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纠结片刻,还是决定等事情确定后,把决定权交给夏阮阮。
她不是夏阮阮,没权帮夏阮阮做抉择。
夏阮阮在卫生间吹了会儿冷气,等身上的燥热感消散后,才敢回去。
站在门房前,又有点犹豫不定。
萧芸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温柔了,夏阮阮总觉得自己的内心在不经意间被她种下了一颗种子。
她不知道这颗种子叫什么,她怕有一天这颗种子破土发芽。
连带着什么不一样的情感也冲突层层禁锢。
她有点怕,又有点期待。
抱着这样的心理,她重新打开门。
包间里热气腾腾,萧芸拿着筷,如先前所说一样,尽心尽力帮夏阮阮下菜。
桌上放着两瓶冰饮,给这热火朝天带来凉意。
夏阮阮坐回椅子上。
萧芸将菜捞起,放在她碗中。
萧芸问:“对了,你老家是在S镇吧?”
“嗯。”夏阮阮道,“以前一直是在S镇上的学,后来妈觉得这儿的教学质量高点,必须得给我弟好一点的环境,所以搬过来了。不过那也是我上高中时候的事了。”
萧芸:“你弟和你差不多大吧?怎么不一开始就搬过来,要是小学成绩就拉下来,以后再提升上去很难吧?”
夏阮阮也从锅里捞出来一点食材,放进萧芸的碗中,露出一个微笑。
锅上还冒着气,这微笑便在热气里模糊几分,透着些寂寥。
夏阮阮道:“我也不知道啊,父亲以前也说过要搬,但我母亲就是不肯,我母亲事事都听父亲的,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不让步,两个人还为此吵过一架。”
这也是夏阮阮幼年时留在心底的疑惑。
她母亲那么宠爱夏随,怎么会不准夏随搬到更好的地方呢?
萧芸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便开始聊班里杂事。
这顿火锅吃完,天色已不早。
夏阮阮被萧芸喂了个饱,走人的时还觉得肚子撑的不行,她也不知道拒绝,萧芸喂她就吃。
若不是萧芸心细,怕真要把夏阮阮喂的走不动路。
夜色微凉,风拂过脸庞,带着碎发共舞。
萧芸再一次发出邀请:“天晚了,我也不放心你回家,今天还是睡我家吧。”
被家人大闹一顿,夏阮阮也觉得心累,接受了这个邀请。
一进门,就是管家。
他看到夏阮阮,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胸有成竹道:“我老听小姐在家里念叨夏小姐,还想着什么时候小姐能把人在带回来聚一聚呢,今天真的来了呀。”
萧芸领人回房,无奈道:“你就别揭你家小姐的老底啦。”
管家和蔼的笑了起来,朝着夏阮阮眨了眨眼。
夏阮阮不好意思得把萧芸推到楼上。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萧芸家睡了,对她房间也算是了解不少,两个人一起解决完作业。
萧芸发出了今天的第二次邀请:“要不要一起洗澡啊?”
被夏阮阮狠狠瞪了一眼,气鼓鼓道:“不要!”
萧芸哈哈大笑。
临睡前,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床边柜子上放着一盏暖灯,微弱的光芒显得整个房间都暧昧无比。
萧芸道:“今天下午的事,你也别想太多,天塌下来了还要我扛着呢。”
“嗯。”
“所以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成。”
“嗯。”
“还有啊,你要是今天考的没我好,可是有惩罚的哦。”
“……嗯。”
“晚安。”
“晚安。”
灯被萧芸熄灭,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两个人的手在被窝里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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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芸:四舍五入等于在一起了!
第16章
第二天,太阳还未升起,外面漆黑一片。
周围一片安静,就连犬吠和鸟叫声都听不见。
萧芸是被身旁温度给惊醒的,手触摸之处便是一片滚烫,她猛然睁开眼,打开了台灯的开光。
夏阮阮白皙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红,整个人躺在床上,偶有微小的抽鼻子声。
萧芸试着摸了摸夏阮阮的额头,果真烫的不行,她小声喊道:“阮阮?阮阮?”
