站起来,就迎了上去。
“哎呀,真是神奇啊,那么严重的内出血竟然自己止住了,万幸啊!”
医生一见到顾忧他们几个就忍不住说到,可见张景同的情况是有多凶险,纪小山从一旁偷偷瞅了顾忧一眼,张景同的内出血能自己止住是不是顾忧做了什么?
可回想起来,顾忧除了给张景同检查以外似乎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而且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顾忧又能做什么呢。
“那老师他现在怎么样?”周采文一脸紧张的看了一眼单架床上双目紧闭的张景同,眼中又含上了泪。
“没什么大碍了,只要注意休养很快就可以康复的!”
医生一脸兴奋的说到,三个人悬起的心总算平稳的落了地。
清晨,通往乡下的一条小路上,一辆破面包车拉着冯杰冯超一干人往下面的村子里赶,
“你们都先到下边村里避避风声,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压下去也得费不少力气!”冯杰略显疲惫的说。
“特么的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把豹子搭进去了!”冯超骂骂咧咧的往地上啐了口吐沫。
“不管怎么说,那五个人是不会再开口说话了!”冯杰眼神阴冷的说到。
“可是豹子……”冯超眼神一下就狠了起来。“让我知道暗中搞鬼的是什么人,一定抓到他来给豹子忌头七!”
“杰哥,咱们去哪个村?”前面开车的人问了一嘴。
冯杰冷着脸思索了片刻,吐出三个字,“卧良村。”
这天卧良村来了四个穿军装的人,据说是来调查贺朋钢从部队逃跑的事。
村里早些时候就来过一回人,贺朋钢当了逃兵的事已经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这回又来了人,大家伙都在等着看贺家的笑话。
因为是调查贺朋钢的事情,村长就把这四个人安排去了贺家贵旁边一个空院子里住着,那里本是村里一个五保户的房子,一年前那人死了之后院子就空了下来。
贺家贵和顾淑萍从知道贺朋钢当了逃兵后就没睡过一晚好觉,他俩咋也想不通贺朋钢这么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怎么会成了逃兵。
而且他们更担心的是贺朋钢现在到底在哪?这孩子到底在部队上发生了什么?跟那个曾经来过家里的,朋钢的亲生父亲有没有关系,眼下村里又来了部队的人,他们到底要调查些什么,这些事搅得贺家两口子一刻不得安宁。
当天下午,冯超一个人折回到镇上西街五号院,他回来有两个目的,一是贺朋钢还在这里,再一个就是他得找出那天暗中搞鬼的人。
想想当天他们的行动完全不可能有其它人知道,冯杰和冯超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住在一块的贺朋钢。可是他们的谈话都在书房里进行,贺朋钢完全不可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