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头儿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她有过一个孩子，后来孩子没留住，那时候条件苦她没养好身子就落下了这一身病。”
老头儿温柔地轻抚着老妇人的头发，眉宇间却满是凄凉。
云初凉点了点头，仔细给老妇人查探起来。
“怎么样？”半晌，老头儿紧张地看向云初凉。
云初凉挑眉看了眼老妇人蜡黄的脸色：“夫人的情况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她从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个病，一直拖到现在已经非常严重了。”
老头儿的心一下沉到谷底，脸上的失望之色毫不掩饰。
其实他知道她的情况，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了，生命到了尽头，他却依旧妄想拖住她。
看老头儿绝望的样子，云初凉有些不忍心，连忙又道：“虽然夫人情况严重，不过若是好好调养的话，还是有希望能治好的。”
“你说真的！”老头儿嗖地抬眸，激动地看向云初凉。
躺在床上没有生气的老妇人，这一瞬间眸子也亮了起来。
云初凉笑了，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的医术您刚刚也看到了吧。”
其实痨病也就是现代的肺结核，以古代的医学条件是很难治好的，不过在现代却是有办法医治的，甚至根治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在这里条件有限，她不能保证完全能医好老太太，可是让她改善病情却是能做到的。
若说云初凉平白无故说这样的话，老头儿肯定是不信的，不过之前他刚刚见识了他的医术，说实话他是第一次见到那样救人的方法，这一刻，老头儿是相信云初凉的，就像一直待着黑暗的人想要紧紧抓住那机缘巧合照进来的那一束光。
“店铺我不会卖给你。”老头儿突然开口，云初凉始料未及，有些呆萌地看着他。
第119章 败家老板
这老头儿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这时候他不是应该把店铺卖给她，然后求她帮忙医治他夫人吗？当然，她也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只是觉得这老头儿十分有个性。
看着云初凉吃惊的样子，老头儿脸上囧了囧，干咳一声道：“店铺我是不会卖，不过你实在想要，我可以租给你。请你为我夫人医治，租金我可以不要你的。”
云初凉闻言笑起来，倒是松了口气。原来他是这个意思，租倒是也能解决她的问题，而且其实她也没有很多钱，楼里那些人的月例这个月还没发呢，这时候用租的还能让她手头暂时宽裕些，的确是个双赢的决定。
“好。”云初凉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夫人我会医治的，租金我也会按市价付您，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不得不说，听到云初凉这么爽快答应，老头儿还是松了口气的：“你说。”
“我想请您继续在店里当掌柜，为客人看诊，还有那个小学徒也得留在店里。”云初凉笑着说道。
“为什么？”没想到她的要求是这个，老头儿一脸疑惑。明明他的医术比他高明，为什么他不自己看诊？
云初凉不好意思地笑了：“因为我不方便出来，而且我有很多事情做，这里我只能请人打理，而您正合适。不过你放心，我会付月例的，店里的所有事情我也都会安排好，只需要您每天帮忙看诊就行。当然，若是有什么奇怪的疑难杂症，您也可以找我，我会过来医治。”
老头儿听完默默点了点头：“我答应。”
本来他也不想离开这家店，就算把药铺租给他，后院他还是要的，所以若是能留在店里看诊，倒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了。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明天我会把租金送来，还会当装修师傅来给店里做一番改造，希望您不要介意。”老头脾气有些古怪，云初凉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店子既然租给你了，你自己决定就好。”老头别过眼别扭道。
云初凉低头偷笑起来，其实这老头儿的性格还是挺好玩的，而且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
翌日一大早，云初凉就带着银票和合同到了药铺。
“这是三百两，一年的租金，您若是觉得少了咱们可以再商量。”云初凉将三百两银票递给老头儿。
老头儿却是只拿了两百两。
“两张就够了。我们店子生意一般。”老头儿硬邦邦地道。
云初凉挑眉，之前她打听过了，这条街算是最热闹的一条街了，虽然药铺的位置不是最好的，可是人流量还是很大的，这样的铺子这里一年的租金一般都要三百两，他只收她两百两也算是友情价了。
“那好，那就两百两。”老头儿的好心，云初凉自然心领了，她又拿出合同递给老头儿，“这是租房契约，您看看，若是没问题我们一起签了。”
老头儿接过契约随意看了看，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云初凉拿起笔，也想签字，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狗爬字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盖手印吗？”
老头儿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云初凉拿出印泥，在契约上盖上自己的手印。
“这张是您的雇佣合同，您看看。”云初凉又拿出两份合同，一份递给老头儿，一份递给了那小学徒。
小学徒拿着那合同有些不知所措，本来突然换了雇主他就不适应，这会儿突然又给他合同，小学徒更怂了。
老头儿拿着合同也不适应，租房签合同本来就不多，他还从没见过哪家请人要签合同的。
耐着性子看完合同，老头儿眼睛突然瞪大起来：“一百两一个月？”
老头儿不可置信地看向云初凉：“这是我的月例？”
云初凉眨眨眼：“您不满意的话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这老头儿的医术还不错，一百两是少了点儿，以后等店里走上正途，她可以再给他加月例。
小学徒听到云初凉给老头儿一百两月例，也是同款震惊脸。
天哪，一百两！
“你给多了。”老头儿震惊过后，将那合同推了回去，“只要十两就行了。”
十两……
云初凉无语地看着老头儿，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一个医术纯熟的医师，一个月只用给十两，这里的医师也太便宜了吧。
云初凉哪里知道就是他们云府的专用医师，一个月也只有三十两银子，更何况守店的医师。
“您不用跟我客气，我觉得您远不只值一百两，我还给少了呢，等以后店里上了正轨，咱们可以再加。”云初凉又将合同推了回去，她也是个死性子，她自己就是医师，她可不觉得医师有多廉价。
老头儿看着云初凉眼里的真诚，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感动，并不是因为那一百两银子，而是尊重，对医师这个职业的尊重。
“谢谢。”老头儿轻声说了一句，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云初凉同样是盖了手印，又看向小学徒：“之前留你也没跟你商量，现在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你若是不愿意在这里干，也可以离开。”
其实云初凉倒是很欣赏这个小学徒的，对待客人十分热情，倒是跟老头儿形成了反比，招待客人还就需要小学徒这样的性子，老头儿那样的老顽固也就适合看看诊了。
“我……”小学徒怯怯地看了云初凉一眼，又看了眼老头儿。
“你自己考虑。”老头儿直接丢下一句，阻断了小学徒的求救。
小学徒偷偷瞄了眼手里的合同，看到合同上的数字，惊得手上一滑，“啪”的一下合同本摔到了地上。
小学徒脸色腾地一下红了，连忙捡起地上的合同本，又不相信地看了一眼那数字，却又惊得“啪”一声阖上。
“十两银子？还只是一个月？”小学徒一脸不相信，怯怯地看着云初凉问道。
听到十两银子，老头儿顿时给了云初凉一个败家子的眼神。
第120章 搞定药铺
云初凉被老头儿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她是不是给多了？
“您之前给多少一个月？”云初凉小声问老头儿。她对这个时代学徒的月例，还真是不清楚。她连冰凌的月例都不知道呢。
“一钱。”老头儿没好气地道。
一钱他还给多了呢，他一来就给十两，这是啪啪打他这个前掌柜的脸啊。
一钱？
云初凉吞了吞口水，一下涨了十倍，她好像是给多了。她自己都只有三十两的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