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便是司徒玉趴在地上，嘴角全是殷红的血，但是他倔强的很，眸子里全是不服输的倔强。
他一张惨白的脸，高高肿起。
“母亲，我说过了，我生是大皇女的人，死是大皇女的鬼，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你——”
司徒雯气的一张脸通红。
凰君灵本就受着重伤，行动艰难。
她俯身将司徒玉抱在怀里。
“司徒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是心里不满，就打我吧，玉儿他是无辜的。”
“既然大皇女知道他无辜，为何还要任由着他胡闹？你明知道你现在已经被陛下给剥夺了身份，你什么都不是，你让玉儿跟着你，只会害了他，害了我整个司徒府！”
“若是被陛下知道，陛下一定不会轻饶了我整个司徒家。”
“大皇女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
“对不起....”
凰君灵低下头去。
仿佛除了道歉以外，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向她道歉。
她有试过让司徒玉离开，从他跟着自己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他跟着自己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许是她的自私，这里连半点的人气都没有。
安静的可怕，安静的只能让她看到黑暗。
她正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才会一时脑袋发热，答应了他，让他留下来。
“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能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将司徒玉留下来。
司徒雯说的不错，他本就是母妃赏赐给六皇妹的男人，即便是死，也是她六皇女府的鬼。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若是被那个狠心的女人知道，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玉儿，你走吧。”
“不...不...我不走，我不走！大皇女，你说过让我留下来的，你自己亲口答应我的，你说过你再也不赶我走的！”
司徒玉用力的将她抱住，泪如雨下：“大皇女，我不要走，玉儿要陪着你，玉儿永远都不要离开你，你不要赶玉儿走好不好...大皇女....”
男人的哭声凄楚，她又非草木，这些年来，司徒玉对她的喜欢，她又怎么感觉不到。
可是，她不爱他，她给不了他什么。
“玉儿，你母亲说的不错，你这样，会连累整个司徒府，会连累你的母亲，和你的亲人的。”
“我父后已经死了，那种亲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离世，而你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痛苦的经历和感觉，玉儿，你难道也要尝受吗？”
第997章 司徒大人拿自己的儿子撒什么气？
司徒玉哪里管这么多，他只知道他不想走。
不想离开大皇女。
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可以留在她身边的机会。
“大皇女，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留在你的身边，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司徒玉！”
司徒雯厉声斥他：“我看你！我看你是疯了！”
“你给我起来！”
“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你带回六皇女府！即便是死，你也给我死在六皇女府上！”
司徒雯凶狠的就要上去拉他。
“不...不要....”
“司徒大人的消息来的好快啊，昨日我才将人送来，司大人今日便来了。”
少女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闻声，司徒雯猛地转头。
司徒玉更是痛哭的朝着慕容晚扑去，跪在她面前：“六皇女，求求你劝劝母亲，让我留下来吧，我不会回去，我真的不会回去。”
“放心，我既已将你送给了大皇姐，便没有再将你带回去的打算。”
“六皇女，你——”
“司徒大人拿自己的儿子撒什么气？玉儿是被我亲自送给大皇姐的，你要是真的生气，不如找我来发泄？”
“六皇女言重了。”
司徒雯脸色难看：“微臣怎么敢找六皇女的麻烦。只是六皇女....”
“玉儿毕竟是陛下赐婚给您的，您这么做，怕是——”
“玉儿对我无意，我自己又有心喜之人，即便玉儿继续留在我六皇女府，我也不会动他分毫。哪怕玉儿为男子，得不到重用，但是我也知道，在司徒大人的心中，玉儿一直都是你最疼爱和偏爱的那一个，是见不得他受到半点的委屈和伤害的。”
司徒雯脸色变了变。
显然慕容晚的这些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可是皇命难违。
她也想给玉儿找一个他自己喜欢，可以一辈子待他好的。
当时之所以看重慕容晚，不过是因为她是陛下最看重的女人，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
她也知玉儿对大皇女有意，大皇女相貌端庄，在京城作风也极为的好。
可陛下不看重她，她能怎么办？
她司徒家世代忠良，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陛下看重她们司徒家，就连玉儿的嫁人，也不是她能够做主的，即便她不亲自请辞陛下将玉儿赐婚给六皇女。
早晚有一天，陛下也会亲自开口赐婚的。
与其陛下亲自开口，倒不如让她识趣的，主动说出来，这样还能被陛下高看欣赏几分。
“司徒大人，母皇的时候不多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犹豫什么？”
“六皇女——”
司徒雯猛地抬头。
“难道你还没有想明白吗？现在你所该忠心的人，是谁吗？”
“六...六皇女....”
陛下还没去世，慕容晚此刻这么说，显然是大逆不道的。
而慕容晚，却是丝毫不在乎。
“若是现在不为玉儿做好谋算，来日后我做了皇帝，他必定也经历册封，到时候，我的男妃，再转手送给大皇姐，司徒大人，你觉得说的过去吗？”
“可是——”
“没有可是。还是说，司徒大人真如你方才说的那样，即便将玉儿活活的逼死，也要让他死在我六皇女府的府上？”
第998章 若是被陛下知道...
“若真是这样....”
慕容晚笑了笑：“司徒大人，你确定甘心和舍得吗？”
这一刻，司徒雯再一次的说不出话来。
她低下头来，看到司徒玉被泪水打湿的一张脸。
他打小就身子不好，为了给他看病，她不知道请来了多少京城中有名望的大夫。
这个打小就听话，她不舍得骂上一句，打上一下，如水晶娃娃一样柔弱的儿子。
此刻的他，就跪在地上，生平第一次忤逆她的意思。
他的唇角都被她打的出血了，还是拼尽那最后的绵薄的力气，也要和她对抗到底。
只为了守在心爱的人身边。
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爱才叫深爱，像陛下对待已故的皇贵君那样，还是....
她没有经历过，她只知道，她是司家唯一的女儿，年轻的时候，博学多才，貌美倾城。
当时有很多青年男子青睐于她，都想嫁给她。
但是她只娶了两个，她并不爱男色。
至于床笫之欢，也只是为了给家族开枝散叶。
毕竟，司家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其余的，全是儿子。
她一生，也只有两个孩子。
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一父同胞。
他们的父亲，在生产他们的时候，难产而死，另外一个，因为是嫁入她司家没有多久就过世了。
哪怕她还年轻，但依旧没有再娶。
于她而言，她对这些事情，也是真的不热衷，娶回来也只是摆设，干脆不娶，守着这两个孩子过。
每日里，她除了重心放在朝堂上，就是回来逗逗他们。
就这样看着他们长大。
像那种为了爱，放弃一切，抛下所有....
她真的没有经历过，也没有想明白过。
但是现在，当看着被自己从小捧在掌心疼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不仅忤逆她的意思，甚至连整个司家都不顾了。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很悲凉，很难过。
“玉儿，你可要想明白了。”
“母亲，您就答应了儿子吧，儿子此生什么都不求，只希望能够陪在大皇女身边，只要能够陪在大皇女身边一刻，就算让儿子去死，儿子也无怨无悔。”
见他话都说到这种地步。
司徒雯转身看向慕容晚，恭敬俯身：“玉儿既已成为了六皇女府的人，是送还是留，也全由六皇女一人做主，只是....”