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讲笑话吗?”宇智波佐助神色冰冷,“这就是她想要的?”
“不,她想要的还没有达成。”
别开玩笑了。
少年拧眉,六芒星的眼眸中透露出些许愤怒。
他正要再度攻上去,就被拦住了。
熟悉的背影让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就算只是陌生的暗红色袍子,他也绝不会认错这个人——
“不要冲动,佐助。”
男人叹道。
“原本我以为......事情不会这么麻烦呢。”
少年抽了口气,好一会才憋出了他的名字:
“......鼬。”
“嗯。”
宇智波鼬只是神色淡淡地点头。
他直视着钢牙,好在对方现在也暂时没有进攻的意图,他便将侧头将视线转向宇智波佐助。
“佐助。”他说,“你应该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吵死了!”
宇智波佐助像只炸了毛的猫,之前的冰冷荡然无存。
他低吼着,皱着眉眼眸眯起,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宇智波鼬干了什么过分的事——而事实也是这样。
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也不告诉他,就准备这样默默结束这一切——
这难道不过分吗。
要不是、要不是那个男人和那家伙,他甚至可能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抱歉,佐助。”
宇智波鼬轻声说。
“......是我的错。”
他是他的弟弟。
......但他忽略了太多。
宇智波总是自负的——被冠以天才名头的他也一样。
因此......从未想过宇智波佐助到底是怎么想的。
“——”
宇智波佐助握着草薙剑的手猛地攥紧。
“谁要、这种道歉啊——”他压低声音,“鼬,你这个混蛋......”
“嗯,我是个混蛋。”
宇智波鼬的语气平静又温柔,好像还是小时候会戳他额头的、每天背他回家的哥哥。
但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
他收敛神色,看向不远处的狼妖。
“钢牙......是吗?”他说,“适前辈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吗?”
“如果你是指这副光景,那么是的。”钢牙回答,“还是说......你想问别的什么?”
“和宇智波斑合作、又背叛宇智波斑与「那个」站在同一战线,她能得到什么?”
“......”
得到什么。
钢牙并不在乎这种问题。
但是——
“这种行为是必要的。”他说,“对她来说并不是必要的......但对「某个存在」来说,是必要的。”
“......是如同六道仙人一样的存在吗?”
“也许是。”钢牙不想知道这个名词代指的对象,“也许不是。”
“......是吗。”宇智波鼬顿了顿,“神明......抛弃了这里啊。”
他早该有所察觉。
与边适的接触很少,但到后来她的种种行径、再加上大蛇丸与蓝染惣右介的言辞——他应该猜到的。
只是太匪夷所思了。
谁能猜到世界之外还有什么呢?
“如果她不这么做呢?”
他问。
“这里会怎样?”
钢牙没说话。
事实上......她不这样做,也不会更糟糕。
就表面来看,反倒是她这样做了看上去才更惨淡。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唯有战斗。
可钢牙正打算攻上去,宇智波佐助就失去了踪迹。
好像有什么......有什么将他带走了。
“——”
刚刚一直没有表示的辉夜姬双眼微微睁大。
“羽衣......”
这一听就是个人名。
这声呼唤里饱含了悲伤与愤怒——那是现在的钢牙无法理解的存在。
而意外似乎接二连三。
在原本边适消失的地方,她与旗木卡卡西又重新出现了。
而仿佛是什么在蔓延——
黑色与红色渐渐从天空开始晕染,像被火焰与泥侵蚀,渐渐连黄色的泥土也变成了黄色。更边缘的地方是黑暗中,深邃又冰冷,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呜......”
旗木卡卡西捂着腹部的伤口,喘这粗气,仰头看向天空。
黑色的。
在被无限月读的九勾玉覆盖的月亮下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太阳」。
不。
与其说是太阳,不如说......是「孔」。
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孔」。
它在慢慢地蠕动着,仿佛有什么要汹涌而出。
边适抬手蹭掉脸上的血,冷漠地看向那个「孔」。
“卡卡西。”她说,“你不是就想这样吗?”
“——”
“别愣着。”她低笑,“你不是就想这样吗。”
“......你知道?”
“嗯,我知道。”
旗木卡卡西一开始就想用她的万花筒来解决这件事——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从独自找上她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旗木卡卡西与她是有联系的......从上次许愿残留下了他回到少年的后果开始,他们之间就有一种联系。
这种联系让他能够更容易地在她的「固有结界」中行动,也更容易让「圣杯」回应他的愿望。
但是——
「固有结界」是干涉现实的忍术,「圣杯」是许愿的机器。
旗木卡卡西并没有理解到这一点。
宇智波带土的神威是异空间,而固有结界并不是。
将现实覆盖的才是固有结界。
只是......此前,边适用幻术掩盖了这一点。
然后——
利用神树的查克拉,能够增加范围。
不需要多大......只要足够「圣杯」在「固有结界」中显现就足够了。
“来吧,卡卡西。”
她说。
“来许愿吧......你不正是为此站在这里的吗?”
“阿适......”
“来吧,你不是意识到了吗?”
她抬起手,指向天空的「孔」。
“还是说......你要在这里放弃?”她说,“在这里......背叛选择了你的「圣杯」?”
“——”
唯有前进。
旗木卡卡西低|吟了声。
他必须许愿。
“结束、这一切。”他说,“我想......结束这一切。”
结束这一切。
无论是无限月读还是尸潮,无论是她的举动还是战争。
会实现吗?
他原本是打算在里面许愿,那样就算有什么不测,也只会发生在里面。
可固有结界翻了个转。
“是吗......结束这一切——”
“阿适。”
“......”
这次开口道不是旗木卡卡西。
带土从边适身后抓住了她指向「孔」的手。
“......阿适。”他低声说着,“你不该这样。”
“带土。”边适轻声道,“你打算阻止我了,对吗?”
“......嗯。”
尽管这个决定做的很艰难。
但毫无疑问,这是他现在应该做的。
“那么......许愿吧。”
她柔声说。
“——?”
带土一怔。
“我不需要那个。”他说,“......阿适,我从来不需要什么......许愿机。”
“但你需要我。”
“——”
“向我许愿吧,带土。”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双目染上温柔的笑意。
可这一幕......太奇怪了。
“你在说什么?阿适,你——”
“和平不过是不切实际的梦,要实现这个梦只有依靠奇迹。”她说,“所以......向我许愿吧。”
“——”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模样让带土感到悚然。
甚至......连她搭在自己脸上的手都冰冷得不协调。
“为什么?”他问,“......为什么是对你?”
“——啊啊,对,你不知道。”
边适从怀里拿出一枚漆黑的玉。
仿佛吞噬了所有光芒,好像现在挂在空中那个......漆黑的「孔」。
她的周身都是黑暗,可脸上的笑容却与往常不同,温柔又让人悚然。
“我从很久以前就在想——为什么我非得接触这些不可呢?当然不是指这些世界......我玩的很愉快。”她自顾自地说着,“可崩玉、四魂之玉、圣杯甚至拿尼加......是为什么呢。”
她知道了。
从六道骸告诉她,有人会许愿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许愿的对象并不是她的万花筒......说到底这只是忍术而已,根本不存在真正实现愿望的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