夏阮阮朦胧之中听到自己名字,挣扎着想睁开眼,可天旋地转之下,使得她应声回答都异常困难。
她吃力的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夏阮阮觉得萧芸这张乌鸦嘴还是挺有灵性的,睡前才说天塌下来有人扛着,下一秒夏阮阮觉得天真的塌了。
她睡在床上,脚下踩不到东西,宛如在云朵上行走,飘飘然分不清东南西北。
夏阮阮感觉自己身处一个火炉中,周围热的她汗流浃背,她张嘴时,唇上干燥无比,上嘴唇和下嘴唇接触,甚至能感受到起的皮。
可周围都她封闭了,她没办法发出呼救声。
夏阮阮成了一片浆糊的脑子只剩下一个字——热。
一小块冰凉放在自己额头上,稍微消散了点周围的温度,那冰凉却很快又跑走了。
夏阮阮终于挤出了几个字来:“热、热。”
急促的脚步声传进她的耳朵。
不过须臾,比先前还冰的温度重新回到了她的额头上。
夏阮阮莫名觉得,没有上一个舒服。
萧芸感受到夏阮阮发烧后,立即叫来家庭医生。
管家被惊动,看着萧芸坐立不安的样子,安慰道:“医生马上就来。”
萧芸唉声叹气,看着夏阮阮的病容,恼怒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夏阮阮的异常,
听到她似乎说了什么话,萧芸凑过耳朵来,依稀听到几个字。
她急忙将毛巾打湿后挤干,放在夏阮阮额头,管家跟着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包好,放在毛巾上。
弄完这一切,萧芸坐回床边,握住夏阮阮的手,稍微加重了点力气。
不是很重,却把夏阮阮到处乱飘的神志从远处一把拉了回来。
夏阮阮眼睛终是张开了一条缝,从眼中的水雾里看到一个人影,身姿窈窕,但看不清脸。
夏阮阮眨了眨眼,一滴泪水竟顺着眼角划过。
她知道,自己是发了烧,除了天昏地暗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一看到那个人影,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都说孩子跌倒后,旁边要没有人,便会自己咬咬牙爬起来,若是旁边有最亲近的人,必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番。
她此刻就是那个跌倒的小孩,明明没有那么痛,一看到萧芸,鼻子就泛酸。
这根本不是她能够控住得住的。
萧芸慌了:“是哪里难受吗?”
夏阮阮使劲摇了摇头,舔了下唇,喊道:“萧芸……芸儿。”
她最后一个字吐的亲昵,难受之下总带上了几分哭腔。
哭的萧芸恨不得带她受罪才好。
萧芸刚想从床上起来,带动了她抓着夏阮阮的手,还是喊了管家送来一杯水。
水温刚刚好,她余下的一只手拖着夏阮阮从床上起来,又拿着自己的枕头,放在夏阮阮的腰背后。
细心得弄好这一切,才把水送进夏阮阮的嘴里。
要让旁人见了,必是得大吃一惊,嚣张惯了的萧家大小姐,竟然也会有如此小心的时刻。
“医生来了。”管家带着医生进入屋中,提醒道。
萧芸只得给医生让出一条道来。
测量体温、准备挂水。
一系列动作本来很顺畅,在挂水那儿却给卡主了。
夏阮阮病倒了,也不想挂水,医生一拿过她的手,夏阮阮就是用吃奶得劲,也要抽回。
萧芸还在那儿虎视眈眈盯着,医生没敢用力,只得无奈的回过头,说道:“小姐,我这……”
萧芸挥挥手,医生往后退了点,萧芸走上前,膝盖单跪在地上,两只手将夏阮阮的手紧紧握住,小声说道:“阮阮,你发高烧了,我们挂水好不好?”
医生一听这语调,腿差点吓软,拿着药水瓶的手也是一送,还好被管家一记刀子眼看过来,他才重新将药水瓶拿稳。
看萧小姐对待病人样子,若是真的不小心掉下来,他猜自己活不过明天。
夏阮阮听到耳熟的声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点了头。
医生上前准备扎针,病人不安分得又把手缩了回去。
他实在是没办法,道:“那我开几剂退烧药吧。”
“阮阮,你乖乖的打针好不好呀?”萧芸摸着夏阮阮的手背,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